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寒彻小心翼翼的思忖着,忽的想了起来,琳婷郡主并没有找到,为何父亲会说明日成婚?
更奇怪的是,在往日,父亲决不会允许自己独断独行,贸然娶小妾一事绝对不可能。
“你去了哪?这么久?还带了如此多的人,都说了你我隐居,婚礼从简就好,这样会被发现的,傻瓜!”皇甫寒彻顿然觉得头被人用手戳了一下。抬头,原是暮浓妆,他的霜儿。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竹林。皇甫寒彻勉强笑了笑:“霜儿,我……”
暮浓妆眨着大眼睛,墨瞳里透露出款款的书香气质。“我知道你对我好,只要你爱我就行了,这些礼节还是算了吧!”浓妆极力掩饰内心的狂喜,莞尔一笑“夫君快叫那些人回去吧,要掩人耳目啊。”
谁知,那些侍从侍婢们听闻此言,异口同声道:“奴才(婢)等给王庶妃请安,恭迎王庶妃回府。”
暮浓妆愣了半晌,王……庶妃?
明白了,原来刚刚的一切缠绵的情话都是假的,皇甫寒彻,就是个纨绔子弟,贪恋自己、不、是贪恋落素颜的美貌,再怎样自己也是个庶妃,那个自己深爱的人永远摆月兑不了王爷的光环。
是啊,早该想到的。暮浓妆只觉得心里发慌,她想走,想回家,只想回家。
如此而已。
皇甫寒彻冷冷的剜了一眼侍从,示意退下,众人诺诺。寒彻继而转向暮浓妆,柔情似水的冰瞳让浓妆无法躲避。
“霜儿,你听我解释……”
暮浓妆不语,淡淡的看了一眼皇甫寒彻。
若是在现代,面前的这个男人早就五马分尸了,而现在,她没有能力下手,更不忍心下手。
皇甫寒彻抚着暮浓妆的青丝,却被浓妆躲开。
“我爹命我明日与那琳婷郡主成婚。”半晌,寒彻漠然的吐出这句话。
暮浓妆苦笑着:“这我早就知晓,如今再说,也没什么意思。”
寒彻靠近了浓妆一步,俊美如斯的脸让人无法抗拒,他贴近浓妆,声音极其轻柔:“可是琳婷郡主目前还不知所踪,我好不容易求了父亲来迎娶你,我保证,就算是明日真成婚,我也只宠你一个。”
琳婷郡主并未找到?暮浓妆思索着,可长公主已经下令明日四王爷迎娶郡主,全城知晓,琳婷郡主身为长公主堂妹,必定是不会亏待的。
若是人去楼空,明日王爷娶的又是谁呢?琳婷郡主素日不露面,只有长公主一人知道她的容貌,其次便是太后皇上略略见过几次,口口之传就成了天下第一美人。
如此说来,明日将要成婚的琳婷郡主指不定便是长公主的傀儡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皇甫寒彻见暮浓妆没有反应,忽的挽住了浓妆的腰身,“夫人这般不理为夫,便是吃醋了?”
好吧,浓妆的脸又红了…
“哪有,我就知道你不会负我。”理清思路后的暮浓妆瞬间原地满血复活,“走吧。”
“去哪儿?”寒彻眯起了眼睛,一脸坏笑的望着暮浓妆。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只是这一句,浓妆媚眼如丝,嬉笑着看向皇甫寒彻。
寒彻嘴角勾起了弧度,“果然是本王的好爱妃。人永远看不破的镜花水月,不过我指间烟云,世间千年,如我一瞬;此生唯有爱妃,足矣。”
暮浓妆上了花轿,任凭侍女装扮着自己。浩浩荡荡的娶亲队伍出发了,奏着欢快的乐曲,引得百姓纷纷围观,街街道道顿时沸腾起来。
“你们听说了没有,四王爷娶了小妾,据说明日要迎娶那琳婷郡主的,这样做,好像是不符规矩啊!”
“别乱说!规矩那是圣上定的,四王爷是什么身份?摄政王的儿子!你要是到处乱说,小心脑袋了!”
“哎呦听说这轿子里的小娘子特别有姿色,不然也不会勾了王爷去,一朝咸鱼翻身呀!”
“我倒是听说琳婷郡主已经回京了,现在听了这个消息,肯定气疯了吧!”
“胡说,琳婷郡主不是还没找到吗!”
“……”
轿子里的暮浓妆将一切听的清清楚楚,无非是一些口舌之争。皇甫寒彻下令侍从制止百姓吵闹,以免扰了新娘子。
茶楼上,木桌旁的白衫男子望着这一切,抿了一口香茶,“这丫头是什么来历?”
桌子的另一端,灰衣少男缓缓道:“不清楚,总之不是她就行了。”
白衫男子似乎不放心,皱了皱眉,语气冰冷:“我想看看那轿子里女子的真容,这样放心些,毕竟是长公主交代的事情。”
“嗯。”灰衣少男应和着,忽然跃起,高高的茶楼上飘飘然而下,直逼花轿。
极好的轻功!
众人目瞪口呆,纷纷大惊,皇甫寒彻眼疾手快,纵深一跃,挡住了那男子欲要掀开花轿帘子的手。
男子斜睨了一眼寒彻,冰冷的瞳孔让寒彻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位兄长,今日是在下大喜之日,还请兄长注意些分寸,如若不然,不要怪罪在下无礼了。”寒彻的语气虽然缓和,却有一种硬生生的冰冷。
灰衣男子撇了撇嘴,“四王爷好身手,可我就是对你娘子感兴趣,想看一眼,这个条件不行吗?”
轿中传来暮浓妆酥人入骨的声音:“这位大哥请自重,待我今日入了王府,以后必定请大哥来王府游玩。”
这样好听的声音,免不了让人想入非非!灰衣男子越发疑惑,只是说道:“并非在下无礼,听闻王庶妃美若天仙,可比那琳婷郡主,今日只是想一见。当然,也算是圆了诸位百姓的疑惑,大家说是不是啊?”
此句一出,一呼百应。
皇甫寒彻忙喝令众人不许争吵,而灰衣男子早已伸手,掀开了花轿的红帘。
轿中美人,深红色的百褶裙长至脚底,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流苏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头上斜插着白牡丹清水柔纱簪,紫色的流苏微微摇动。
她的面目忽隐忽现,似真似幻,只是被红色的纱布遮住,媚眼如丝,让人过目不忘。
暮浓妆起身,款款一福:“这位兄长应是知道,未出嫁之人不可轻易以示容貌,妾身此举,是为了兄长清誉考虑。”
灰衣男子定定的望着暮浓妆,调戏般的嗤嗤一笑:“若是我今日非要一睹庶妃真容呢?”
暮浓妆迟疑了一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想必,他是做足了准备。
浓妆故作镇定,侧身欲入轿,微风一吹,面纱轻轻摇动,灰衣男子霎时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了那薄纱。
一阵惊呼。
果然是绝美。
茶楼上的男子愣住了,这容颜,不就是她?
皇甫寒彻见此,一把夺过灰衣男子手中的轻纱,嗔怒道:“本王见你身手不凡,不愿与你多言语,今日你竟这等轻薄本王爱妃,实不可忍!”
灰衣男子不搭理寒彻,深蓝色的瞳孔直逼着暮浓妆。随即,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茶楼上的少年。
“笑话,真是笑话!堂堂王爷,居然要娶一个青楼女子,成何体统!”灰衣男子的语气十分凛冽,让人捉模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