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蛇蝎嫡女 第一百零一章 血色劫杀

作者 : 君浅陌

看那血液凝固程度,很显然才是刚刚杀死,有可能凶手还没有走远。

而刚刚走出来的田正文更是大叫一声,不敢置信的奔过去抱着白远生的尸身,哭道,“远生,远生,你怎么了,是谁杀了你们。”

紧跟着的丞相派系的官员也围在了白远生的尸体旁边,默然不语。只是那有些狐疑的眼光,死死地环绕在虞非清夫妻两个人身上。

毕竟刚出来的时候只有这夫妻二人,而七皇子很明显是有功夫的人,说不是他们杀的,有点让人不信呢。

“怎么,这位大人莫不是怀疑我们夫妻二人杀了白大人?”郁锦鸾挑眉,上前一步,无形的气场散步了出去。

“只是对七皇子和七皇子妃有些疑惑罢了,怎么你们一出来,人就死了呢。”田正文身边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双手抱拳道、。

郁锦鸾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而后双臂环胸,声音冷酷,“我知道你们怀疑本皇子妃杀了白大人,不过首先,本皇子妃没有立场去杀白大人,因为没有结过怨,也没有什么利益之争。第二,我若是杀人,怎么不是站在尸体跟前,而是站在入口处,难道我杀完人要故意站在这里让你们怀疑么?”

一番话说出来,那些大臣们脸色怀疑的神色便清减了许多,而此时,郁锦鸾又开口了。

“尸体尚温热,伤口未凝结,看来凶手应该在附近,大人们有空逼问我们夫妻二人,还不如去抓凶手呢,免得白大人死不瞑目啊。”

此话一出,所有大臣均怔楞的四处戒备的看了几眼,而后默默地围成一个圈,戒备的看着周围。

倘若真的是有人杀了白远生,那么就代表还会有人遭毒手。

可是一直戒备了好久,仍然没见那杀人凶手出现,所有人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田正文忽然大叫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将目光移向田正文所在处,却看到年迈的白胡子老头从已经逐渐僵硬的白远生手里拽出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枚令牌,木制的,上面有红色的花纹纹路,看着并不出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

“丞相大人,这也没啥特殊啊,一枚木头罢了,您老叫什么啊。”许是因为大皇子不是新帝,田老丞相也跟着失了地位,如今一个无名的小官,都敢对着他打趣。

田正文紧锁眉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理会那个小官。

是人都清楚,在白远生死去之后,从他的手里发现的东西,一定不同寻常。可偏偏没有人知道这东西哪里不同寻常,真是气煞人也。

就在这时,虞非清上前一步,从田正文手里接过了令牌,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而后眸中涌上了深深地担忧。

只是很快,这担忧被隐藏了起来,他低下头,隐藏起眸子,而后轻声对着众位大臣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想必是白大人一早就拿着把玩的东西,凶手不图财,就没有搜走白大人手里的东西,故此我们才看到的这个东西,没有什么事情的。”

那木质的令牌周边极为圆润,形状也像鹅卵石,倒真像是用来在手里把玩观赏的东西,故此群臣没有怀疑,而是纷纷往外走去。

国玺已经找到,圣旨上也宣布了谁是新皇,他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和新皇跪了安,当下纷纷离开。去准备登基大典,和安葬先帝的事情。

虞非清回头看了郁锦鸾一眼,而后跟在虞非轩和慕容席婉的身后缓缓而行。几位王爷也纷纷告辞,回了居住的驿站。

一行人默然无语的来到了乾阳殿,安葬先皇和登基大典是要一起准备的,国不可一日无主,故此登基大典肯定要在安葬先皇之前,故此整个皇宫中的人都在忙碌,每个宫女每个太监都在忙着准备三天之后的登基大典。

而郁锦鸾,却始终担心着消失无踪的大皇子和二皇子。而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怕是三天之后的登基大典不会平静。

