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道白光飞至易谦翔身前的时候,易谦翔的心神仍旧沉浸在识海之中,但是那道白光飞至易谦翔眉心的时候,突兀的消失了。易谦翔的识海之中,那柄大剑慢慢地出现在易谦翔的身前,易谦翔探手抓了过来,大剑上电光闪闪,刻着“雷神”二字,易谦翔心中疑惑,这不是冯青玉的大剑么?怎么跑到我的识海中来了?跑到自己的识海中来也就算了,怎么还与自己产生了血脉相连的感觉?用起来好像那柄坎剑一样。
易谦翔心念一动,那柄雷神剑便化入震卦之中不见了,和那柄白玉剑一样,易谦翔忽然心中一动,这么说,自己的没一卦都能化入一柄属性相合的兵器了?然后易谦翔将金蛇剑也召了进来,把八个卦象挨个试了一次,却是没有一个卦象能容得下金蛇剑,既然不能,易谦翔也只得作罢。
待易谦翔退出识海之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子悬在半空之中,狠狠地吃了一吓,纵使易谦翔有控风的手段,也险险摔一个狗啃泥,等他定住自己的身形,他的呼吸已经可以吹起地上的尘土了。
茅山禁地。那柄扇子几乎已经落到冯青玉怀里了,冯青玉却没有伸手去抢,随着那扇子往禁地落去了。绿杨道长看冯青玉情况不对,想要施以援手,但是这些妖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能让他空出手来。宁三爷想到要动手的时候,冯青玉已经和那扇子一并落入禁地之中不见了。
长安城外,易谦翔收了法术,观察了片刻,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隐隐看见远处有一方大城,好似长安模样,他也没有别的去处,便向那座大城飞去。等到能看清楚那大城的模样的时候,易谦翔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威压,法术忽然失效,易谦翔就觉得头重脚轻,狠狠地摔了一个狗啃泥,也算是补上了刚才那一跤。
幸亏易谦翔飞的不高,不过离地三尺左右,身体经过修炼,也强健了不少,虽然是狗啃泥,却也没摔掉了牙齿,只是有些狼狈。易谦翔这时算是彻底证实了自己的推断,这个长安果然有些古怪,神通竟然真的不能使用。想通这个,易谦翔反而高兴起来,神通不能使用,那么这长安城中,就是地仙也不能自己怎么样了。
不过来到城下,易谦翔却犯了难,这个时间早就关了城门,神通不能使用,自己怎么进去呢?易谦翔发现,自己的神通虽然不能使用了,但是只要自己静下心来,就会有一种感知,他能感知到每一个城防军的位置,甚至能听见城防军的对话,但是,有什么用呢?少年的时候,虚云子也是教过他打斗搏击之术的,所以他法术不通的时候,与人交手也不至于手迟脚慢,可偏偏这窜高纵低的功夫虚云子没有教授。
虚云子为什么没有教授轻功呢?因为每一个修士最后都要学腾空飞举之术,这轻功也就不怎么重要了。为什么刚才易谦翔刚才能出来呢?因为刚才易谦翔在空灵顿悟之中,那种境界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刚才空灵顿悟的易谦翔遇上风骨道长也绝对不可能失败。可惜灵空顿悟不得长久,也不能随时进入,不然谁要是掌握了这一法诀,绝对无敌天下了。
可惜易谦翔现在不在空灵顿悟之中,这高墙他是万万翻不过去的,万一被守城的军士发现了,抓到大牢之中,自己怎么能说的清楚。可怜易谦翔明明在长安城中租了一处舒服的客房,却只能在这长安城外喝西北风了。
易谦翔向来是个能随遇而安的人,既然进不去城,就在城外将就一夜吧,怎么说也是修行有成的人,不畏寒暑,否则这二月天气,能不能熬过这一晚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易谦翔离开长安成十里,找了一处低矮的山丘,用法术轰出一个大洞,生了篝火,坐在火旁,虽然易谦翔已经不畏寒暑,但是生着篝火,总是有一些暖意。看着也算是暖心。看着篝火,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易谦翔的脑海之中,易谦翔又不可抑止的想起虚云子来,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已经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长夜漫漫,小哥儿何事在此间哭泣啊?”易谦翔被吓了一跳,自己心神失守,竟然被人走到了身前才发现,要是人家图谋不轨,自己这条小命恐怕就要交代了。
易谦翔往洞口看去,就见洞口站着一个道士,身材消瘦,面目疏朗,三缕长髯飘动,颇有些仙风道骨。易谦翔感受了一下,竟然看不透这个道士的修为。虽然易谦翔看不透这个道士的修为,但是也没发现这个道士有什么敌意,开口道:“见过道长,在下只是回忆往事,一时伤感,让道长见笑了。”
那道士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径直走进易谦翔开凿好的洞穴之中,坐到易谦翔对面,才继续道:“外面寒冷的很,借小哥这方宝地休息片刻,小哥不介意吧?”
