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凨叹了一口气,“等见到夜王你就知道了。悫鹉琻晓”甩出一句话后再也没有下文,好像是对她的不信任生气。
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话。
到达地方后,凌碟才知道这里就是上次关押她的监狱,不过在那之前她的眼睛都是被蒙住的,显然,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这里。
在几名端着枪的监狱警卫带领下,她和叶凨来到了关押重犯的监狱门口。
“叶长官,夜王就关押在这里面。”警卫输入了密码,关押夜王的监狱们自动打开眇。
监狱内,十来个平方,除了一张单人床以外就剩下四面八方的铜墙铁壁。
而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背影,背影消瘦到只剩下骨架,当然最为吸引人的便是他那一头白发。
凌碟抬腿进入,来到床前站定量。
然而,躺在床上的夜王却没有半点动静,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是碟来了?”他有气无力的嗓音像是在询问,却又像是非常肯定来人便是凌碟。
凌碟微微皱眉,完全不敢象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义父会落到这副田地。
“是我。”她站在床前没有移动,只是就这样看着夜王的背影。
终于,夜王转过身来,那原本坚韧刚烈的脸庞不知何时爬满了皱纹,短短数月间他仿佛老了二十岁。
“碟。”夜王睁开双眸,对着凌碟一笑,只是瘦得皮包骨的他看上去有点吓人。
“很抱歉,我不能将你带出去。”凌碟能做的就是把实情告知义父。
夜王摆了摆手,然后用目光示意凌碟将他扶起来。
凌碟在夜王身边多年,他的一个眼神她再熟悉不过,立刻会意将夜王扶起倚在床头上。
“您身体如何?还撑得住吗?”凌碟关怀的问道,对于义父她只有敬没有爱。
夜王微微点头,瞄了门口站着的几名士兵和一个他不熟悉的男人一眼,然后再凌碟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凌碟点头,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最后我要交代你的事情就是思凡,思凡年纪小,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只要她平安快乐,只要你能让她找到好的归宿,前面的两件事情你可以不做。”夜王嗓音越来越虚弱,一连咳了许久都停不下来。
然而,那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眸依旧闪烁着一代霸主的精光,此刻,他已经时日不多了依旧在算计着。
“我记下了。”义父不说她也会照顾好小妹。
夜王满意的笑了,“碟啊!你是义父最后的希望,你可不能让义父失望。”他伸手抓住了凌碟的手,另外一手别有深意的轻轻拍着她细腻的手背,一双锐利的目光深不可测。
凌碟点了点头,“请义父放心,我一定做到。”她除了承诺,也只有承诺了。
“嗯!去吧!”夜王松开了凌碟的手,接着又是一阵猛咳
凌碟看得出夜王可能撑不住多久了,不出一个月,她将会替义父收尸。
凌碟没在多言,只是用眼神示意义父保重,然后转身离开。
直到返回叶凨锁住的别墅,她也没说一句话,直接回到主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去。
叶凨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知道她需要独处,因此这一天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
夜深了,叶凨匆匆回到家中,“小姐呢?”他月兑下外衣扔给站在门口的保镖。
“回长官,在房间。”保镖毕恭毕敬的回答。
叶凨拉扯着脖子上的领带,然后解开衬衫扣子,将衬衫袖子卷起来,露出他一双结实的胳膊,原本整齐得一丝不苟的军装,瞬间变得休闲却不失时尚。
让保镖们都自觉形秽,也只有他们的叶长官才能将军装穿出如此高雅有品位。
“可有用晚餐?”叶凨一边上楼一边问道。
“小姐一天都没有下楼。”保镖简单明了的交代了一切。
叶凨脚下一滞,“吃饭了吗?”
