()梼杌者,凶兽也,为祸纵灾,悍猛傲横,约十万年前被本上神困于东黄山下。东黄山者,仙山也,山高万丈,云腾雾绕,位于东荒中岸。东荒者,极东也,东海头,蓬莱仙岛,凡人所不能至。
我只身前往东黄山,管他梼杌是不是这天地间后一只,想着除之以防后患。我丝毫没有妨碍物种多样化内疚感,比起一只濒危凶兽,晨耀重要多。只是一路不甚太平,遇到了个把插曲。
意想不到是,于东海岸边,我竟得以遇见燃灯古佛。要知道上次我巴巴地上山,他都刻意避而不见。
那日,我到达东海时候,已是傍晚,日落西天,光撒水面,景色十分瑰丽,燃灯古佛他老人家,一袭暗红袈裟,背对着海,就站岸边,认真凝视远方日落。
燃灯古佛,身姿清矍,目光澄清,仿若洞明一切。他见到我,倒是先笑了,“小姑娘,你与我倒真有些缘法。”
呵呵,小姑娘!我顿时生出一种其实我还很女敕错觉。
我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连忙笑着打招呼:“古佛好兴致,竟来东海看日落。日出东海,日落西海,从来都是见人来东海看日出,背着东海远看西天落日,您是第一个。”
燃灯豁达地笑了笑:“我本是来看东海日出,不知不觉竟连日落也看到了。”
出家人定力真好,我由衷感慨,这一站就是一天哪!
“太阳东升复东升,亘古不变,着实无趣。”我见燃灯满心沉醉,想也不想月兑口而出。
“万物生而又生,生生不息,哪里无趣?”他不解。
“譬如蝼蚁,生了,不过一瞬又死了,譬如人,生了,数十载又死了,即便神仙,生了,千万年,也是要死,来来回回都是白折腾,”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即便不死,与天地同寿,天天活着也累很,也不见得有多少趣味。”
燃灯一愣,复又笑道,“小姑娘,你为何如此厌世?
燃灯古佛有一种与世无争宁静,看着他眼睛,我情不自禁地想把心底话全部说出来。
我沉思了半响,恭敬地行了合什礼,轻声说道:“我一颗渺小水珠,本来只该有一瞬间,浑浑噩噩,不能开悟,来了不自知,去了也不知,不想天地造化,居然修炼成仙。一成仙竟还是上神,天地以来上神,若不是顶天立地大英雄,便是救苦救难大圣人。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这便是我惶恐了,我于天庭既无贡献,于万物也无裨益,实不知为何存。我自有意识以来,便是个上神,我常想若我不是个上神,我该去干什么,又能够做什么?”
“我听小晨耀说起你,无不是可亲可近,乍一听你这样说,恍若两人。”燃灯沉吟,继而忽然说道。
听到燃灯说起晨耀,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自古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眼中我,自然是千好万好。
“晨耀他啊,”我轻叹,温柔地笑道,“也是很好。”
燃灯展颜微笑,“小晨耀很有慧根,十来岁时候,几十万字佛经都可以一字不漏地背出来。若不是与你有宿世前缘,倒是佛门一颗秀。可惜喽!”
“阿弥陀佛,古佛说笑了!”就晨耀那副皮囊,若是出家,天庭仙娥们眼泪怕是要冲倒凌霄殿。
燃灯领着我来到海边,“小姑娘,切莫妄自菲薄,你伸出双手,用心感受海水存。”
我依言伸开双手,手下海水无波无浪。
怎么感受海水存,它是它,我是我,泾渭分明。
见我疑惑,燃灯出声提醒“想像你就是海水,你就是它,它就是你。”
额,这可怎么想像啊?
老人家就是神神叨叨。
我随意地想着,我要是海水,我就一天翻三百六十个跟头,直抵海岸,搅得天地昏黄。
手下海水竟然啪啪地波动了两下,像是相应我。
我一时惊奇,啪啪啪,那种流动、无形、无所拘束感觉,我仿佛能够感受到。
来,乖,再跳一下,再跳一下。
手下海水像是听懂我心声一样,欢地跳动起来,渐渐向外延伸,整个海面都涌动起来了。
一瞬间,就好像,就好像大家一起跳舞,热闹而。
我惊喜地望向燃灯,他认可地点了点头,我大受鼓舞,又看向海水,欢地大笑道:“哈哈哈,来,大家翻个跟头哈!”
我说完,海水突然就安静了。
我满心失望,等了一会,突然海头,海浪翻滚着而来。
越来越高,越来越近,夹着雷霆之势,滔天盖地,我吓了一跳,赶紧喊停“停下,停下!!!”
天哪,数千丈高浪啊,能一下子把我拍死。
“停下来,停下来啊!”
慢慢地,慢慢地终于消停了,我立即收回手,惊恐万分地拍胸脯,“吓死了,怎么说起就起啊!”
燃灯好修为,站一旁,双手合十,只是静静地笑,既不惊讶,也不慌张。“天下海水相连,江河相接,你是一滴水,也是所有水。”
“那又怎样?”我不明所以。
燃灯指着东海,向我说道,“水生万物,这就是你善因。”
“水生万物?”我还是摇摇头。
“一滴水润物有限,天下水则无穷无。心往一处,则水善万物。天下之水皆为你所用,你还不明白吗?”
我是一滴水,也是所有水?我润物有限,我也无穷无?我突然就懂了,想起我修炼前,天下时时大旱,民不聊生,我成仙后,风调雨顺,四海升平。
原来是这个道理,原来是我。
原来我没有白当这个上神,我还是有用。
这个认知让我很开心,被需求,有价值总是好。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出去玩了数日谢某人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