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枭妾 楔子

作者 : 墨璐清浅

北楚国。

秋风萧瑟的清晨,街道上热闹非凡,人人都在议论昨日那场盛大婚宴,护国将军府与禹王府强强联姻,禹王履行了十年前由北楚第一女帅君玥定下的婚约!

虽晚了三年,世人仍旧称颂不已,今日的禹王早已不是当年的皇子,大有权倾朝野之势,而年君知却丝毫没遗传母亲的惊世才华,是个空有容貌的草包,窝囊成了北楚第一废物!

禹王竟还能履行承诺,实为难得,就连他同时迎娶其庶出的姐姐年云瑶为侧妃,都为世人所接受赞扬,却无人曾想过那个被先皇赐婚的正王妃如何了?

处于议论风口浪尖的王妃新房却冷清了整整一夜,只有那凉风吹得窗扉嗡嗡作响。

“小姐,您再忍一下,王爷马上就来掀您的红盖头!”丫鬟熬红了眼,巴巴站在王妃身旁,仰着脖子不住往敞开的新房门外望。

“素兮,这句话你说了不下百遍了!”大红盖头掩不住那消瘦肩膀的微微颤抖,一夜未睡滴水不进,早已熬干了她羸弱的身体,原本纤柔好听的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忧伤。

素兮眼眶一热,泪水刷地一下冲了出来,“王爷一定会来的,您盼这一日盼了十年,王爷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真的吗?”年君知茫然地抬起头,母亲说身为女子不可太过强悍,凡事能忍则忍,结果她成了臭名昭著的草包废物。

那又怎么样?母亲一定是正确的,是最爱她的人,连生命的最后关头,都用仅剩的余力为她谋了北楚国最好的夫婿,她说只有强大的男人才能给女人幸福!

从此,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嫁给他,嫁给母亲为她设定的幸福生活,默默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最高的顶峰,她只等着出嫁那一日!

她想只要出嫁,就再也无需忍受姨娘们的冷嘲热讽,跋扈姐妹们的肆意辱骂了,身体的皮肉之苦是更加不会再受了吧?

她等这一日,等了足足十年,却不想这一夜那么长,她挪了挪麻木的腿,希夷着问了那不下百遍的话,“王爷,他来了吗?”

“可不就来了!”

一声冷讽的娇笑后,一排排嚣张跋扈的脚步声闯入,这样的声音在过去的十八年里绝不陌生,因为每一次带给她的都不仅仅只是心理上的痛,往往会以她遍体鳞伤而结束,年君知条件反射般地全身发抖,不安地往后退缩。

当先的是一袭大红色单衣的年云瑶,她顶着脖颈上印下的狂野爱痕招摇过市,她是将军府长女,因是庶出,只能嫁过来当侧妃,而这废物却占着嫡女的身份,要骑在她头上,她也配?

“妹妹,你的红盖头,怎么还没人来揭呢?要不,就由姐姐代劳吧!”她阴冷笑着,一把扯了红盖头甩在地上,那急于月兑手的样子,像是捏着肮脏的裹脚布。

年君知惊愕抬头,精致到让天地失色的容颜被厚厚的妆容所覆盖,仍旧掩盖不住她的美丽,只是那妆被苦楚的泪水冲刷得有些狼狈,此刻又因恐惧而煞白似鬼,她哆嗦着嘴唇,“你,你,怎么可以?”

“对你,有什么不可以?”年云瑶嚣张一笑,嫉妒地盯着那双写满了委屈的红肿眼睛,摇摇欲坠的泪水可怜兮兮地挂在眼角,似落非落,即便狼狈成这样,还是叫人心疼得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这幅样子给谁看呢?我们北楚国最瞧不起懦弱无能的女人,你越是这样,越是让更多的人讨厌!亏你是君玥的女儿!”

年君知仿若未闻,她低头执着地盯住红盖头,那本该由夫君来掀的,由她等了十年的夫君来掀的,她不止一次想象过他掀开红盖头时的场景,她虽羸弱却自信这张脸能让他惊艳,她木讷地弯腰去捡,那鲜艳的红刺得她眼睛生疼!

鄙夷盯着卑微弯腰的人,年云瑶毒辣一笑,突然朝年君知一脚踹了过来,正中她的胸口,她整个人无力倒在了床下。

“你是嫡出又如何?论在家的地位,论在外的名誉,你哪点如我?”年云瑶阴阴咬着牙,嫉妒如血染的蔓藤般缠上她因此扭曲的嘴脸,“就算你是王妃又如何?昨夜,跟王爷一夜**的是我,这王府里真正的女主人也是我!”

年君知全身巨颤,瞬间赤红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原来都是你的阴谋!”

