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
自光武中兴,便将都城建立于此,历经两百多年。本是令胡虏闻名丧胆的强汉,如今却是处于风雨飘摇之际。
散朝之后,董卓自是闯入**之中jiān*yín宫女,但有宫女让他不舒坦,当下便让西凉军将其yín*虐至死。无论是高祖刘邦抑或是光武帝刘秀,都想不到他们刘氏后代,竟然会沦落至此,如今整一个皇宫之内,犹如人间地狱,但凡有点姿sè的宫女,都不敢在皇宫之中走动,生怕被董卓给惦记上了。
“司徒大人,儒今rì新纳一名小妾,不知是否有幸请得司徒大人光临敝府?”
皇宫宫门之下,袁隗缓步而行,如今朝政被董卓把持,司徒、司空、太尉等职形同虚设。尚不到五十的袁隗早已是满头银发,面容更是犹如枯木般,似乎随时都会崩塌。袁家四世三公,四代忠良,见汉室沦落至此,心中岂能不痛?身后传来的呼声袁隗自然是已经听到,也知道是谁,但是袁隗却是当做没有听见,继续缓步前行。
“司徒大人!”
这一次袁隗不停都不行了,因为对方已经摁住他的肩膀,如此近的距离,他若是再当做没有听见,那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原来是郎中令李大人,不知唤老夫何事?”
拦住袁隗的乃是一名中年文士,白净的面庞却是略显苍白,好似病人一般。然而,此人炯炯犹如星辰的双眸,却是令人心悸不已。
来人正是如今董卓手下首席谋士,李儒!
李儒笑容依旧,丝毫不为袁隗的装疯卖傻而表现出不满之sè,当下便将先前的话语再次重复了一遍。
“呵呵,原来李大人是想邀请老夫参加宴席。”袁隗笑着应了一声,而后但见他眉头微皱,很是为难的说到:“李大人,老夫也很想参加李大人的盛宴。只是如今老夫年迈,大夫建议老夫应清静养生,滴酒勿沾。即使是少许的美酒,对于老夫来说,那也是如同鸠毒一般。既然是宴席,倘若不饮酒岂不是说不过去,免得大家扫兴。因此,老夫只能表示遗憾,无法参加李大人的盛宴了。”
“既然如此,儒也不强求,司徒大人乃是国之栋梁,当以身体为重!”
李儒拱手笑着说到,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那一刻,高挂空中的太阳,都无法让人觉得温暖。
“多谢李大人良言,老夫告辞!”
袁隗淡笑着回了一句,而后再次缓慢向前行去,虽然他的背影依然挺直,却是犹如迟暮的太阳,随时都会落下。
“老匹夫,找死!”
待袁隗离去后,足足站了一刻钟,才从李儒的口中蹦出一句话。而先前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yīn沉之sè。
袁隗拒绝的理由似乎很合理,然而李儒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嘲讽。
李儒本是少帝时郎中令,后何进令各地诸侯进京诛杀宦官。李儒与董卓之婿牛辅相熟,牛辅知李儒有大才,故此将其荐于董卓。当然,也不是说牛辅推荐,董卓就会用,很简单,想让董卓重用,投名状拿来。
而后,李儒在董卓的命令下,成为毒杀少帝刘辩和何太后的执行者,如此,董卓才放心的重用李儒。毒杀少帝和何太后,没有他董卓的庇佑,身死不过是须臾之间。
先前袁隗的话,便是暗指自己参加李儒的宴会,也会落得跟刘辩和何太后一样的下场。
李儒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如今董卓大权在握,若是不听他的话,那么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若是你袁隗真的有这么忠直,为何不站出来反对董卓?何太后鸠杀董太后的时候,你袁隗又在干什么?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还要把自己装的跟忠臣一样,端的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既然你袁隗看不起我李儒,我便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哼!”
李儒冷哼一声,转身向着自家府中行去,眼中散发出来的杀机,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
“俺哥哥斩了华雄,不趁此机会杀入关去,活捉董卓,更待何时?”
帐内诸侯正讶异于关羽斩杀华雄的氛围之中,一道巨累般的吼声突兀的响起,直听得耳中“嗡嗡嗡”响个不停。众诸侯们望去,却是张飞从刘备身后站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面容,让众人直以为面对的是丛林中的猛兽,一时之间忘记了言语。
袁绍心头怒火升腾,帐内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指手画脚,视他这个盟主如同无物,正yù斥退张飞,却是有人比他更快行动。
“放肆,我等大臣尚且谦让,不过一个小小县令麾下小卒,也敢在我等大臣面前耀武扬威!来人,将这匹夫赶出帐外。”
袁术先前凝聚的怒火这一刻猛然爆发,手指着张飞一脸狰狞之sè。
只要再等片刻的功夫,身为盟主的袁绍就要派出大将去与华雄对阵。倘若胜了,也能得知袁绍军中虚实;若是败了,袁术便会派出麾下大将斩杀华雄,届时打击袁绍的威望,取代其盟主之位也是未尝不可。但是,关羽的出现,却是硬生生的将其念想击碎,让袁术怎能不恼怒于关羽?因此,张飞的话语,再加上张飞雨关羽的关系,终于将袁术的怒火引爆。
一心为了讨董大业,且有心拉拢关羽的曹cāo当即便跳出来作和事老,“公路,且慢!如今我等相聚于此旨在讨伐董卓,有功则赏,与他们的身份又有何干系?”
“哼哼!”
袁术冷笑两声,斜睨眼着望向张飞,嘲讽道:“若是董卓三言两语便可拿下,我等何须相聚于此?虎牢关何等雄关,阿瞒莫非你不知?这莽夫莫不是以为在他家中,说拿便拿?既然诸公要靠这莽夫讨伐董卓,术自当离去,且预祝诸公大业可成。”
言毕,袁术从位置上站了出来,作势便要离去。
当然,袁术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自不可能真的离去。倘若讨董成功,与他无关;若讨董失败,很有可能将责任推到他身上,这一点袁术还是明白的。
“公路,且住!”
和事老曹cāo再次出言,制止了袁术之后,曹cāo示意公孙瓒将刘、关、张三人带回本部大寨,好言相劝:“公路,如今我等十八路大军相聚于此,讨董大业须臾可成,何须因这点原因而耽误了大事?如此,我等岂不是成了天下罪人?”
袁术闻言,这才停来,口气却依然傲慢,“既然孟德这般说法,术且听你一回,不与那莽夫计较。”
话毕,袁术拂袖而去!
纪灵、桥蕤、杨宏三人对着上首的袁绍行了一礼紧随而去。帐中其余诸侯也对袁绍抱拳行礼后各回本寨,经过这一番吵闹,且天sè已暗,也无人提议继续攻打虎牢关。曹cāo见状低声叹气,众诸侯皆有私心,他手下士卒不过万余,想要攻打虎牢关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下,对着上首的袁绍行了一礼,也不言语,却是往刘备寨中安慰三人。
如此,帐中却是只剩下袁绍与他麾下谋士,还有便是开始的时候发过露过脸,之后便默默无言的袁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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