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市的教会中,吉尔伽美什正闷闷不乐地自饮自酌着,本应在前两日大圣杯降临之后就回归的他,如今却依旧停留在现世。
这不得不说是与尤莱亚“殉情”的的功劳——虽然这个说法令英雄王嗤之以鼻。
当晚两个人落入黑泥中后,本就非同凡响的英雄王,即使是“此世之恶”也能够视若无物。最终无法成功侵蚀他意志的黑泥将吉尔伽美什吐出,甚至给予了他能够滞留在现世的。
这个现象显然是令王者所没有料到的,但是当他从黑泥中起身,感受到了体内充沛澎湃的魔力时,才发现这一切也是在尤莱亚的意料之中。
因为被困于混沌之际,他曾恍惚间听到了一个声音。
“——以余下全部令咒为代价,交换英雄王行走于此间的权利。”
“还真是冒犯了王者尊严的家伙。”
然而如今已经可以安然享乐的吉尔伽美什,对对方的举动却是不屑一顾。
“王者所本应享有的权利,又如何轮得到卑微的蝼蚁来定夺?!”
入口的液体即使再如何醇香,也已经令他感到索然无味。
英雄王本就是喜新厌旧的小孩子心性。
“哟——金闪闪的archer,你果然在这里!”
正在他望着一旁耶稣的十字架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开“旺财”将其射下来的时候,教堂紧闭的大门被轰的一声大力推开。
嘹亮的嗓门令金色的王者动作顿了一顿,从而使受难的耶稣终于幸免于再次遭难。
厚重的大门砰地撞上了墙壁,细细的灰尘从天花板上洒落。
吉尔伽美什神色淡然地瞥了来者一眼:“征服王,你来找本王是有何事?”
慵懒中带着漫不经心的语调,令他格外地容易拉人仇恨值。
不过已经大抵了解他脾性的亚历山大大帝自然不会将此放在心上,此时的伊斯坎达尔穿着胸前印有“大战略”地图的廉价体恤,大大咧咧的笑容完全无法令人想象出其在圣杯战争中飒爽的风采。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rider用大手搓了搓自己的下巴,“只是临行前来找你告个别而已,金光闪闪的archer。”
之前吉尔伽美什被司函坑到了泥里受肉后获得了,结果赶来的伊斯坎达尔见状居然不顾韦伯的阻拦,也跳了进去。但王者的胸怀果然非常人能及,一般的英灵若是落入黑泥之中,只可能被吞噬或者发疯黑化。可是吉尔伽美什与伊斯坎达尔却都成了那第三种超常的例子。
但是没有司函大量令咒换来的支撑,rider仍然需要master的魔力持续供给,这也是伊斯坎达尔唯一遗憾的一点。不过韦伯也打算暂停学业去世界周游,倒是和大帝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次的圣杯战争,除了本就命不久矣的间桐雁夜,其他的master都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但是他们精神上受到的打击,却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的。
虽然黑泥的涌出在市民会馆的周围造成了毁灭性的大火,但是不明原因的,在司函堕入其中之后其势头就得到了缓解,显然暂时性的抑制住“此世之恶”,就是司函此行的目的。
那场大火导致了冬木市新都无数人丧生,同时也烧毁了卫宫切嗣的意志。他从中救下了唯一的幸存者,收为养子取名卫宫士郎,定居在这片被战火摧残的土地上极为偏僻的一角。
“哦?”吉尔伽美什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不得不说,在这场无趣的战争中,能令本王青睐的人类,那个小鬼勉强算其中之一。哼……也算是有点趣味了。”
“嘛,韦伯的个子的确差了那么一点,”伊斯坎达尔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了大概三十厘米的长度,“但是那小子有野心有毅力,这才是使余刮目相看的地方啊!”
“呵,”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下一次,本王会亲手杀死你的,rider!”
“啊,你也是。那令人眼红的财宝,我征服王可是一定要掠夺到手的!”
两位名声震彻古今的王者就这样相互许下了再战的承诺,在这狭小的教堂内进行了最后的告别。如无意外,他们再次相聚应该是在六十年之后。
然而目送着伊斯坎达尔的离去,吉尔伽美什却是眸光骤然转黯。
“十年吗……”他沉思道。
虽然按照言峰绮礼的表述,圣杯之战的开端相隔着六十年之久,然而一想起尤莱亚“十年后再见”的遗言,吉尔伽美什就知道那再见的一刻绝对不会太远。
十年的时间,够王者将这个世界玩个遍了。
“哼,这个污浊的世界,也就这点还稍有些价值。”
金色的身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昏暗的教会,英雄王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展开他在这个世界的旅途了。
至于被时臣切嗣等人误认为是吉尔伽美什master的言峰绮礼?吉尔伽美什表示本王才没有心思当保镖呢!
