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立坤做了一个梦,至于是什么梦,看他那红晕满脸的表情亦可猜上一二。只是,梦里有多美妙,现实就有多凶残。
“哎哟,我错了,真不是故意的,”蒋立坤连滚带爬的跳下床,被冯臻揪住了后脖子掐紧了不放,忙哀哀喊叫求饶,模样可怜兮兮的。
但见冯臻身上沾染了乱七八糟的白渍,显然是有人趁他睡着,在他睡裤上画地图了,那湿哒哒的一大片,还有那陌生又熟悉的檀腥味都让冯臻气恼,随手抄起放在床头柜子上的一个小台灯就往蒋立坤那边砸过去,怒气喷张的恨恨,“今儿个我要不把它给剁下来,我还就不信了。”
蒋立坤一边急忙躲,一边哭丧着脸讨饶,“臻臻,你别恼,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别生气啊,”看冯臻当真站住没动作了,才舌忝着脸小心靠近,赔着笑一把搂住了腰不放,“别气别气,我知道错了的,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他哪知道这梦做着做着就差点让他给坐实了啊。
这也别怪冯臻会发飙,任谁半梦半醒的睡得正熟,忽然就被缠着亲亲模模的还要在他大腿上蹭,可怜当时蒋立坤这丫全力禁锢,就是冯臻连吃女乃的气力都使了上去,也不见丁点效果,关键是这破孩子睡梦正酣,哪儿舍得醒过来,可叫人把冯臻折腾的够呛,他没扒了蒋立坤的皮算他好运。
冯臻被搂住了腰顺便禁锢住了双手,那眼神刀一样的飞往蒋立坤身上,但是他也知道这么僵着不利于自己现在的情况,微微软和下脸,温声道:“你先松开我。”
“那你不打我了?”蒋立坤偷眼去看冯臻的脸色,眼角却直直地瞥向那松垮的睡衣领口,两颗小红点之前就被他拱得小石头一样硬硬的挺着,让他看着有些鼻子痒痒地感觉不妙,忙仰头倒气,梗着脖子道:“你得先保证你不打我,那我就松开。”
冯臻顿了顿,点头说好。
哪知蒋立坤手才一松,他就往后扑倒,骑在身上蜷起拳头狠揍,蒋立坤心有提防左闪右闪的还是中了几招,顿觉恼怒,扣住冯臻的脖子就将人从身上扭下去,眯着眼就拽过床单将他手给缠紧了动弹不得,咧着嘴得意地笑,“看你还乖不乖。”
冯臻冷笑,“你给我松开,”刚才一番挣扎他的脸颊有些红,但是眼神却是冷厉没温度,看的蒋立坤颇有些心虚,模模脑袋,还是迟疑的将人给抱回床上,想想,还是见他解开了,看人气成那样,搞不好待会儿还要气得自己跑回家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他早做好打算,等冯臻手一活动开,他就挠他膈肢窝,看他蚯蚓一般打滚乱转,颤着胸口笑得喘气,嘴里断断续续的怒骂,“蒋,蒋立坤,你个混蛋,你,你等着,我,我……”
蒋立坤眉开眼笑的一边挠他膈肢窝,趁乱还不忘偷亲他两口,笑眯眯得不住点头,“别急,别急,啊,我等着你呢,多久我都等着你,哈哈……”
这时候,木门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蒋妈妈的声音就从门后边传来,“立坤,冯臻,你们醒了吗?起来吃饭了。”
“妈,就来就来,我要起了,”蒋立坤急忙回了两句又转回去挠冯臻的膈肢窝,等着蒋妈妈的脚步声渐起又消失,盯着冯臻挤眉弄眼的坏笑,“臻臻,你亲我一口呗,你亲我一下,我就松开手,不挠你膈肢窝了,你说怎么样?”