易谦翔道:“当然不介意。请教道长上下?”
那道士捋了捋三缕长髯,慢悠悠的道:“贫道吕品。”
易谦翔心中一震,虽然易谦翔阅历尚浅,却是听过这个吕品的名号,这个吕品在修行界有个外号,叫做“多嘴道士”,不光是因为他的名字里有无张嘴,还因为这个人是个包打听,修行界的种种秘密,十有**都能知道。这样的人能好好的活着,也不能说不是个奇迹了,这也从一个侧面反应出,这个吕品的修为也是不弱的。
吕品见易谦翔发愣,也不惊讶,凡是修行人听见他的名号,没有几个不惊讶的。易谦翔几乎马上就想起父母的死来了,他张口想要询问,却不知道如何说。吕品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问道:“小哥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易谦翔道:“道长是否什么都知道?”
吕品道:“全知当然不能,但是好多消息,贫道却还是知道的,只要你出的起价钱,贫道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易谦翔道:“既然道长如此说了,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我想问易大有夫妻的死讯,不知道价值几何?”
吕品明显一愣,随即便笑道:“小哥开玩笑了。上清茅山,泰山石门等等不下十个门派都想知道那件事情的始末,就连著名的散修虚云子也不知道追查了几十年了,可是谁又知道呢?要是有这个消息,我早就卖给茅山了,还能轮的上小哥么?”
吕品看易谦翔神色之间有些失望,马上又道:“小哥可是想寻找易大有的乾坤阴阳绝学?恐怕小哥要失望了,那乾坤阴阳绝学乃是易家的不传之秘,听说不是易家血脉,就是得到了也无法修行。小哥不如再想想,还有什么想要的?要是想要修行的法门,小哥经管开口,只要不是上清三山的顶级法门,贫道总是有些办法的。”
易谦翔对其他派别的修行法门毫不在意,因为自己易家修行奇特,就是有了其他的修行法门也未必有什么用,没有也不见得有什么阻碍。其实虚云子在和易谦翔提到吕品的时候就说过自己曾经找过这个多嘴道士,但是这个道士却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了也不愿意说。
当然也有不少人想要易家的修行功法,易大有年方三十已经是地仙修为,易大有的父亲也是在二十余岁就达到地仙修为,但是四十多岁突然暴毙,江湖传言是渡劫失败了,没有飞升,只落得神形俱灭。追述起来,易家的先辈几乎都是二十多岁就达到地仙修为,飞升之时却没有一个成功的,这已经成了易家永恒的魔咒。
就算是这样,易家的乾坤阴阳绝学也让人眼热,毕竟二十多岁就能达到地仙,如果不是天纵英才,根本不可能,但是易家的绝学就是办到了,当然要惹人眼热了。大家虽然眼热易家的宝典,却没有几个人真敢出手抢夺,第一是因为易家的人不论老的小的都极度不好惹,第二是因为上清三山似乎都有意无意的在回护易家,第三是因为十洲三岛,这些海外仙境也在回护易家,所以这么多年易家一直安然无恙。
但是到了易大有,突然就被人灭杀了,上清三山也曾追查过,据说十洲三岛的修士也来追查过,但是谁都没有得到哪怕点滴线索。当然,这其中缘由,颇耐人寻味。天下还有这么多大门大派都没办法的事情么?