“没。”保镖说道后面的嗓音也越来越小,因为他感觉到长官的嗓音越来越冷。
叶凨微微皱眉,加快了脚步上楼。
房间内没有开灯,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可以看,坐在落地窗前沙发上的凌碟。
她纤细的背影在黑暗中曲线分明,犹如精灵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叶凨来到她面前站定,“饿了吗?”他温柔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
凌碟摇了摇头,“抱歉,我今天早上误会你了。”一开始她以为义父是被叶凨下令折磨的病了。
今天见到义父她从中得知,原来义父在很多年前都得了肝癌,如今已经到了晚期,而她从来不曾知道,当然,整个夜王岛的人也没有几个知晓。
只能说义父心机太重,怕别人知道对他不利,却没想到最后还是着了刑天的道。
叶凨立即会意她所指何事,一笑,温文尔雅,“宝贝,以后我们之间不需要抱歉着两个字。”
言毕,他坐在她身边,双腿翘在沙发另一头的扶手上,头枕在她大腿上,还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嘴里不自觉的念叨这两句诗。
这一刻,他竟然产生了一种有她就拥有世界的感觉,那种感觉太奇妙,难以形容。
“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权。你是美人/权利双收获。”凌碟低头看着闭目养神的他,茭白的月光照耀在他脸上,给他本就俊美的脸庞添加了一丝神秘的感觉,惊为天人。
叶凨轻笑出声,“算是吧!”说他拥有一切,也可以说他一无所有。
“人们往往只会羡慕那些站在高处的人,却不知道高处不胜寒,却不知道想要站在高处要死多少人,流多少血。”他说的有些伤感,可想而知,他今天拥有的一切不是身来具有的。
“我以为这一切你只需要子承父业。”在凌碟心中,叶凨是一个标准的红三代,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是天之骄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种大少爷。
叶凨没有在回答,而是慵懒的躺在她膝盖上享受着她身体的柔软,以及那勾人心魂的清香。
“你不问我义父对我说了什么?”凌碟知道他心中一定有疑问。
“等你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叶凨浑厚的男性嗓音带着一丝倦意,仿佛,他很累。
“如果义父让我杀了你呢?”凌碟伸手捧着他俊美非凡的脸庞,缓缓凑近直到能看清他精美的五官以及他突然睁开的双眸才停止前进。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红唇微张,一双凤眼在黑夜中如星辰般的耀眼美丽,黑暗将她娇媚的面容轮廓勾画的淋漓尽致,迷人心魂。
“那就杀吧!”他的嗓音极轻,让人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但是,在那之前,我能不能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凌碟不假思索的问道。
叶凨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和她对视,那种目光太过于复杂,让人难以揣测。
然而就在凌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他翻身起来,猛地压进,将她控制在身体与沙发中间。
“我、要、你。”他一字一字的说道,“如果在死之前得到你,是也甘心,这是我上次差点死了的那一刻悟道的。”
此刻,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专注,仿佛,她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切。
“你又在调戏我,找死。”抬手便一拳向他俊脸打去。
然而,他却不避不让,直到她的拳头落在他脸上。
其实刚刚见他没有避让,她已经收小了力道,不足以将他打伤,痛肯定是有的。
“碟。”叶凨一手抓住她还没来得急收回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我能说我已经爱上你了吗?并且是无可救药的哪一种。”
他的嗓音温柔蚀骨,一双犀利的眼眸散发出来的目光犹如温暖的春天一般,将她一颗冰冷的心都捂热了。
“你胡说什么?”凌碟一颗心在狂跳,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在她面前表白,并且这个男人曾经是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高高在上,那么的拽,叫她如何相信?
欧阳宇虽然说爱她,可是他的那句爱是在时隔多年后再说出来,然而那一刻,她已经没有心动的感觉。
当然,还有刑天,刑天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人,却从来不说爱。
然而,他说了,叶凨说了,并且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说了,可是她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男人会有爱。
并且那个被爱的对方是她凌碟,一个不会烧饭,不会洗衣,不会拖地,连最基本的女人味都没有的女人。
“碟,你看着我,听清楚,我没有胡说,也没有开玩笑,我真的爱上你了。”叶凨这一次的态度比先前更加的认真。
“可是”
“没有可是。”
“我不是你随便玩的那些女人”
“我是真心的。”
“我不爱你。”最后她被他逼得甩出这么一句话。
他高大的身体愣了一秒,“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爱上我。”他信心十足。
“不会有那一天的。”凌碟毫不思考的月兑口而出。
黑暗中他犀利的目光更加的深幽,眼中的情绪深沉难懂,不过碟可以肯定他在生气。
但是却没有发火,而是温柔似水的靠近她,在她嘴角落下一吻,“要不我们做吧?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你就会爱上我。”他低沉的嗓音诱/惑十足。
“在你心中难道就只有做ai吗?如果只是肉/体上的关系也能叫作/爱的话,你是女人都爱。”这就是她对他的理解,他有过的女人太多,爱也太多。
其实她不是那种有洁癖的女人,像叶凨这种成功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多如鸿毛,比如陈某某,身份远不如叶凨,可女人呢?天下人皆知。
但是,她不希望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欺骗自己,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一向爱恨分明。
“这就是你理解的爱?”叶凨挑起她胸前的一缕青丝放在鼻尖嗅着那股女儿清香,一手漫不经理着她柔顺的长发。
凌碟点了点头,在她心中爱是神圣的,是圣杰的,而不是像叶凨认为的那样,只是为了肉/体关系才有爱的。
叶凨笑了,并且是那种好像听见什么天方夜谭的大笑,“我的好女孩,想不到你都二十四岁了,想法还如此纯真。”他带着笑意的嗓音性感迷人,如美妙的音乐一般悦耳让人失神。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欧阳宇当年的苦衷,一个只谈恋爱不谈肉/体的女孩是要把男人逼疯,敢问世上有哪个男人守着心爱的女人却不想碰的?
