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怪伤
夜月如洗,山岚幽幽。翠映湖上月影渺沆,银光粼粼,清风朔吹,顿时银碎满湖。群山环列拱屹,墨清朗朗,郁郁葱葱。
翠映湖畔,黑衣人临湖而立。月sè映衬之下,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长得yù要罩住整片湖水。他的身旁还有一女子,夜风微拂,吹起了那女子那沙白的长裙,似有空灵轻逸,更多的却是憔悴黯然。
“是你?”董永冷冷地道,眼前之人也是黑衣人。
又是黑衣人,他实在太痛恨黑衣人了……
那黑衣人微微转头,浅笑一声,“是我!”他们的对话十分奇怪,但董永此刻已经知道这人正是那黑衣头领。
黑衣人身旁的女子真是司徒雨月,月光之下,她面sè苍白,像是受了重伤。
“你将她怎么了?”董永目光灼灼,像两把尖刀yù要杀死依旧在笑的黑衣人。
“今rì来此,不是跟你打架!”黑衣人轻轻将司徒雨月推在了地上。司徒雨月刷地倒地,嘴角之上溢出了丝丝血迹,董永的心登时一疼,大声道:“月儿!”但司徒雨月昏迷了,连双眸都曾眨过一次。
董永愤怒了,但司徒雨月在那黑衣人的手中,他不敢放肆,过了良久才道:“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黑衣人已说不是跟他打架的,那么定是想利用司徒雨月要挟他做事……
黑衣人微微转身,望着翠映湖水,淡淡地道:“再会……”只见他足下一踏,波光涟漪,竟踩着水面消失在了月sè之中。
黑衣人确实走了,而且他的行为让董永莫名其妙,他为什么不利用司徒雨月要挟自己?为什么就这样走了?难道是想我欠他一个人情?
司徒雨月的气息十分微薄,她唇白若纱,两颊似雪,看来受了很重的伤。董永轻轻将她抱起,腾空一起,朝着自己所睡之地而去。他不再思索黑衣人的奇怪行为,只想去救司徒雨月。
观所之内,董永盘腿而坐,提起一股内力自司徒雨月的“灵台穴”送入。当rì溪秋毫无鼻息都被他用此法救活了,更何况此刻的司徒雨月还有呼吸。不到一盏茶时分,司徒雨月慢慢仰起身来,已是醒了。
“永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司徒雨月喜极而泣,拥在了董永的怀里。
董永微微一笑,“傻瓜,说什么傻话?月儿跟我讲讲,你怎么被黑衣人落在黑衣人的手里?”
司徒雨月道:“那rì我被师父带回去,也不知师父用了什么法子,没过多久我就复原了。那梦里坞又没什么好玩的,我就寻思着出来找你。”她的话说得很轻,“你体内有我中的情蛊,我便寻着这蛊一路往青城山赶……可不知路上遭到了偷袭,那人武功十分厉害,几招下去,我就被她打中,昏了过去。”
董永心中诧异,司徒雨月的武功他是知道的,虽不说是绝顶高手,但还是能排进高手之列的,没想到竟有人能在几招之内将她打晕,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董永心中疑虑甚多,不禁问道:“那打你那人长得什么样?”
司徒雨月微微摇头,“黑夜太黑,我也未瞧清楚。”
“难道是那黑衣人?”董永不由皱眉,那他为什么还将司徒雨月送给自己呢?可不是黑衣人的话,谁还会去偷袭司徒雨月?他实在想不通这事的来龙去脉。
司徒雨月笑道:“永哥,你莫要猜啦,我记得自己好像是那黑衣人救的,偷袭之人应该不是他……”董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仅对偷袭之人感到好奇,更对黑衣人的行为感到不解……
夜深了,董永只身一人出了观所,他要去帮司徒雨月寻点吃的。好在太上观的厨屋并未锁门,董永只取了三个馒头,就急匆匆地往观所走去。
进门后发现司徒雨月已经躺下,不由叫了两声,却不闻回答,走到床前,只见她双目微闭,唇白如脂,脸颊之上毫无血sè。董永伸手去模她额头,幸好尚有暖气,连忙以内力相助。
司徒雨月渐渐转醒,接过了馒头,喜喜地吃了起来。
司徒雨月的伤十分奇怪,每隔一个时辰就要输以内力,否则不足一个时辰她就昏迷不醒,气竭而死。这无限续命如何是好?
司徒雨月见董永默默不语,脸有忧sè,小声说道:“永哥,我是不是伤得很怪?要死了,是么?”
董永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之上,忙道:“不,不,没什么。月儿别说傻话,这伤养几天便会好了!”司徒雨月幽幽一叹,道:“永哥你也别瞒我,我自己知道,自己不仅没了内力,而且心里还慌慌的……”
“你呀,小滑头!安心养病,我会有法子医好你!”董永在她的脸上轻轻一点,微笑道。他前世尚懂医术,但这个病实在怪异,他的话只是不想让司徒雨月太过担心罢了。司徒雨月听他语气,娇羞一笑,但心中却是空荡荡地。她知道自己伤得很重,不知想起了什么,捏着馒头的手忽地一抖,蜷在床上哭了起来。
董永以为她伤病又发,疼得发痛,当下又是一掌按在了她的灵台穴上。
司徒雨月这次神智清醒,只觉一股暖融融的热气自董永的掌心传入自己身体,一时只觉四肢百骸皆很舒坦。她终是猜得自己伤得垂危,全靠董永以内力续命,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惆怅。
“永哥,我……我没事啦。”她说着说着,又怔怔的流下泪来。两行清泪在烛光之下,分外得娇怜。
董永倏地收手,微微调气,心中叹道:也不知这病谁能医治,还是明天去问问许道长吧。脸上却是摆着一副笑态,“月儿好些没?”
“我不愿死,我要与你在一起……”司徒雨月又偎在了董永的怀里,抽泣起来。
董永缓缓抚着她的青丝,浅声道:“月儿别说傻话。有我在,你定活得好好的!”
司徒雨月泣声渐止,望着门外的月,轻叹一声。也不知她轻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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