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才胡说,画嫣冰清玉洁,绝对不会答应跟你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你再心急也不能对她用强的。t……”月碧落薄斥一声,冷冽的眸子扫向画嫣。
她这一声,无疑就是让画嫣做最后决择,如果她不说东流瑟是用强的,那就变成了她答应了这种苟合之事。
那么画嫣就别想再抬得起头来,莫说她还有婚约,就算没婚约,东阳修也绝不会允许这种女人进入护国王府做正妃的。
顶多赏她个妾室身份。
而现在她有婚约,只怕这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若是太后皇上心狠一点,为了保住两国和平,直接杀了她也是有可能。
画嫣何等聪明,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她柔弱的身子紧紧地缩成一团,轻轻地颤抖着,像随时可能会晕倒。
她咬了咬下嘴唇,轻摇着头看向东流瑟时又害怕地将头偏了回来,脑袋低垂下去,一副欲言又不敢说的样子。
看得在场的人都为她揪着心。
“嫣儿,告诉爹他们,我们是被人陷害的……”东流瑟目光如矩的凝视着她,想她开口为自己说话。
而画嫣却是把头埋在月碧落的肩头,微微地抽噎起来,边含糊地说:“瑟哥哥,你明知我有婚约,还如此待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她说得不太大声,但是却足够东阳修和张俊成他们听到。
她声音缓柔,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却不敢大声言语。
风鹤生一听,冷哼起来:“凉王做出此等畜生不如之事,还想威胁画小姐?画小姐,你别怕,今天老夫和张将军都在,会替你做主的。”
画嫣听了这话抽泣得更加厉害。
月碧落感觉一阵恶心,画嫣这假眼泪全抹到了她的身上,你暗地里推了她一把,双手紧抓着她的肩膀大气凛然地说:“对,你别怕,夫君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东阳修听了月碧落的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负责,怎么负责,这画嫣是与天幕国的三皇子有婚约的!
他护国王府权势再大,太后也不会任他儿子如此胡来的,这无疑是把东宿国送到与天幕国对立的份上。
他自己的儿子他是了解的,瑟儿对画嫣一往情深,但还是有理智的,断不可能对她用强的。
“画小姐,这事可事关重大,你可要说话,到底是不是瑟儿强迫你的?”东阳修阴沉地问。
东流瑟见到爹还相信自己,赶紧叫屈:“爹,我绝不可能强迫嫣儿,我们茶水里一定被人下了药,我喝了之后不到一会就觉得头晕目眩,醒来就这样了。”
东阳修一听眼里有了希望,赶紧对沉着脸的张俊成和风鹤生说:“这事有蹊跷,老夫先找人验茶水。夫人,快用银簪试一下。”
张兰舟还在不敢置信的错愕里,听到他的话赶紧取下簪子窗前榻上的两杯茶水里探去。
只见簪字放入还未喝完的茶水里,却没有变黑。
张兰舟脸色愈加的难看。
东阳修眼底滑过一丝剧毒,瞪向月碧落之后,对东怀璧和东绣屏说:“你俩把画小姐先送回府,这事查明之前,对谁也不许提。”
月碧落赶紧道:“那可不行,我们得给画小姐一个清白,就这样把她送回去,画侍郎找上来了怎么办,他定会去告去太后那里的。”
东流瑟含恨地瞪向她,这女人根本就是摆明了落井下石。
她又没见其中发生了何事,就一口咬定是自己强迫了画嫣?
“月碧落,瑟儿是你夫君,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当时屋里就他俩人,谁也不能断定就是瑟儿的错。”张兰舟冷哼一声,以淬毒的眼光看向月碧落。
月碧落撇了撇嘴角:“同为女人,若是大妹失去清白,大王妃难道你要认为是绣屏妹妹自己自愿失去的?”