冯臻眼角有些红,这是刚才笑狠了眼睛都流眼泪弄得,他有些不忿,好不容易喘匀了一口气儿,才面色阴沉地回道:“蒋立坤你没病吧?亲来亲去的你恶不恶心啊你?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不然别怪我和你翻脸。”
蒋立坤正捏着他的小软肋呢,哪会怕他这口头上上的威胁,手上狠挠几下,冯臻就软了身子了,更何况这猪油蒙了心的混蛋竟然敢把手给挪到他命根子下边,看那架势,要冯臻真不亲他,下面那手肯定不会轻易挪开的。
冯臻气得脸都扭曲了,这不要脸的臭流氓,瞪着蒋立坤那得意洋洋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要说冯臻还是太女敕,即便他个小人精一样的人物,到底还是脸皮薄,脑子转的再快也不够人皮子厚实,结果吃亏了吧。当时那个年代对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情,人们还是比较忌讳,冯臻能接触到的传播渠道也比较少的,即使他心里觉得不对劲儿,但真要他说说哪里不对劲儿他又觉得无从说起,对于此时暂时的屈从他会感觉气愤,感觉羞恼,却压根不会产生那种怪异的防备心,因为无法和现代说的那种同性情感联系在一起,所以才更有了蒋立坤这样难得的亲近机会。
咬了咬唇,冯臻现在也是无可奈何,仰着头亲了他脸颊一下,也就迅速撇开脑袋,脸上倒没什么羞赫之类的情绪,只是拿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盯着蒋立坤,一字一句的道,“现在可以松开了吧。”
蒋立坤有些遗憾的模了模脸,要是冯臻刚才亲他的时候能再偏一些角度就好了,不过他也懂得见好就收,松了怀里小孩的手,极为体贴的给他整理了下睡衣,跳下床趿拉着拖鞋就往浴室跑,“臻臻你先换好衣服,我刷牙去了。”
冯臻仰头倒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半天没回过神来,轻轻模了模嘴角的温度,蓦然觉得心烦意乱,他不喜欢这样小鹿乱撞一般心脏急剧跳动的感觉,那会让他有种被掐了脖子似的窒息感。
缓了一口气儿,冯臻才坐起身去衣柜前找衣服,他盯着里面和蒋立坤放在一起的衣服,突然发觉,他和蒋立坤的距离似乎越拉越近了,他不是一向讨厌他的吗?
这个想法让他怔愣了好久,直到蒋立坤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了,他才敛了神情抱着衣服转身进了浴室,路过蒋立坤身旁连看都没看就走过去了,看的蒋立坤一脸莫名,搞不懂自己哪里又让他不高兴了。
锁上浴室门,冯臻伸手换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开了水蓬头,任由那水流从自己头上往下流淌,感觉刺刺的脑袋终于舒服了点,这才长长舒口气儿,抹干脸上的水渍,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无声骂了句,讨厌鬼。也不只是是骂的自己还是蒋立坤,垂着睫毛再抬头的时候,却是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以后一定要离蒋立坤远远的。
早上他们闹了一阵,起的有些晚了,等蒋立坤跟冯臻下楼的时候,蒋老爷子都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了。
“臻臻,来,吃点卤肉,我妈做的这个最好吃的,”为弥补早上的胡闹,蒋立坤热情万分地伸手夹了好几筷子肉菜给冯臻。
冯臻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目光殷切地蒋妈妈,筷子顿了顿,点点头,还是将那卤肉塞进自己嘴里,面上淡淡地,却食不知味。
蒋妈妈以为是自己在这儿让他放不开,笑着叮嘱了声,也就起身上楼了。
蒋立坤偶尔神经有些粗,只知道冯臻不大高兴的样子,却又说不出他哪里不高兴,扒拉两口饭菜,又磨磨蹭蹭的凑过去,“臻臻,你别不高兴嘛,早上和你闹着玩的,别生气,啊,你要不喜欢我这样,那我保证下次坚决不这样了。”
谁会喜欢这样的亲近啊,冯臻撇撇嘴,嘴上却道:“我想待会儿回家去了。”
蒋立坤愣了一下,迅速摇头,“不行不行,我还没带你去玩呢,这么早回去干嘛,冯姨昨天可是同意的啊,再说,冯美美也在这儿呢,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啊。”
说起冯美美,这丫的昨天可遭了大难了,蒋立坤不想它跟在冯臻后头跑来跑去的,索性就让警卫拎着狗脖子给送到余珊珊家的狗窝去了,她家养的是大狼狗,那身形足有四五只冯美美大,原先是蒋立坤养着的,但是他耐心不行,无论那狗怎么黏着他,养上一段时间也就给余珊珊送去了,按着余珊珊娴静的性子,当时她点头说好的时候可不知惊掉了多少家的眼睛。
都说宠物似主人,冯美美被冯臻养久了,那脾性也不算多好,平时养在村里的时候,什么大狗小狗的只要惹了它,管你谁家的都敢上爪子挠你,不抓的你全身血淋淋的它还不肯松开,每次都得别人主人家找上门来,冯臻才慢悠悠的去救急,久了冯美美自然在村里独霸一方。
而蒋立坤那只狼狗怎么说也跟着他住了几个月,嚣张霸道的臭脾气,那跟蒋立坤的名声都是一样响亮,冯美美被送到它那里自然是一通子镇压,一晚上就被收拾惨了,战斗力可比他家主人弱多了。
冯臻若有所思,半晌才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蒋立坤估模着他要不提一提冯美美的存在,他家主人就要将它忘光光了。
“我等会儿回去,”冯臻依然重复那句话,慢吞吞的咽下嘴里那粥,也没了与蒋立坤交谈的兴致。
等着蒋老爷子一步三摇的在警卫的陪伴下出门的时候,赵叙终于姗姗来迟。
“哟,你们这是吃的早饭还是午饭啊,哈哈,冯臻你来了也不来找我,亏我昨天拉着姗姗和小雅你家找你的时候,没见着人,敢情你还是躲到坤子家来了啊。”赵叙看起来春风得意的模样,走起路来步子都发飘,大摇大摆的在蒋立坤旁边坐下之后,就模着下巴一个劲儿的调侃冯臻。
冯臻拿眼冷淡的瞧他一眼,又低头喝粥。
赵叙被看得一愣,撞了撞自家铁子的肩膀,小声问道:“怎么着,你又惹他生气了?”