这是新帝逝去的第二个夜晚,郁锦鸾靠在虞非清的怀里,努力汲取着温暖。

纵看乾阳殿所有的皇家子孙儿媳,都尽量的依偎在夫君身边,只因夜色降临,整个乾阳殿被森冷的气氛围绕,让那些天性胆小的女子们极为恐惧,尽量三五成群的在一起。

而此刻,郁锦鸾正靠在虞非清的耳畔,轻轻询问着白天他的异样。

虞非清低头,苦笑,他知道他那一瞬间的异样是瞒不了小娘子的,但她敏锐的观察力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浅笑,男子握住郁锦鸾的手,低低的却极好听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我曾经被迫去过一次大齐,在那里发现了一个长得很奇怪的树木,叫榆木。它长得跟普通的木头很相似,但是仔细看却能发现区别,因为它的纹路和大虞王朝的木头纹路不一样,不适合做家具,却适合用来雕刻些小玩意,故此大气的人总爱将它雕刻成装饰品,很小的,绘上各种图案。”

话说到这里,郁锦鸾似乎有些明白。她眨了眨眼睛,打断了虞非清的话,“从白远生手里发现的东西,莫不是就是这榆木做的?”

虞非清抿着嘴,沉重了点了点头。

郁锦鸾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倘若那是榆木,岂不是代表杀死白远生的是大齐的人,也就是说,在如今这个内乱未平的情况下,大齐要对大虞下手了。

“四哥知道吗?”拧起眉头,郁锦鸾担忧的看着虞非清那张完美的侧脸,一时间竟看出了神,右手颤巍巍的扶了上去。

“知道,但是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了四哥,毕竟牵连重大,不能流传出去,否则会造成民众恐慌。”轻轻的抓住那张柔若无骨的小手,虞非清叹了口气,神情极为凝重。

倒是郁锦鸾,被虞非清这一抓才猛然想起,上辈子好似真的发生过一场大齐进攻大虞的事情,只是时间太久远,而当时的她又一心愤恨着,故此不记得怎样胜利的,只知道大虞最后安稳无事。

想到这,她不禁安抚的拍了拍虞非清的手背,轻声道,“放心,大虞一定不会有事情的。有你和四哥一起守着,大虞只会愈发昌盛。”

虞非清无奈点头,心中则已经有了几分数。如果实在不行,就将血莲盟的人调来,固守住衍都再说,大齐距离这里不是一天两天的路程,所以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睡会吧,三天后便是四哥登基大典,到时候只怕不平静。”虞非清将郁锦鸾揽进怀里,看着她安然入睡,方才坐着将身体内的功力运行了几个周天。

漆黑静谧的夜晚,所有的皇子皇女皇孙皇媳都在歇息,整个乾阳殿虽然到处灯火通明,但是依然掩盖不住夜色的侵入,以及那森冷的味道。

而就在这森冷的宫殿背后,一**的黑衣人持着森冷的利刃,悄无声息的行走着,那场被预料在三日后出现的对峙,如今提前上演了。

宫殿内的虞非清猛地睁开双眼,一刹那以后,郁锦鸾也跟着睁开双眼,二人谨慎的对视一眼,而后双双跃起,后背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墙上,一路挪移着往外走去。

虞非清和郁锦鸾都没有实质性的睡着,他们都在缓慢的运行着灵气,同时也感受着周围的灵气。而那黑衣人的出现,破坏了周围灵气的振动频率,同时也让郁锦鸾虞非清二人猛地惊醒。

二人背靠墙壁一路谨慎的走着,虞非清在前,郁锦鸾在后,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其利断金。

才走到乾阳殿门口,虞非清顿在了那里,郁锦鸾也跟着谨慎的转过身,观察着背后的窗户,两个人就这样背靠着背,将自己最重要的地方放心的托福给了对方。

而门外的黑衣人已经来到了乾阳殿门口,看到里面还在睡梦中的众人,领头人发出一声诡异的冷笑,而后轻轻一挥手,身后黑衣人鱼贯潜入,蹑手蹑脚悄无声息的欲往殿里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虞非清将手中蓄力已久的灵气团狠狠的掷了出去,而后双手微捏,控制着灵气团在空气中爆炸。