吕品见说了一大堆,易谦翔还是没有反应,试探的问道:“小哥,你真的没有什么想问的?”
易谦翔道:“多谢道长了,在下还真没想到有什么好问的。”
“呂道士,可是又再哄人家的宝贝?”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一个极富有磁性的声音。易谦翔心中暗暗自责,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两度被人接近,自己竟然都一无所觉。
声音放落,洞口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好堵上了想要离开的吕品。易谦翔循声看去,洞口站着一个中年文士,穿着天蓝段子的衣衫,后面拖着一条黑色大氅。头上扎着一个高高的发髻,面色白净,并没有蓄须,脸方口阔,星目剑眉,十分标致。
文士看见易谦翔坐在那里,开口道:“小兄弟,这个呂道士可曾骗了你什么东西么?”
易谦翔还未及答话,吕品就先开口道:“梦老酸,你放过贫道吧,贫道还你的风雷扇还不成?”
被称作梦老酸的人答道:“好啊,你现在还我风雷扇,我扭头就走。随便你怎么骗这个小兄弟,我再不过问。”
呂品道:“梦老酸,我不骗你,那扇子真的被我遗失在茅山禁地中了,要不,要不我把我的隐士铃赔给你算了。”
易谦翔听到茅山禁地四字,心中忽然一惊。茅山禁地易谦翔也曾去过,半个月前,还为了茅山禁地大战了一场,被老鼠精掳来,险些丢了性命。那禁地的封印他也曾感受过,十分的厉害,冯青玉也曾说过,这个禁地,想要进去十分容易,但是想要出来,却是困难的很,据易谦翔估计,风骨道长也未必能从禁地中走出来。
现在这个道士竟然说把那个文士的扇子遗落在茅山禁地了,难道这个道士进去后又出来了?当然,这个道士的话也可以有另外一层解释,就是他到茅山禁地去查探了,但是被茅山人发现了,然后把文士的扇子遗落在了茅山禁地之中。在易谦翔的直觉之中,前一种的可能更大。
既然这个道士这般了得,那么这个文士还把他追的无路可走,说明这个文士也是不凡,现在两个不凡的人物有一些纠葛,自己站在这里做什么,听多了秘密,恐怕要落一个被灭口的下场。
两人还在争论,易谦翔起身道:“二位前辈,天已经快亮了,晚辈还要赶路,先告辞了。”
吕品和梦老酸当然知道易谦翔心中所想,却是谁也没有为难易谦翔,梦老酸先开口道:“既然小兄弟还要赶路,那就快快去吧,免得被这个呂道士骗去了宝贝。”
吕品借口道:“小哥不要听这个老穷酸胡扯,我怎么会骗人呢?小哥想要什么消息,一定要记得我吕品啊,保证价格公道。小哥一路走好,以后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等吕品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易谦翔已经走出很远了,等易谦翔拐了弯儿,立马发足狂奔起来,冲着长安城就去了。现在只有长安才能给易谦翔安全感了,毕竟那里谁也不能使用神通,既然不能使用神通,当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
待易谦翔离开后,吕品就像开溜,被梦老酸一把抓住,两人竟然就在那里交起手来。
易谦翔一直奔到长安城下才停住,这时才四更天,城门还不开呢,刚才这一路狂奔,他也有些累了,到了城门口,靠着城门就坐了下去,坐下之后,才发现城门的角落里,哆哆嗦嗦的窝着一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