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人携东胡攻克辽西重地平州,破关而入,幽州总管、广宗壮公李崇战死的消息,在到达京师的那一刻几乎便已在各大权贵世家中传遍。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有人震惊,有人意动,有人忧虑,总之在本已经颇为不平静的京师官场浇下一勺滚油,消息传来太师府一片肃穆,李崇得妻子刘氏几度哭晕过去,文帝更是深夜召集自己身边的亲信重臣掖宫廷议事,一时间辽西、河东人心惚惚。
北戎的没落,东胡的崛起,正是始于隋唐,由隋一代至唐初几次东征高句丽,无非是想将这个隐患消弭于无形之中,可惜隋唐几代开国明君贤臣们的远见之明,随着中原朝廷的没落,终于还是无法阻挡住辽东各胡崛起的步伐,而此时,能看透辽东未来局势的人,满天下不过数人而已。
正因此,忧心于辽西危机得上柱国祀公宇文忻此时却为另一件事情所忧虑,坐在昏暗灯火下的他显得忧心忡忡,“郕公这该如何是好?我那不争气的门人怕是已落入杨广那小儿之手。”
宇文忻国公府的密室里,祀国公宇文忻、郕国公梁士彦、舒国公刘昉,并一神秘少女趁今夜京师官场震动聚在一起商量机密。
梁士彦的脸色yīn晴不定,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手下的茶几,面上不豫地盯着宇文忻道:“祀公这次实在是大意!你那门人用三千彪悍的响马攻击晋王那不到五百人的卫队,竟然也能失手,实在是无能,最愚蠢的却还是最后竟然被杨广活捉。”
“嘿嘿,郕公莫动怒,谁也未想到事情会如此糟糕,只是祀公你那门人口风可紧,只要目前他尚未吐口,事情未必有那么严重。”柱国舒公刘昉一见气氛有点沉闷,连忙出来打圆场道。他说到最后微微一顿,故作深沉的眼神难以压抑眸子深处的yù望,似乎不经意间朝坐在一旁一个面带纱巾的女人望了一眼。
那女人怀里抱着一只毛发乌黑发亮犹如黑宝石般闪烁着光芒的猫,她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怀中的宠物,一双细白幼女敕的双手轻轻抚模着玄猫的毛发,指尖尖长锐利,散发着幽寒的蓝光。整个人慵懒地卧坐在灯光昏暗的胡床上,幽暗的灯光照在她一身玄衣绣裙上,仿若最出色仕女图大家的神来之笔,如此的柔顺窈窕,这女人虽然用纱巾掩面,仍给人以妖艳的感觉,望着她那不肥不瘦的身体,让人心里有一种上前揭开她的面纱的强烈冲动。
“刚才倒是本公失态了!”祀国公宇文忻艰难地收回目光,微一沉吟,便冷静了下来,“如今想来,此人虽为我门人,我却从未与他有过直接照面,一直以来与他接触的人一向也是我的一个旧日属下,他当不知为何人效力才是。”
“杀了那个与国公有联系的属下!”一直没有吭声的神秘女人,忽然抬起螓首,深望着三人冷冷地说道。以梁士彦三人经历大风大浪,老成持重的心态,在这美丽动人的眼眸注视下,心底已经渐渐忘却的yù望一下子被勾引了上来。
刘昉吸了一口凉气,压下心底的蠢蠢yù动,不解地望着众人,“杨广不过一rǔ臭未干的小毛孩,何惧之有?如今高颖北伐,高句丽胡人破关,李崇战死,河东一时混乱,正是谋取两河的上佳时机。两河在手,天下精锐在握,捉黎阳关,塞河阳路,天下可得,凭借杨广手中那八千东拼西凑,搅浑了诸多势力,又被李穆掐住脖子的雷霆卫,能翻出多大风浪?与其花费大精力对付杨广这个好大喜功未撑机要的小王爷,不如把精力放在王韶身上,此人才是我们谋取河西的大敌。”
梁士彦沉默片刻,目光玄幽地望着众人,“人说以小观大,可以知其一生。杨广此人,某观他三年,去岁以为看透了他,却忽然发现对他的了解只是浮于表面,每天他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虽不及弱冠之年,却颇具胆色,马上能杀敌斩将,下马能安天下悦百姓,去岁凉州之战疑点颇多,我们都被窦荣定的举动吸引了目光,而忽视了杨广在其中所起作用,更忽视了年初文帝那纸关于凉州的诏令。且杨广又才华非凡,在士林中声誉极高,兼其有识人,用人之能,目光敏锐往往有独特之见,身上有一股令人容易亲近的巨大魅力,其能力更在文帝之上,此人不除,大隋虽灭不亡。至于王韶,亦有大才,如今朝廷空虚,可谋划使其入朝,即可打乱并州布置,又可削弱并州力量一举两得。”