“砰”

极大地声响惊动了沉睡中的皇子们,也惊动了不远处的御前带刀侍卫,成串的脚步声冲乾阳殿涌来。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有些慌张,但是他双眼微微一转,便挥起刀欲砍向郁锦鸾。欲制服郁锦鸾,而后用她要挟虞非清。

但是很显然,他错把一朵玫瑰当成百合花,所以注定扎的双手鲜血淋漓。

但见郁锦鸾左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而后身体跃在半空中,中间又右脚点在了宫殿门上,借了一把力气,而后左脚直直的冲着黑衣人的脸飞了过去。

“砰”

那黑衣人被郁锦鸾一脚踹的飞起,整个人在空中连续转了三个圈,而后凄惨的撞在柱子上,嘴角流下一丝殷红的鲜血,人也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站在第二位的黑衣人明显有些恐慌,若是一个男人将前面那人打成那样或许他还不是特别害怕,可是一个女人将他打成了那般凄惨的模样,这简直让所有的黑衣人心头压上了沉甸甸的一块。

“你,你别过来。”他手中持着泛着冷光的刀,只是那声音却突然结巴起来,甚至连眼神中,都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恐惧。

郁锦鸾冷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往前两步,而后如先前一般猛地跃起,手中袖子猛地甩去勾在了走廊的房梁上,身子打回一个弧度之后便直直的冲着那黑衣人冲来。

就在黑衣人高举起手中的刀欲砍向郁锦鸾的时候,她却猛地劈开双腿,而后双脚叉在黑衣人的脑袋上,同时双脚用力,直直的将那黑衣人从空中翻了个个,头朝下栽倒地上,径直咽了气。

而郁锦鸾却拽着手中的长袖在空中如同荡秋千一般划出一个弧度,而后轻轻一跃,站回了虞非清的身边,那身手,潇洒肆意,竟是比一个男子都强。

此刻所有的人都呆了,一个女子,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有胆量对着黑衣人也就算了,能打晕一个黑衣人也就算了,可是她竟然轻轻松松打死了一个黑人。并且好不眨眼,在落回到地面的时候,还给虞非清一个甜美的笑容。好似她刚才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萝卜一般。

虞非清倒是没有吃惊,只是赞赏的模模她的脑袋,神情有些愉悦,“最近功夫见长。”

郁锦鸾回头对他灿烂一笑,声音甜美可爱,“当然了,最近练习的机会那么多,功夫不好怎么行,”

这厢,夫妻两个人谈笑风生。那厢,黑衣人却怒了。

本来他们是奉了杀死四皇子的命令来的,结果四皇子没杀着,反倒已经折损了两个人,还是栽在一个小女人的手里,这让这群男人的自尊心难以承受,当下第三个黑衣人大吼一声,咆哮道,“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以杀死四皇子为己任,兄弟们,加油。”

言罢,他率先挥起刀冲郁锦鸾冲去,手中刀舞的虎虎生风,劈拦砍斩。颇有几番气度。

随后的黑衣人也动作了起来,他们本是站在门外的,而郁锦鸾和虞非清则是站在乾阳殿门口,阻挡了他们去路。是以他们挥起刀的时候,皆是冲着虞非清和郁锦鸾身上招呼而来。

虞非清一眼略过去,大约一百多个黑衣人,想了一番自己能应付得了,当下对郁锦鸾道,“鸾儿,我担心他们会有从窗户过的,殿门口我来应付,你去殿内看看四哥他们。”

郁锦鸾初始有些不愿意,可是看虞非清轻轻松松便拦住那一百来号人的时候,便咬牙道,“好,我去看看,你要撑住。”