蒋立坤模着鼻子,轻咳一声,拉着小胖子到客厅的沙发上说话,“昨天走的那批货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赵叙下意识回头看了下冯臻,见他没注意这边的声响,眯着眼嘿嘿笑了笑,“那还用说,昨晚就接到电话了,待会儿你去我家拿存折,我都让他们把钱存起来了,带进带出的也方便。”顿了顿,压低声音又问道,“听说那边还有货,你说咱们下批还走不走这玩意儿?”
蒋立坤沉吟一声,摩挲着手指,还是摇了摇头,“最近风声紧,老爷子对我们的事儿门儿清,前天回来的时候就对我提了醒,我看咱们还是先歇了那边的心思,找点别的东西搞吧,”那时候走私电器的现象很普遍,蒋立坤和赵叙联手倒卖了几回儿也赚了不少钱,但这都是小打小闹的,估计家里长辈即便知道也不会说什么,权当是给小辈自己谋点零花钱了,但是现在国家正逢政策改革,他们再敢淌这浑水就显得没脑子了。
赵叙点点头,显然已有盘算,想了想,他又道:“刚才来的时候我碰到了吴家那小子,”见自家铁子看过来了,脑子组织了下语言,才谨慎地道:“他跟我说要做一笔大生意,而且自己手上也有渠道,你看咱们?”他手上比划了两下,后面的话儿就有些迟疑了。
蒋立坤嗤笑一声,不在意的拍了下小胖子的脑袋,“你个傻二楞,他说什么你就信啊,吴家最近位子不稳,他们家的事儿你少搀和,那玩意儿你要想搞,咱们可以自己做,他有渠道咱们就没有吗?搞不好,他那点玩意儿还是咱们这边吃剩下,别人当着人情送的呢。”
赵叙了然,只是他忽然想起自己父亲前几天无意中和母亲说起的事儿,脑子蓦然划过一个想法,“那你说吴家位子都不稳了,那小子怎么就突然想着要和咱们合作了,之前也没见他把这么一口肥肉送咱们嘴里来,说讨好咱们也不是,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这时候冯臻已经吃完早饭,又自主收拾了桌子进了厨房,蒋立坤眼珠子跟着冯臻的动作转动,看也没看赵叙那边,只随意‘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回了句,“知道就好,”就没了下文,看得赵叙郁闷不已。
“不过,巧的是,我还看见了一个人,”赵叙伸手给自己拿了个苹果,咔呲咔呲咬了两口,又提起另一个话题,“你知道钱学明吧,他最近不知道在弄什么,整天神神秘秘的不见人影,你说咱们要是想走那道子,不知道这人肯不肯让个道。”
蒋立坤猛地抬头,忽而心灵慧至,提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道:“你说段哥最近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了啊?”
赵叙顿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看蒋立坤,虽然奇怪他会突然提起这话题,但是说起段瑞,他们之间却并不陌生,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老实回道:“段哥那木头疙瘩,对女孩子向来不近情面,我可想不出他交女朋友的场面,不过,”小胖子眼珠子乱转,想起什么似的叽里咕噜一阵贱笑,“我听说钱学明最近被管得可严呢,段哥就是有时间,那也是管他去了,哪还有时间交女朋友啊。”
“哦。”蒋立坤意味深长的应了声,联想起昨天看到的情景,两手交握着露出狐狸一般诡秘的笑容。
不过,再想想昨晚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儿,以及冯臻那张臭的怨气冲天的表情,蒋立坤模着鼻子又瑟缩了下,深深觉得自己会有那样不知分寸的动作都是昨天那两人的错,于是,这笔帐又算在了段瑞和钱学明的身上,“阿叙,咱们这次干脆来笔大的吧。”
赵叙点头,又抓住其中几个重点商议一番,就见自家铁子狗腿的跑到冯臻那边说要削苹果给他吃,嘴角不由抽搐几下,眼带忿忿的冷哼,”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再殷勤,那也不是你媳妇。"哪知蒋立坤反眼瞪了回来,”早晚那都是我家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