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喜来几人忧,正如杨广不知道发生在冬雪身上的事情,兰陵公主也不可能知晓正有一场风暴围绕着她着紧的二哥刮了起来。请使用访问本站。此时的她背着小手,如猫儿般踱着轻灵的步伐,精致的小脸上笑吟吟地悄悄走上了望ūn楼二楼。还没有上楼耳中便传来姐妹们阵阵爽朗开怀的小声,兰陵公主脑海中闪现着姐妹们追逐笑闹的情景,悄悄地掀开了眼前的帷幔,贼兮兮地朝里面望去。
“嘻嘻……还玩这一套呀兰陵,刚才你叫那么大声音,咱们再不知是你来了才怪!”
“啊!讨厌你们!吓死人家了!”兰陵公主听着屋里大家聊的热闹,以为别人没有听到她的步伐,想要悄悄地吓别人一下,却不想她刚露出头便忽然被人抓着双臂拉了进去,自己反而被这出人意料的一幕吓了一跳,等回头瞧去,才发现一大群姐妹挤成一堆全都躲在帷幕后面,才知道她们刚才聊天不过是迷惑自己而已。
“小妮子,心怀不轨在先,倒埋怨起别人来了,让你尝尝乱耍娇蛮的厉害!”梁馨一听兰陵埋怨,一把把她拉到面前,满脸笑意地搔起她的腋窝,除李灵儿俏脸微寒地抱臂观战外,其他人见状顿时围了上来,加入了玩闹。
“咯咯……人家投降,人家投降,二姐不要搔了,好痒呀!”
“以后还耍不耍赖!”梁馨一边闪躲着兰陵的反击,一边与姐妹们一起搔着她痒痒问道。
“嘻嘻……哈哈……不耍了!不耍了!二姐饶命!夜月姐姐救救我!哈哈……”
苏夜月微微笑着看着姐妹们的嬉闹,只有此时她绝望冰冷的心中,才能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一群人听兰陵向苏夜月求情,不等大姐发话,又闹了一阵便放过了她。
“兰陵,晋王殿下呢?咱们可是打赌,坚挺你能把你二哥带来的,怎么不见殿下人呢?”
兰陵低着头娇喘连连,闻言想道我也想呀,但是抬头看到姐妹们若有所失的失落样子,不仅郁闷地道:“哼!才不带二哥来,我看到二哥后就改变注意了。你们这群小妖精要是见到我二哥,肯定会被迷得晕头转向,要是缠着我二哥那才不烦人呢!”
“哼!我们看是把晋王殿下请不来吧!你自己才是小妖精,刚才也不知谁在晋王殿下怀里撒娇,那一幕这大兴城可是有不少人看到了呢!”
“他是人家二哥嘛!抱抱又怎么样?你们想要二哥抱抱,还办不到哩!”兰陵公主心里恼羞成怒,犹嘴硬地道。
“好了!好了!”苏夜月站在窗口,看着一群姐妹嬉闹,淡淡一笑,打断了他们的玩笑,着紧地望着兰陵公主,轻声问道:“兰陵,最近京师传闻对你二哥不利,你也不担心么?”
兰陵公主不屑地清哼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哼!那群只会看脸色办事的奴才,这次怕是看错了呢!人家虽不知父皇母后这么做有什么打算,但是却可以看出绝对不是二哥失宠,要不人家早跟着二哥回宫了,父皇若是敢罚二哥,我就天天在母后那里说他坏话!”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一听兰陵公主谈晋王,全都停下动作静静地听着,兰陵公主眼睛小狐狸般扫了一圈,语气一顿,笑盈盈地收住了话没有详谈,语气一转,“不过二哥那个贴身侍女可能有些麻烦,我二哥虽无大碍,却还是要受些影响的,这次出征的功劳怕是要被削掉了。都怪玄月的爹爹,若不是高相参我二哥,哪里会有这如此波折!”