而后双脚一蹬,用轻功掠进了殿内。

此时,殿内已经是尖叫声一片了。郁锦鸾定睛一瞧,果然不出虞非清所料,有一部分黑衣人从乾阳殿的侧面,也就是窗户那里掠了进来,此刻正对着皇子皇孙门挥刀相向。

虽然大内侍卫也来了,正在奋力的和黑衣人抵抗,但终究是黑衣人数了占了上风,而远处的大内侍卫,还没有来到。

并且皇宫贵胄们,虽然有几个略懂武功的皇子在抵挡着黑衣人,可终究更多的是不懂武功的妇孺。

郁锦鸾反手杀死了一个黑衣人,自其手中夺过一枚利刃,而后大叫一声,伸手挑开了一个将利刃伸向五岁皇孙女的黑衣人的手臂,同时大叫一声,声音充满愤慨,“小孩子也要下毒手吗,当真是没了人性。”

言罢,手起刀落,利刃自黑衣人脖中划过,鲜血喷溅出来,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跌落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滚。

郁锦鸾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手起刀落,拦住了另一个往下沉的刀刃,而后手中灵气蔓延至刀刃,将对面的刀刃震开,同时一挥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断了对面黑衣人的喉咙,又是鲜血喷溅。

许是郁锦鸾利落的身手引来了黑衣人的注意力,越来越多的黑衣人逼近她,大有将她围起来绞杀的趋势。至于那些大内侍卫,已经被杀掉了一半多,剩下的一半,也在拼命守护着弱不禁风的皇室贵胄们。

这厢,郁锦鸾则猛地跃起,双脚夹住一个黑衣人的脑袋,将其狠狠地摔在地上,而后右脚尖垫在左脚尖上,整个人猛地跃起来,跃到了房梁之上。

此时,黑衣人已经逐渐密集了起来,好几个好几个围在一起,郁锦鸾眯起眼,右手凝结满满一团的灵力,而后对准黑衣人最密集的地方,狠狠地投掷了过去。

用元婴压缩灵力,压缩到一个极点后,在碰到另一个外力的时候,会爆炸。这个原理还是当初虞非清教给她的,而后屡次救了她的命。

如今,郁锦鸾将压缩灵气扔进了人群,而后右手凝结了较小的一团压缩灵气,在和前一团压缩灵气距离约一尺的距离,一前一后的掉进了黑衣人密集的地方。

大约两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巨大的爆破声音响起,黑衣人尖叫着被炸飞到半空中,而后又跌落在地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已经将纯白色的乾阳殿地面,染成了血红。

郁锦鸾却没有任何停顿,左右手同时又聚集了两个压缩灵气,而后又以一前一后的顺序飞过去,跃到了另一个黑衣人站立相对密集的地方,片刻后爆炸,同样炸死了不少黑衣人。

就在郁锦鸾想对第三处黑衣人密集地方扔压缩灵气的时候,一枚箭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郁锦鸾反手拔下簪子,堪堪挡在箭矢前,将那箭矢阻挡在了背后,却将手腕震得有些酸麻,无法再压缩灵气。

狠狠地看了一眼黑衣人,郁锦鸾从房梁上跃下,左手持着一枚利刃,将欲加害三皇子的一名黑衣人斩杀,而后来到了虞非轩的身边。

此时的虞非轩已经狼狈到不能再狼狈,虽然他有些许的功夫,可是毕竟娇生惯养高贵惯了,何曾见过这样厮杀的场面。再加上他手无寸铁而对面黑衣人拿的是精钢做的利刃。可以说他现在能活着就很不错了。

郁锦鸾反手替他杀了对面的黑衣人,而后将手中的利刃塞到了虞非轩的手中,右手则拿着那枚簪子,格挡着刺过来的利刃。同时站在了虞非轩的面前。替他杀掉了周围几个黑衣人。

而此刻的虞非轩是怔楞的,他握着手中尚带着体温的刀柄,感受着身前一个高挑的纤细身影,忽然觉得心漏跳了两拍。

只是下一秒,他忽然狠狠地骂了自己两句。该死的,想什么呢。那是你的弟妹,是拼了命保护你的七弟的娘子,你怎么可以有那种感觉,你这个小人。

心似乎稳定下来了,那漏掉的节拍似乎也找到了。只是怎么有些空洞洞的,像是失去了什么。

虞非轩握紧手中的钢刀,狠狠地砍在了一个黑衣人的手里,下手稳准狠,带着发泄的意味,做着疯狂的事情。

郁锦鸾微微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而后便专心的开始杀黑衣人。

手起刀落,便是一条人命。

郁锦鸾看着自己被染红的双手,也不禁苦笑了一声,如今的她,可算是杀人如麻了。

蓦然,面前有刀风划过,斩落她一缕秀发。

郁锦鸾脸色有些黑,当下抬起脚,猛地踹了过去,直直的正中黑衣人胸口,而后利刃平平的划过去。

“扑哧”