至于真正的御主,即使是放了他自由,但是那个胆敢算计王,冒犯王者威严的家伙……
鲜红的蛇瞳狠狠眯起。
下次再见到,本王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
“哟,honey你快一些啦!”
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街头人来人往,巨大的太阳悬在天上无时不刻地散发着酷暑的高温;置身于其中,林信奕将自己藏在了稍显阴凉的角落里,嘴里哼着小调四处张望,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这时候的他还是东方人普遍的黑发黑眼,除了略显病态的惨白肤色,基本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
当看到远处穿着西装衬衫的某人逐渐接近时,林信奕眼前一亮。他不顾周围人诡异的视线,直接跳起来大力挥起瘦弱的手臂。
“啧,给老子安静一点。”
臭着张脸,怎么看都披着一副业界精英皮的司函,双手却超级不搭地各举着一个刚从m记买回来的新地。他侧身护住手上的东西避开了来自信奕的猛扑,随后才将其中深棕色的那个交给了对方。
“喏,你的巧克力味儿。”
他寻了路旁的长条板凳坐下:“说起来,你怎么会想起来要吃这些?只是冰淇淋的话,我记得我的冰箱内可专门存了不少。”
买m记的新地吃,是在两个人高中时期晚自习后结伴回家时充作夜宵而已。如今两个人都已经奔三,早就过了热衷于吃这类甜品的年龄了。
“唔……”将配套的白色塑料小勺咬在嘴里咔咔作响,林信奕歪了歪自己的脑袋。
他感慨地长叹道:“只是开始怀念本大爷曾经青涩的青——唔!”
一脸“遥想当初”的神情,被塞到嘴里的一口冰淇淋硬生生地打断了。
“honey你犯规,居然敢偷袭!”
林信奕不由得大呼小叫。
冰凉的草莓味道开始在口中融化开来,随后他也将自己新地尖端的那一勺舀下来,在司函嫌弃的目光中送到了对方的嘴边。
——这堪比情侣般暧昧的举动,其实只是这对竹马小时候想要两个口味都吃的怨念而已。
“啊啊啊酷爱看那边——!”
耳边一如既往熟悉地女性尖叫声,令司函额角上的青筋欢快地舞起。
所以说老子和这个中二真的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啊混蛋!
棕色的眸子犀利地朝那个声音的发源地一扫,顿时那尖叫就如同突然被人掐住了嗓子一般戛然而止。
……啧,终于清净了。
若不是之前来自信奕的夺命连环call,渣函这个工作狂才没有那么轻易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的匆匆离开,把时常陪着他加班到深夜的秘书小姐可下了一跳。
两个人继续这样时不时互喂一口地吃着,尽管在别人眼中这已经是暧昧到极点的动作,可是两个竹马的表现却是异常的淡定自若。
他们谁都没将这个当回事儿,以两个人从穿就在一起掐架的交情,只是共用一把勺子而已,完全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更何况其中之一的司函,还是一个花丛老手,他自认对信奕的感情绝对和那些情人不一样,因此自然是无可作伪的友谊。
从小到大就这一个称得上朋友的家伙,因此稍微在意一点也是很正常的不是么?
“honey本大爷要去那边买点东西”
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手中本就不大的新地,林信奕随手将空杯往渣函的手里一塞,起身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
突然他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简单地告知了挚友,得到了漫不经心的一声“嗯”作为答复。林信奕也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跑到远方拦截下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本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因为缺少犯案条件而未遂的潜在犯。虽然平日里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但是一旦看到了可能令他兴奋的东西,林信奕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本质恶劣的他最喜欢的,就是看人类痛苦或者绝望的姿态。
本大爷才不是中二呀,但是那种神情……不是超级美味的么——?!
然而这回,他终于踢到了铁板。
“嘀嘀——!”
刺耳的刹车声、撞击声、尖叫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只是转身扔个垃圾的工夫,再次抬起头来,司函就看到了那令他心神俱裂的一幕。鲜血在视线中弥漫开来,而那熟悉到宛如半身的存在,却已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