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妖兽的长啸,将还在睡梦中的莫林风惊醒,他也迎来弑神森林的第一个早晨。
缓缓张开双目,他这才打量起自己居住的地方来,原来自己身处一个狭窄的山洞之中,山洞很简陋,除了自己所躺一张铺满兽皮的石床之外,剩下就是不远处的一个石桌,石桌像是利用锋利锐器劈出来的一样,表面甚是光滑,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甚至连一杯一碗都没有。
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昨晚和自己说话的那名前辈,莫林风猜想他应该是出去修炼了,于是便没再多想,起身就向洞口走去。
刚要跨出洞口,莫林风吓了一跳,把跨出一半的右脚生生的收了回来,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道:“我的妈呀,昨天没摔死,今天差点要让这小山洞给摔死了。”
原来,他所居住的山洞是在山崖的墙体上所挖出来,离地高约十数丈。若是一名不曾修炼的普通人士,从此处摔下去,那将是十死无生必死无疑。
仔细观察了洞口四周情形,莫林风满是失望的一坐在地上。山体也不知道是什么石材,洞口四周别说树木,就是连根草都不长,而且山体墙面光滑无比,连个突角也没有,想要从此处爬下去,简直比登天还难,也不知道那名前辈是如何下去的。
正当他若恼之际,突然不知道从何出飞过来一团粗实的藤条,而且藤条还像长了眼睛一样,不偏不倚,飞进山洞后还正好落在莫林风的身前。
莫林风大喜,拾起藤条在手中来回翻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山下地面传来,“小朋友,将藤条一端绑在石桌之上,你再顺着藤条下来吧。”
听说话的声音,赫然便是昨晚与自己谈话的那名前辈,莫林风站在洞口处,双手抱拳小施一礼,“晚辈多谢前辈。”
道过谢后,莫林风总算看清殷成名的样子,虽然早在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形象,但见到真人之后还是被吓了一跳。只见他披头散发,而且头发甘枯得如同杂草一样,显是长时间未曾洗过,脸也被遮去大半,身上包裹各种各样的兽皮,两条腿确实是齐根切断。
他身上唯一能入得了眼的便是身后所背的那柄长剑,长剑不知道是何物所铸,通体乌黑,一尘不染,隐约之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乌光,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件凡物。
见殷成名正望着自己,莫林风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又是抱拳躬身一礼,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去石桌处绑藤条。
将藤条固定好后,莫林风小心翼翼的顺着藤条爬下山洞,一路小跑的来到殷成名身前。站定后再次躬身一礼,一脸恭敬的道:“晚辈多谢前辈照料。”
“已经谢过了,以后不必再如此多礼,小朋友,你不怕老夫吗?”殷成名一直仔细观察着莫林风,发现他只是初见自己时稍有震惊,之后便镇定自若,故而有此一问。
“前辈为何有此疑问?晚辈为何又要怕前辈?”莫林风不明所以,但还是很恭敬的问道。
“老夫长相恐怖,你小小年纪岂能不怕?”听到如此回答,殷成名对他也好奇起来。
“前辈言重了,晚辈命都是前辈所救,岂有害怕的道理,何况前辈还不遗余力帮助晚辈,晚辈感激都来不及,何来害怕一说。再者,晚辈已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值得害怕。”
莫林风不卑不亢的说着,脸sè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只是在和别人进行普通的交谈。
“有意思,小朋友,你不怕我将你的小命收回?”殷成名半严肃半开玩笑的道。
“前辈要晚辈xìng命尽管拿去便是,晚辈的命本来就是前辈所赐。”莫林风脸sè依然不变。
“小朋友,很好,有骨气,不过从今往后你要记住,命是自己的,不管是谁都不能拿走,哪怕是救你的人也不能,只要有命在,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没命,一切都只是空谈。”殷成名语重心长的道,就像是家中长辈教育小辈一般。
“多谢前辈教诲。”莫林风又是躬身一礼,此等礼节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而此,与他成长环境息息相关,他是一名孤儿,寄人篱下的rì子并不怎么好过,所以才礼多人不怪。
殷成名开怀大笑,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许多,他开始有些喜欢起莫林风来,经过昨晚和今天以神念对其的观察,他已经大概确定,莫林风应该不属于jiān佞之人,收为弟子不成问题,但是否要将极品秘籍传授于他还有待rì后考定,不过其它武功可以先行教授。
之所以如此快就确定收他为弟子,殷成名也有自己的原因。
其一,自己寿元将尽,如果不找寻一名传人,那自己毕生功力就此失传,而此地又荒芜人烟,想要遇上其它人简直难如登天,自己有生之年想再有人从崖上掉落下来基本等同于痴心妄想,而且掉下之人还要符合自己条件,那更是难上加难。
其二,莫林风谦恭有礼,应该是和他生活环境有关,所受的教育想来也不会太差,若要说他心机很深,殷成名实难相信,毕竟他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年纪。
其三,莫林风以前未曾修炼过,如此可省去许多麻烦,传授起来也相对容易很多。
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与莫林风交谈之中,殷成名时刻都用神念观察他的思想,若他有一丝一毫的异动,都不会逃过他的观察。而在交谈过程中,莫林风一直都是对自己恭敬有加,而且毫无其它念想,说明他确实是心口如一,对自己并没有坏心眼。
笑过之后,殷成名突然严肃的道:“小朋友,老夫坐下尚无弟子,你可否愿拜老夫为师?”
莫林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心中又认为是自己听错了,顿时愣在当场居然不做回答。
“怎么?你不愿意拜老夫为师?”殷成名见他望着自己发呆,心中也是一愕,不过还是再次询问了一句。他可不认为一个不曾修炼过的凡人可以忍得住修炼所带来的诱惑,且不说修炼之人可活数百数千甚至数万年,就是那种惊天彻地的本领也不是普通人所能企及。
此子十四五岁还未曾修炼,难不成是有其它原因?想到此处,殷成名心里立马就凉了半截,不过很快就释然。若他真不能拜自己为师,那只能说明是天意使然,再强求也于事无补,只怪自己福缘命薄,可惜一世英名却要抱憾终生。
确定殷成名是要收自己为徒,莫林风心下大喜,他连做梦的时候都想有个师傅。每每看见那些前辈高人在天空中zìyóu飞翔,以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开山裂石的时候,他就会暗自向上天祈祷,希望有朝一rì自己也能拜师修炼。
可惜他是一名孤儿,生存都有问题,更不用说能有资源修炼,因此,到现在他仍是一介凡人,而在波灵镇,像他一样的人并没有几个,且还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所以,他才会如此迫切的想要拜师学艺。
没有再考虑,莫林风连忙激动的跪了下去,不断向着殷成名磕头,兴奋得连说话声音都有些改变,“愿意,晚辈愿意拜前辈为师,肯请前辈收我为徒。”
本有些心灰意冷的殷成名也是一愣,同样没反应过来,看见莫林风磕头时才算醒悟,心中感叹柳暗花明又一村。
“好,由今开始,你便是我天剑门‘剑居士’座下大弟子。其实为师名号是殷成名,之前为师也是一时没想起来,毕竟已经过去一百年时间。”殷成名有些感慨的道。
“是,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莫林风双手抱拳恭身一礼,随后“嗵嗵嗵”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学着以前看别人拜师的样子,右手合掌举向天,铿锵有力的道:
“一rì为师,终生为师,徒儿今rì在此起誓,从此之后一定谨尊师命,决不做出半分背叛师门之事,待师傅如待我父,若有违此誓,定必遭天谴天地不容。”
发完誓后,莫林风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一脸欣喜的叫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