又是脖子断裂的声音,一个人头咕噜噜在地上打滚,而后便跌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这一切,其实都那么快,快到只有一瞬间,便又杀了一个人。

郁锦鸾左手拿着刀,右手拿着簪子,身子如一个灰色的蝴蝶,在黑衣人中翩翩起舞,偶有停顿,便是那簪子和刀齐齐的插进黑衣人月复中的时刻,那鲜血迸溅的声音,在她耳中就像小溪流过一样普通,麻木,无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郁锦鸾杀的手已经麻木了。她抬起头,看着所剩无几黑衣人,而后振奋了一下精神,凝结了簪子上的灵气,悄无声息的钻进了黑衣人的身体里。,破坏着他的生机,让他悄无声息的死亡。

直到所有的黑衣人都倒在地上,郁锦鸾全身已经僵硬了。她强撑着站在那里,看着仅剩的一个大内侍卫,和满地的尸首,身体一个晃悠,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带着浅浅竹香的怀抱。

不是虞非清身上的莲花幽香,而是淡淡的,清清的,竹子香味。

郁锦鸾一抬头,看到了一张狼狈,却依旧笑的如春风拂过的笑脸。

她挣扎着站起来,有些尴尬的笑道,“多谢四哥相扶,我没事了。”

虞非轩怔怔的看着双手,方才有那么一瞬,心被填满。但是眨眼间,又被抽空。

他看着郁锦鸾尴尬中带着疏离的侧脸,不由得苦涩一笑。

他是怎么了啊,魔怔了么。怎么对弟妹发起呆了,他不能这样。

掩去所有复杂的心思,他冲郁锦鸾浅笑,温暖依旧,疏离依旧,“弟妹辛苦了。”

“没事,四哥,我们先看看受伤的人吧。”郁锦鸾摇头浅笑,转身便搜寻相熟人,一个个将她们扶起来,受伤的便先尽力包扎止血一下,没有受伤的则被她拽着给受伤的人包扎,止血。

没多大会,虞非清也过来了。

他才跃到地上,便紧紧地握着郁锦鸾的手,仔仔细细的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那边我解决完了。”说着,他将自己也所剩不多的灵气传到了她的身体里,为她缓解身体的僵硬。

“你,你留一点。”她反手抽出手掌,不让他将灵气全部传给自己。

厮杀了那么久,他发白的脸色她也看在眼里,又怎能让他不顾自己身体将所有的灵气都传给自己。

“你啊。”虞非清浅笑,握紧了她的手掌,感受她掌心湿湿的暖意,“去救人吧。”

言罢,陪着郁锦鸾一起讲受伤的人扶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大批的大内侍卫才到,看着他们慌张的像天塌下来的样子,郁锦鸾忍不住沉了脸。

这边那么大的厮杀声他们没有听到吗,还是故意不想来的呢。

可是这里那么多皇孙贵胄,还轮不到她一个儿媳妇来讲什么。所以她一直冷冷的站在虞非清身侧,一言不发。

果不其然,下一秒,被黑衣人差点砍到的五皇子妃发火了,她尖锐的声音如同敲响的锣鼓,响彻整个乾阳殿,“你们这些大内侍卫是作死的么?我们遭遇袭击你们居然这么久都不来?要不是七弟妹舍身相救,本皇子妃都见父皇去了知道吗?”