是年云瑶抢穿了她的嫁衣,在迎娶混乱之际,顶着她的名分上了王妃的轿子,顶替她拜堂成亲,而她,堂堂的正王妃,只能从侧门入,一个人在房里枯坐一宿!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们是姐妹啊!你明知道嫁给王爷是我的梦,为什么还要抢了我的新婚之夜,顶替我做了一夜新娘?”滚烫的泪水无助地从她眼里滴落,妆容被冲刷得更为不堪入目。

她从小就知道,将军府的女人都讨厌她,一是嫉妒她有个才华惊天的母亲,永久霸占着将军夫人的位置,她就算再羸弱无能都是独一无二的嫡女!二是嫉妒她的容貌,她知道女人再强都过不了这一关,可她们毕竟是亲人啦,那些姐妹甚至是流淌着一样血液的人!

她捂住那颗被伤了很多次甚至都感受不到温度的心,凄凉地坐在了地上!

年云瑶冷冷一笑,“你从小想要的东西,哪一样我没抢过?你应该知道,没有父亲姨娘们的帮衬,没有王爷的默许,我这些小伎俩,怎么可能得以实现啊?”

“不,不,这不可能!”年君知痛苦的捧住脑袋,将军府那班人会帮她,她相信,可王爷绝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绝对不会!

“你以为王爷真的爱你吗?他要的是你嫡传母亲的惊世之华、定国安天下之能,可惜你没有,你只是一个无能的废物!北楚国从来就不需要懦弱无能的女人,禹王府更不需要!”

“这不是真的,我要见王爷,一定不是这样的,让我见王爷!”梦想的泡沫被刺穿,懦弱沉寂了十八年的年君知濒临崩溃,她疯了一般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就往屋外跑。

她绝不相信她等了十年的人会这么凉薄,前一次见面他不还说爱她,让她等他的吗?这一定是她们的阴谋!

砰地一下,她撞上了一堵墙,迟钝地抬起头,她以为她又做梦了,这不就是她的未来,她的一切吗?她蠕动着嘴角,满目痴呆,“王爷……”

他金冠束发,硬朗的俊脸是位居高位者不苟言笑的深沉,狭长的凤眸微微向上扬起,深邃里却含着几分戏谑的玩弄,他嘴角一勾竟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谁让你掀了红盖头,你当本王死了么?”

“不,不是我掀的,是她!”她惊恐摇头,想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不在乎其他的,她只不要他误会!

从来只知逆来顺受,被逼到了绝路,她也学会了反击自保,可这在年云瑶眼里,毫无杀伤力,她绣鞋一抬,踩在了她的肩上,将她抵在桌角,“废物,你想污蔑谁呢?”

“记住,你今日在我脚下,不管你身份是否高于我,你这一世都将在我脚下,你的后半辈子会比之前活得更凄凉,因为你只是个废物!”年云瑶邀功似的看向楚禹,她就是要王爷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无能,他才会更快地抛弃她!

年君知柔弱受不起重创,头砰地一下子撞在了桌角,素兮哭着扶起奄奄一息的年君知,“小姐,您怎么样了?”

年云瑶无情地看着这司空见惯的场面,挑唆道:“王爷,您瞧,多无趣!”

对着那张被残缺妆容毁得一干二净的脸,楚禹连多看一眼都不愿,若是平日里梳洗干净,偶尔玩耍一两次倒还不错,他眼底的厌恶更深了些,抬步就要走。

年君知挣扎着身体爬向他,卑微低贱地抱住他的腿,“王爷,求您不要走,你不是说爱我的吗?你不是让我等你吗?难道,你忘了?那天在湖边,你……”

“住嘴!”楚禹厉声喝止,嫌弃地将她踢开,“你还真不知羞耻,本王什么时候与你私会过,本王怎么不知道?莫不是你勾搭了其他男人,倒扣在了本王头上?”

他阴沉的凤眸荡着点点笑意,却是冷入骨髓的嫌弃厌恶,年君知惊恐地望着那张脸,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他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甩在了她脸上,纸张的边角划破了娇女敕的肌肤,溢出了艳红的鲜血。

她麻木地拾起薄纸,展开一看,整个人怵然僵了。

休书!

新婚第一日,他扔给她一纸休书,她幻想的幸福还没有开始,就耻辱的结束了!

眼眶里全是泪,她抖着手看不清那白纸黑字,耳边的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年君知,本王真没想到,你连骨子里都是废物,你不配站在本王身边,识相的话早点离开,若再度纠缠,本王可不会留情!”

长袖一拂,刮起最刺骨的风,他走了,梦碎了,未来没有了,所有的希望荡然无存,她该怎么办?就这样回到将军府,她的日子会比前十八年的打骂羞辱还要凄惨!

她浑浑噩噩地爬起,沿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可茫茫天地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唯有那池湖水最为干净,可以远离了这个冰冷无情的肮脏世界,她纵身一跃,投入湖中!

刹那间天地闪过一道灼白的光,一直划破到天空的尽头,仿佛要将这暗沉的天撕破,让光泽透亮!

那一瞬间,多少人抬头看了看不以为意,只有一人仰望了很久,绝美的眼眸微眯了眯,嘴角闪过一抹趣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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