她的话语不轻不重,却分明带着几分责备张兰舟护短。
“凉王妃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画侍郎若知道也是不会善霸甘休的。”一直沉默的风鹤生这时开了口。
张兰舟急了,风丞相这是打算为画嫣做主的架势,她赶紧抬起眼朝张俊成看去,频送眼波向他示意。
他可不要忘了瑟儿是他的侄子!
张俊成眼眸微沉,抿了抿嘴开了口:“画侍郎会如何,老夫不关心,老夫今日是来为我那躺在床榻下痛苦的孩儿来讨回公道的,其他事,老夫不想多过问。”
月碧落微微抬起眼敛,看向风鹤生,他果然脸色一转:“对,这事护国王爷是你自家的事,我们管不着,但是你这儿媳必须抓去大理寺。”
月碧落瞥了眼东流瑟,这货可真是有后台啊。
她都把他打成了强jian犯,结果这大将军大丞相的,竟然都可以放他一马。
风鹤生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得罪东阳修。
他偏过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风天思,风天思微微地向他摇了摇头。
“丞相与我相法一致,不把这女人处置了,老夫难消心头之恨,来人,立刻把凉王妃押到大理寺去。”张俊成厉喝一声命令道。
旋即有几个精兵强将冲了进来。
月碧落眼眸一凛,这几个明显不是皇城兵那种小角色,都是武功高手。
她赶紧将画嫣护在身后:“画嫣姑娘别怕,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她冷哼一声,抬起一双令人心悸的利眸:“我都忘了,大将军,大丞相,都是和护国王府一家人,画嫣姑娘都说是夫君强bao她了,你们还如此维护夫君,我这做妻子都看不下去,我要将这事告诉太后。”
她冷淡一笑:“如果你们现在抓我,就是想替夫君隐瞒罪行。”
张俊成和风鹤生相觑一眼,没想到月碧落竟然使出这一招,给他们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
“好一张牙尖俐嘴,一事归一事,瑟儿的事我们自会与画侍郎商量给一个交待,画小姐您先回去,伯母向你保证,如果瑟儿真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绝不姑息。”
张兰舟赶紧走了过去,从月碧落的身后拉过画嫣,一脸和蔼可亲地替画嫣擦掉眼泪,说得十分的诚恳。
画嫣低着头一副受伤不知所措,完全懵懂的样子。
心里却清楚得很,张兰舟这样对她,只是不想她说出实情,免得害了她儿子。
画嫣眼里掠过一抹狠意,东流瑟死总好过她死。
但她一定会让月碧落付出代价的!
“画嫣与天幕国的三皇子是有婚约的,岂是你们想瞒就能瞒得了的,若是三皇子突然回来,把画嫣娶过去,到时我看你们如何向太后交待,特别是张将军和风丞相你们的知情不报。”
月碧落完美的嘴形勾成讥诮:“你们想被殃及鱼池就大胆这样做。”
她说着往外走去,一脸无所谓地道:“去大理寺是吧,走吧。”
就算去了大理寺,她也有办法出来,她倒要看一看,张俊成和风鹤生到底有多么维护东流瑟。
张俊成和风鹤生再次相视给了个眼神,又瞥了眼一脸铁青的东阳修。
“好……去见太后……老夫今天就去太后面前讨个公道。”风鹤生眼眸微眯,先开了口。
月碧落说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他俩没必要被东阳修给拖累了……在这种事上,他们更想撇开关系。
风鹤生不过四十多岁,岁月在他脸上倒没留下多少痕迹,依然神情俊朗,身形挺拔,风满袖与他有七分相似,但很明显风满袖在风度优雅上更甚过他。
风天下虽然与他也有几分相似,但却比不上风满袖一成的风姿。
人再美,贵在的还是气质与修养。
张俊成睃了一眼张兰舟,爱慕难助地摇头,虽是自己的侄儿,但这事太重大,他可不能把他整个张氏一起拖累进去。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月碧落:“你以为见了太后,太后就能保你?”