杨坚早想用其为相,只是杨广年幼,才一拖再拖,此心思在公卿大臣之间几乎人尽皆知。
“相如说的是,只从晋王府与诸王及太子府官员的配置便可看出文帝与孤独后对杨广的喜爱与重视,天下无因之果,杨广与几个兄弟相比自幼被宠超越常人,岂能无因?然若使王韶进京,便不能够使高颖过早回京。”宇文忻沉思着点了点头,赞同地道:“这些年并州能有如此景象,全靠王韶一人主持,若能将其调回京师,杨广不足为虑,只是想要让文帝感觉王韶在中枢的重要性大于地方,却是头痛事。”
梁士彦敲击桌面上的频率更加急促。杨广年轻轻所谋却深远,只是未免有些不自量力,并州是申明公李穆李家的老巢,河北士子想要入仕全都需要李家的中正大臣的点头,杨广改革并州的取士制度,岂非动摇了李家的根本?宇文忻与刘昉都没有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齐齐疑惑地盯着他,却听梁士彦道:“如祀公所言,相比与其他王子,文帝为晋王配置的辅臣不可谓不强,然吾观河北这半年所作所为,皆显轻浮,不似王韶老成谋国所为,由此可见王韶只怕已经开始放权,目前,文帝盯在诸子身上的一双眼睛只怕落在杨广身上的会更多些。我们不妨给杨广一些助力,听说他在建招贤楼?支持他,他要建龙渊书院也由着他,配合着让他做出点政绩,到时高熲等文帝重臣皆外放镇边朝中吃紧,再由李穆出面,让文帝将其召回便非是难事,杨广虽有大才,却惜之于年轻,此其成由,亦其败因,刺杀不成,可以诱之,这点怕要由妙如小姐出面。”
“妙!实在妙,李穆受到杨广的挑衅,焉能不反击?而分化他身边的重臣乃是最基本的手段之一?”宇文忻与刘昉想到这些眼睛都是一亮,连那个一直未有所动的神秘女子都多少有些意动,两人随着梁士彦的目光一起看向一直气定神闲的神秘女子,最后一击还要靠她实现。
那叫妙如的神秘女子丝毫不为当朝三大重臣目光所迫,神情自若地抚着怀中黑猫光滑柔软的皮毛,声音沙哑平缓,听不出年龄,“晋王可交给杨勇这个蠢货收拾,从你们渗透在杨勇身边的人得到的消失可以知道,杨勇对付杨广之心不必你们要送,只要你们向杨勇松松口气,他焉能不立即就上?而你们当务之急,最好趁虚谋求两河,此次高句丽人入侵给我们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她一双充满玄妙感觉的深邃目光落在梁士彦手中,“郕公可借机争取重掌兵权,以你百战百胜的才略,兵权在手有何之惧?在下次佛道论法之前,你们若能掌控两河,圣教便会倾全部之力助祀公成就大业,否则圣教绝不会帮助一场注定覆灭的闹剧。”
“妙如小姐说的是,若我等连两河也无法掌控,谈何谋求天下!”宇文忻三人丝毫不以女子语气恼怒,宇文忻点了点头,“杨坚实乃偷国大贼,有何能耐统一天下,我宇文氏只要子孙不绝,便不会放弃倾覆伪朝,圣教若能助我宇文忻撑政,必立圣教为国教,当在佛道之上。”宇文忻信誓旦旦说罢,神情一敛,笑容满面地望着那妩媚的神秘少女,讨好道:“那杨广小儿便麻烦妙如小姐了,此次刺杀失手,此法便不可再用。”
“哼!杨广的事情我知道了,想对付杨广,你们最好多小心点清虚观的那个丫头。”那女子不满地轻哼一声,宇文忻密室房门忽然打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拂起她黑色镶着神秘图案的绣裙,衣袂飘飘,出尘绝世,也不见她怎么动作,就这样令人诧异地消失在原地,无影无踪,仿若鬼神。
宇文忻面目狰狞地望着神秘女子消失的方向,“若我当政,必灭妖教!”
梁士彦点点头,“圣教诡异之处更在佛道之上,祀公切不可放松了对其踪迹的查寻,佛,道入仕还有机可寻,这圣教却全无踪迹,若非其表现的强大实力,还真不信其存在。”
宇文忻点点头,“舒公明日可入宫,为晋王多说话,我当使两河门人尽力支持杨广,先把王韶召回京师再讲,把李穆以及关陇门阀准备联手对付杨广的消息秘密泄露给杨勇,让这个蠢才去慢慢地想吧。”宇文忻说到这里,一脸诚恳地望着两人,“异日若我宇文忻登基,必使成松为大将军执掌天下兵权,舒公为宰相,为我分忧。”
以目前的局势,如果让人知道大隋开国三大重臣在这里密谋杨坚的帝位,只怕大隋立即就将陷入动荡之中,幸好敌人不知其策,而其亦不敢丝毫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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