苏夜月与梁馨对望了一眼各自若有所思,晋王殿下入宫,稍后应就能传回一些消息,到时把那消息与这消息两下佐证,说不定便能管中窥豹,得见皇帝陛下的意图。木兰会的一群大小姐之所以能聚在一起玩耍嬉闹,民风开化固然占很大因素,然而促使那些官老爷喜眉笑脸,费尽心机地让自己女儿加入木兰会的原因,还是因为能够不时从木兰会取得一些重要的信息。这些娇贵大小姐们聚在一起,吸引来的不仅仅是那群纨绔子弟垂涎的目光,还有想升迁的人所想走的后门。
其他人听兰陵说晋王出征在外,流血流汗,竟落得这个下场,不仅群情激昂地望着高玄月,抱不平道:“就是……就是……高相也太苛刻了嘛!玄月不是还有六位姨娘么?原来跟着晋王那个小书童竟然是一位姐妹,可惜这样一个跟随晋王南征北战的姐妹,就要被玄月的爹爹毁了。”
“就是嘛!晋王殿下七岁能诗,十岁能文,文采出众,不下于薛侍郎。凉州城中,斩杀突厥大将突突木,武艺高强,少年俊杰,若没有些风流韵事反而不美!玄月的爹爹简直就是吹毛求疵嘛!哼!你爹爹这样,大姐做了你嫂嫂,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一群人除苏夜月、梁馨、李灵儿外,其余人全都加入到了批判高玄月的阵仗中来,小妮子从来没有见过姐妹们如此责备疏远的眼神,听着姐妹们众口一词的批判自己爹爹,感觉自己爹爹忽然变成了大魔王,心中顿时慌乱起来,不仅委屈地哭了起来,“呜呜……你们这么看着人家干嘛!也不是人家让爹爹上的奏折嘛!”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欺负玄月了。”苏夜月眉色一黯,随又收敛,好气又好笑上前把高玄月搂在了怀里。
“哼!玄月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真是长不大的小孩子!”兰陵公主嘴角一扬,故作不屑地瞥了眼在苏夜月怀里抽噎的高玄月,掏出怀中杨广刚送的玉佩,跑到苏夜月面前,高举玉臂晃了晃玉佩,神情得意地炫耀道:“夜月姐姐,你看人家这块玉佩好看么?二哥送的呢!”
苏夜月目光讶然地接过兰陵递来的玉佩,轻轻地嗅了一下,还给兰陵公主,笑道:“这是枚产自昆仑的紫檀烟玉,传说紫檀烟雨非灵气充足的紫府水脉而不能生,千年才能有拇指般大。这么大一块,毫无瑕疵,做工又是精妙绝伦,出自西域独特的雕工,又吸收了中原李派的技法,这对凤凰更是栩栩如生,呼之yù出,可谓价值连城!最妙的是,紫檀烟玉不但养人,还能散发出一股轻微的香味,佩戴时间久后,身上能发出仿若天然的檀香味道,殿下的好心思,公主可要好生藏着了。”
“果真有夜月姐姐说的这么好么?”兰陵公主一听苏夜月的评价,着紧地接过玉佩,珍而重之地收入怀里,笑意盈盈地仰头看着苏夜月,翦水秋眸中充满了欢喜。
“信不信,兰陵戴几天不言自知!”苏夜月泛白的俏脸上轻轻一笑,心中却微微有些泛酸,在她酥胸之间,那块雕龙玉佩正微微散发着温热,暖着她微微冰冷的心。玉已养成,人却只能失之交臂,命运便是如此捉弄人吧!
“信信,谁说不信?人家只是随库说说嘛!”兰陵公主摇着苏夜月的手臂连连点头,嘴角扯起两个浅浅的酒窝,笑嘻嘻地道。
“咳咳……再摇下去,大姐就要被你摇散架了!”苏夜月咳了两声,充满病态的雪白俏脸上泛起一片嫣红。
“抱歉夜月姐姐,你的病不是好些了么?怎么咳得还这么厉害?”兰陵吓了一跳,连忙丢开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忽然想起什么,又抬头盯着苏夜月,“夜月姐姐,你真得要嫁给玄月的大哥么?那家伙最讨厌了,天天板个脸子不用正眼看人,一副卫道士的样子,还不如玄月二哥有趣!”
“父母之命,媒人之约,那自然是真的。”苏夜月淡淡一笑,转移话题道:“皇后娘娘怎么说?陛下准备怎么处理杨素大人?”
兰陵公主听苏夜月询问,顿时得意地一笑,正想说什么,却听一声傲慢的声音道:“私下非议别人,可不是公主应该做的事情!待下了婚书聘礼,苏夜月生是我高家的人,死是我高家的鬼,公主殿下莫要让她坏了妇人之道。**师,您请,我想您应该听到了某些消息,有些人因为妄言好战已经失去了陛下的恩宠,我们大隋对和解休战,还是充满诚意的,让开,谁说二楼我们不能上去?慢待了太子殿下的客人,唯你们试问!”
自己的未婚妻竟然逃婚,而最近从凉州传来消息,自己未婚妻竟然和晋王待在一起,在晋王府第中过夜,这个消息让高盛道在刘居士他们这些太子近臣面前脸面尽失,又如何不羞不恼?
只要消息稍微灵通的人就能知道朝堂上激烈的南北之争,早已经不仅仅是政策之争,更是官员世家之间的利益之争。辖御北边的河北行省尚书杨广,赫然便是北方利益的代表者,而太子若想有所作为,只能争取南方部官员的支持。这些年来晋王的声名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盛,大有一举盖过太子的势头,使外国侍者只知大隋有晋王,不知大隋有太子,加上太子宠幸云氏,冷落太子妃元氏为两位至尊所恶,形势越来越不妙,与晋王之争根本就不可避免。如今大好局势就在眼前,好容易遇到一件对晋王不利的事情,他们这群太子的近臣,又怎还会放过?——刚才发错了,汗,不过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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