说完他冷笑了一声,瞥了眼不成器的东流瑟,忿忿然先走出了屋。
风鹤生恶毒地看了一眼月碧落,也跟了上去。
“父亲,您相信我,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东流瑟爬过来拉着东阳修的手惶恐的解释。
东阳修锐利地瞪着他:“你怎么就这么不成器,红颜祸水啊,真是没错,等下见了太后,你一口咬定没做便是,其他为夫自有办法。”
东流瑟立即露出了一丝喜色,拼命地点头
今天的后宫有些热闹,张大将军,风丞相,护国王爷这朝中顶梁柱全一齐进了长生殿。
太后虽为太后,却是极为年轻。
四十来岁的容颜,保养得得体,穿得一身明黄的锦衣大袍,头挽成高髻,戴着极为打眼的红色牡丹花头钗,坐在龙椅里,轻轻地瞥了一眼殿下求见的人。
嘴角凝出一抹淡笑,缓缓站了起来,旁边的宫女赶紧上前扶上她。
她慢条斯理地走下殿,姿态优雅,雍容华贵。
一张绝代美丽的容颜,若是再年轻几岁,只怕又可以再捕获几个热血方刚的男儿心了。
月碧落站在一排的最前面,抬起眼毫不畏惧地打量着太后碧向晚。
前世,月碧落经常进宫见太后,没事服侍服侍她,陪她聊聊天,太后也挺喜欢她,无聊了就派人去凉王府接她进宫。
月碧落自然也是对她感恩至极,觉得太后人美心善,更是给了她缺失的母爱。
太后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觉得亏欠了月楼春的。
太后与月楼春关系以前极好,在太后未进宫前,月楼春便救过她的性命。
所以月楼春虽然犯下满门抄斩的罪,却还能有圣旨赦免月碧落这一条命。
更可以嫁进护国王府坐了个正妃之位,这一切都是太后看在与月楼春的情份上。
太后对她的偏爱,以致于前世,虽然东流瑟很想休她,给画嫣名份,但都不敢明目张胆,这也给了前世的月碧落以错觉,觉得这夫君对自己还算是好的。
早知最后会死得那么惨那么屈辱,还不如早被休了。
月碧落捏紧了双拳,看着太后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幽怨。
既然和父亲关系那么好,为何不替父亲翻案,只要她愿意相信父亲,父亲一定有机会为自己证明清白。
还有最后,她被诬陷强bao之后,太后便对自己变了态度,那么多次的相处,她怎么会相信自己是个会通jian叛国的人呢?
“今天是吹了什么个风,把众爱卿一起吹到哀家这长生殿来了。”太后碧向晚,抿着一抹浅笑,淡淡地扫过面前的一群人。
在扫到月碧落的时候,视线一滞,走上前来拉起月碧落的手,她精致的脸蛋上流露出一抹让人猜不透的感慨,眼眸怔怔地看着月碧落,涂满丹蔻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脸庞,喃喃自语道:“像啊……真像……”
月碧落记得前世,她是在皇上的寿辰上第一次见到她的,当时她见到自己的时候也是说了这一翻话。
当时她觉得一定是她在感慨自己长得像故人,所以没在意。
可是这一次,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她警司的直觉,碧向晚看她的眼神不像是看到了故人反而像是看到了亲人……
她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颤抖,这明显是激动。
是在激动故人还有后人留下,还是在感叹物是人非?
亲人?不可能吧,她如果真有把父亲当成亲人,又怎么眼睁睁看着他被冤死呢。
在东宿国,真正控制朝政的不是东方苍琼,而是太后碧向晚。
但凡国家最重要的决策都要经过她的首肯,先皇去后,东方苍琼才十五,碧向晚辅佐儿子登了基,便掌控着朝政。
所以她月府满门抄斩的事,是太后默许了的。
“太后……今日微臣们进宫见太后,是想要太后为微臣们做主啊……”张俊成见太后见到月碧落如此激动,赶紧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