领头的大内侍卫首领模样的男子,有些羞惭的低头,双手抱拳冲着虞非清道,“启禀皇上,微臣有错,微臣领罪。”

言罢,双膝下跪。

只是他这样不辩驳径直认罪的行为,却让很多想骂他的人住了口。

更有心肠软的,比如三皇子妃,便扯了扯她夫君的袖口,轻声道,“他也不是故意的,饶了他吧。”

郁锦鸾则站在一旁冷笑,如果他辩驳一下子,想必她还真的会认为他被事情绊住了,毕竟已经有人来刺杀了,为了阻碍救援,做一下阻挠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他这么利索的认罪,一副无话辩驳的模样,然后取得了心软之人的同情,却让郁锦鸾不得不深深地怀疑了起来。

这人,一定有问题。

转过头,她和虞非清对视一眼。虞非清明白了她的想法,冲她微微点头,而后沉声对虞非轩说道,“皇兄,我已经抓到了此刻的幕后之人,如今在门口,要不要提进来?”

“竟然抓到了幕后之人?那就带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认不认识大虞王朝的大内侍卫统领。”虞非轩浅笑,明明还是之前那样熟悉的弧度,却充满了森寒之气,让人看了不禁背脊生凉。

“是,皇兄。”虞非清应道,转身便将一个黑衣人提了进来,而后毫不客气的将他扔到地上,拽掉了他的蒙面巾。

“大皇兄?”五皇子妃吃惊的叫道,而后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双眼瞪得大大的。

此刻在场的人并不只有她有这种表情。郁锦鸾环视一圈,除了她以及虞非清和虞非轩,在场所有的人,莫不是无比吃惊。

“大皇兄,怎么是你?”三皇子不敢置信的低声道,明明圣旨已经寻找到了,父皇也指明了谁当新皇,为什么大皇兄还如此不安分呢。甚至连手足都要杀掉。

虞非扬原来是被敲昏的,虞非清将他的面巾摘下来之后,顺手将他敲醒了,所以此刻三皇子五皇子妃的话语,全部落入了他的耳中,让他不禁背脊生凉。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策划好的。他站在背后看着黑衣人们偷袭,杀死虞非轩之后,他再“拼了命”的去救大家,从而让大家对他心生好感。

而二皇子虞非律肯定是要反的,以那个人的自大狂妄,一定会在登基大典上造反。

到时候他灭了造反的虞非律,又是大功一件,所以这王位非他莫属啊。

可是看大家的神情,以及那质疑的话语,他怎么觉得事情不对劲啊。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慌张的呢喃,双手抵在地上连连后退,他怎么穿了一身黑衣,他怎么会蒙上面巾,他怎么会被敲昏出现在这里,他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不是这样的?”蓦然,虞非清冷然的声音响起,“大皇兄你不甘心皇位被四皇兄继承,故此带了死士来刺杀四皇兄,顺带连一众兄弟姐妹都不放过,大皇兄你的心好狠啊。在父皇的面前,亲手杀害手足,大皇兄你有脸面对父皇吗?”

冷冷的声音,像魔音一般回荡在耳边,击溃着他的防备,击溃着他的心防,击溃着他的神智。

蓦然,他猛地跪地大吼,声音充满不甘,“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虞非轩得到皇位,而我们就只能成为王爷。我不甘心,我是长子,我是你们的大哥,我才是最应该拥有皇位的人,我才是大虞王朝下一任的皇帝!”

歇斯底里的声音,带着偏执的疯狂,虞非扬抱着头在地上翻滚,神情狼狈,面容更是狰狞的可怖。

郁锦鸾叹了口气,忽然就想到四年前第一次看见这个男子,那时候他一袭折扇风度翩翩,面容因为年轻还带着几分俊朗,谜一样的行事和眼中意味深长的神情,以及似笑非笑的嘴角。也算得上是一个潇洒的男人。

而今,看他那蓬乱的头发,狰狞的面容,满地打着滚的行径,还有那脏兮兮的衣服。郁锦鸾忽然觉得,世事好无常,人生真是,你上一秒金贵如金枝玉叶,下一秒或许可能就是乞丐都不如的阶下囚。

人生在世,这一刻你拥有了什么,并不代表你会一直拥有。

因为,也许在你一个不经意,便会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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