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经 第四十四章

作者 :

怕看阳台的死寂,

飘忽是无穷懒卧的茸茸身影。

那喵声渐趋渐远,

可忘情斜阳里的和风西送?

安息耶——

这乡的惆怅,那畔甜梦。

去寻它,往泪的更深底。

流连花间的蝴蝶,

想是草中的那次风动——

一个如此的午后,

一伏一扑,

也这田园的春境——

诗侠李洋《猫祭》(题:一个女孩的大花猫刚刚死去,托我用诗存照她的难过,是记。)

其实,这样的呼唤本不必出口,它是那样与心息相通,隔空几万里,需要的时候,就会身边来,坦言:“牵挂着了。”

其正昭然,譬如当下,喊着“爸、妈”,爸妈就出来了,一副欢喜的模样在门口,欲扑欲奔的姿态到面前,只是看见还有同学,才停下一切本该有的亲切动作,以谦恭和礼貌,做端庄和风范,说着:“欢迎”,殷殷让进楼里,微敞窗中和融。

“米娟,别愣着呀。”吾花催促的时候,两位姐姐早已经不拘束地进屋了,即听里面传来说笑声:“快坐呀,樊娲”、“这个小姑娘没见过,做下介绍吧”、“她叫衣伊人——呵呵,名字有些绕嘴吧”、、、

米娟却依旧在迟疑,忽而说出一句无端的话来:“还是不进去了,怕你恨我,就不好了。”

“你说的是什么?”吾花一头雾水,却不容她多问多想,因为那边已经压紧喊她们了。

“快走、快走。”吾花硬拉着米娟进屋,也因此显得后者很不听话——或说太生疏了。

于是妈妈迎过来,投以亲切问:“不要客套见外。这小姑娘叫什么?”

别人还没有反应的时候,米娟却惊艳了——是谁也不会想到的一幕:那样干脆地扑到妈妈面前跪下,扯住她的衣衫,拽住她的手,殷切地叫了一声说:“妈,你还记得我吗?”

屋中霎时寂静,寂静里含着妈妈的呆愣、吾花的愕然、樊娲的惊异、衣伊人的稀奇。

父亲呢?他迟疑地望了米娟一会后,开始不停地看妈妈,碰巧妈妈也在看他。两厢交流一点通,妈妈便回过神来,嗔怒道:“你看我干什么?”

转头,她拉住米娟说:“孩子,快起来,告诉我——你是谁?”

米娟没有起来,:“您不记得了吗——十二年前,您在拍摄影片《不是亲人的亲人见到亲人》的时候,有一个小演员演您的女儿,尤其那一场——她扑在您的怀里,喊着‘妈’,过后彼此都还流泪不止,被誉为当时的十大经典镜头之一。那个小演员就是我呀。”

原来如此。

大家释然,气氛这才活跃,爸爸犹自说了一句:“我猜也是这回事。”

妈妈瞪他一眼,回头强将米娟拉起,抚着她的头,端详她的模样,说:“噢,孩子,原来是你呀,都长这么大了。你叫什么娟吧,你妈是米舒,也算是我的一个好姐妹了,当时大家给她个昵称叫‘米老鼠’。”

米娟不停地点头,带着哭腔说:“是的,我叫米娟——我随我妈姓。您竟然没有忘记,我替我妈谢谢您。难怪她临终的时候告诉我可以来找您。”

妈妈愕然:“怎么,她、、、”至此哽咽,然后紧紧搂住米娟。

“哦。”吾花看看樊娲她们,才过来说话道,“米娟和我是同学,就在一个寝室,倒是冥冥中的巧合了。”

“是的,是的。”妈妈忙道,“孩子,你以后就住这里吧——这就是你的家了。”

米娟听得这话,却从妈妈怀里仰起头道:“不不,我不是来给你们添麻烦的。”

妈妈要说什么,却略微止住,先看向吾花。

吾花便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前几天在学校的时候,你已经叫我姐姐了,我看就这样吧。”

妈妈才笑:“听到没有,吾花已经表态了,你还不放心吗?”

米娟大受体量,犹问:“那我也是您的女儿了——正式算数?”

“算数,快叫我。”妈妈认真答道。

“妈。”米娟重新响亮地叫了,兀自行大礼,端端正正磕了一个头,倒令妈妈失措,好歹扶她起来,怜惜安慰。

之后米娟又到父亲面前,刚叫了一声:“爸”,却被父亲慌张地拦住:“别这样叫,孩子。还是称呼‘叔叔’吧。”

这话语合乎常理:喊“妈妈”很正常,即使街上随便叫一句,双方都不吃亏,旁人也没话说。但‘爸爸’的称呼可不同,是很忌讳的。

大家都明白,米娟自不糊涂,就改口叫了一声:“叔叔。”

父亲应了一声,笑着拿出几捆钱来说:“来,这个礼物很实在,收了吧。”

不仅给米娟,也向樊娲和伊人的兜里塞,她们无语推辞,也就谢受。

当然,这是心意,不归纳为热情——热情全在后面,先前的感动淋漓暂且压下,换做烟茶糖果,还有大盘的榛子、大把的毛嗑,因为问她们吃饭,都说等晚上,这些就代做小宴了。

过了一会儿,吾花说:“我去给你们布置房间吧。”

她们都道:“住你一起就行了。”

吾花一笑:“空房间多的是,何必非要挤我?”

伊人就来了兴趣:“是吗?那我要看看、挑挑。”

于是吾花带她们上楼,二层、三层都看了,自建议道:“还是住三楼吧,和我挨着,说话方便,而且抬腿就能上平台玩。”

樊娲点头:“和我想的一样。”

米娟却提要求道:“我想住你对门。”

吾花听了,微笑着看她,慢慢说:“还问啥呀?这是你的家里。”

“哦。”米娟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就进了那个房间。

“二位姐姐,你们也一样。”吾花又转头道,“这也是你们的家,亲人不见外。”

樊娲和伊人还以微笑,拍拍她的肩头,挑个俏头,各自点头。

随即,樊娲说道:“咱们先帮米娟收拾一下吧”

不存异议,也就定了,料理好,吾花才去为两个姐姐忙活,最终达到“千里客来投”的标准和满意度。

“好啦,亲爱的妹妹。”樊娲说,“不用再忙了,否则我就真不好意思了。快去陪叔叔、阿姨一会儿吧。他们瞧你的眼神里全是炙热的爱。快下去吧,怕迟了,目光中的火焰会燃烧上来。”

吾花却道:“没关系的。米娟已经下去了,我只管陪好二位姐姐。”

伊人旁边接话:“看到没有——早就在这燃烧了。”

吾花知趣答道,“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是爱,唯爱能征服世界。”

“不错。”樊娲颔首,“内心就是世界,家庭就是宇宙,因爱旋转。何况还有永恒的童话——爱情。”

“没有爱情,才真是童话。”伊人有言道,“因为不用骗人了。”

“谁敢骗你?”吾花倒发笑说,“姐姐的优秀,早让海誓山盟失色了。”

一句话说得伊人美滋滋的,就道:“上你屋里看看。”

吾花答应时,樊娲却说:“先到楼顶,看看平台吧。”

伊人道声:“也好。”眼光里也流露出猎奇的意思,便由吾花领着,踏上一条半旋转型的楼梯,十几级左右就到顶,有个小门隔着,出去即有一片开阔撩人——天高、山青、水美,几款好处还不是这里最可人的,单听樊娲赞一句:“可以乘虚,可以踏实”,就知道更有无限流连在,让人眷恋横生。

是的,平台大得很,独作为景观,就可以赚取“铜雀之赋”动人了。

这里有座椅和玩品,中央尤其布满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香也香得人醉。

“我的天。”伊人叫出声来:“豪门呀,豪门。”

吾花略有沉思,抬头间却答:“饶说是‘大家’吧。”

樊娲挑大指道:“让衣小姐会心一笑就是真理。”

“我若笑,也是吃一个粤语叾罢了。”伊人答道,“一笑千里嫣然,也是缩小的本能。”

说到这里,她忽然发现一件怪事,忙比划道:“喂,你家后院怎么有一伙人在施工?”

吾花看了看,就说:“噢,那是修足球场的——因为回来之前,我给我爸打电话说参加足球队了。”

“原来如此。”伊人点头,正要再看,却窥到米娟在后面幽幽地站着,倒吓一跳,忙对那边说:“刚才看你下去了,我们又是信步上来,就没叫你,别介意呀。”

“没关系的。”米娟冲她笑笑,尽管不大自然,也是好态度。

接着,又听她道:“我只是有话要和吾花单独说,怕打扰了你们。”

“噢,什么事呀?”吾花连忙搭茬。

但这一问,米娟反而慌张起来,说声:“不说了”,就匆匆跑回楼里。

“古里古怪的。”吾花嘟囔一句,便无心逗留,刚好樊娲和伊人也让去看看,她便离开平台,回到楼中。

但是找了几个地方,都不见米娟踪影,抬头间看见妈妈过来,相问,却得个摇头答复。

妈妈随即叫她:“一会去我们的房间,我和你爸有话对你说。”

“哦,好。”吾花答应着,倒不耽搁,直接到了那屋,先躺在床上歇了歇。

一路回来,至今没有闲着,以侠道中人,倒无所谓劳苦,不过环境掩映,家的温馨、枕的舒适,与宁静下来的心思相契合,能让人慵懒罢了。

但是未及慵懒,爸妈就都进来了,关门团聚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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