“乖女孩,告诉我,在你的心中怎么样才叫爱情?”叶凨诱/哄着,不难猜想,这个答案一定让人吐血。
这下凌碟还真的被问住了,她虽然二十四岁了,唯一爱过的男人便是欧阳宇,可她的爱却是有去无回,并且还差点送命,从此她就再也不相信爱情,对这个世上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
如果一定要问她想要的是什么爱情,她只能说至死不渝的爱,那什么是誓死不渝的爱呢?
凌碟绞尽脑汁的想,终于得出了一个答案,“我要的爱情就是像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样,至死不渝的爱。”
虽然凄美,却是轰轰烈烈的爱了一场,只要能够得到心爱的人的爱,怎么痛苦都是美的。
正所谓凄美,唯有凄凉到极致,才美到骨髓。
叶凨却沉默了,并且好像在忍耐着什么?因为他靠撑在她身边的双手都在颤抖,终于他忍不住笑了,并且是那种毫无形象可言的大笑。
“你你真的是太幽默了,梁山泊”两句话笑了N次还没有说完,可见她的话对他来说真的很好笑。
“不许在笑。”碟怒气的低吼,她向往的爱情就那么让人发笑吗?
人家梁祝好歹也是中华相传了N多年的爱情故事,难道不值得学习吗?
果然,被凌碟一吼,他不在笑了,可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依旧在笑,一张俊脸都因为憋着大笑而变得扭曲,却依旧俊美倾城。
“碟,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不想碰她,那是不可能的。”也许有的男人会征求女人的要求,婚前不碰她,可是那也是等到婚后得到更大的满足,而不是一辈子不碰。
“按照你这样说人家梁祝就不是真的爱情了?”凌碟非常不爽的问道。
叶凨一愣,这个问题还真的值得他思考。
“碟,你不觉得梁山伯那方面有问题吗?你想想,他和祝英台同床共枕多年,竟然不知道祝英台是个女人?要么,他就是个痴呆,要么他就是不举。”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并且理由充分。
凌碟闻言只差点没有吐血,老天,谁来告诉她,这个男人竟然把多少人心中的偶像一个传奇人物说成不举,并且还痴呆?一时间,她真的是彻底的无语了。
“歪理。”最终她结论出这两个字。
“那好,我问你,倘若你和我睡一张床几年,你会发现不了我是男人吗?”叶凨一本正经的问道,第一次和女人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并且还是前所未有的耐心。
凌碟这下被他问的无法反驳,仔细一想,叶凨分析的还真的有点道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床共枕几年,对方一定知道对方的身份,可是为什么梁祝却
叶凨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是的,好心的替她解答,“只能有三种解释,第一,她们其实早就有了夫妻关系,第二,梁山伯其实只是一个伪君子,明知道对方是女人却不点破,第三,祝英台对梁山伯厌恶了才和别人成亲。”
凌碟点了点头,发现叶凨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你不是祝英台,我也不是梁山伯,因此我们不必效仿他们,只要情到深处自然发生就行了,比如现在。”他好听的嗓音迷人心魂,像魔咒一般让人失去理考的能力。
凌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现在就想要你,行吗?”他继续靠近,在她耳边低语,诱/哄着她点头。
凌碟傻乎乎的点头,又立即摇头,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然差点被他洗脑了。
下一秒,她立即推着他压上来的胸膛,“不许在靠近,你准备毁约是吗?”
“不,怎会。”他说话一向算话,下一秒,他便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
因此又补了一句,“但是,之前的答应是在我们没有爱的基础上,如今我爱上了你,就不必等到一月那么久,那样对我太残忍了。”
凌碟一挑眉,这个男人还是那么霸道,“凭什么你爱上了我要毁约,那么为何不让我爱上了你才”
“还是因为你没有信心,认为我不会爱上你?或者,你根本就不足以让我爱上。”面对叶凨的突然改变,她能做的就是和他保持距离,保持清醒。
看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爱她?她相信了就是白痴。
“激将法,你应该知道激将法对我一向不管用,不过,我决定遵守原来的承诺。”叶凨松开她,转身向浴室走去。
身上被她挑起的火必须熄灭,否则,他可不敢保证下一刻会不会变成大野狼不顾一切的向她扑去。
凌碟倒是很意外,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不过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不上当,而是选择了遵守原来的承诺。
而叶凨也不傻,碟是一个受过伤害的女人,想要得到她的爱只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不是没有信心,而是等不了。
要是等个三五两年碟才爱上他,那他岂不是要憋死
他不是梁山伯,也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圣人,因此,绝对不会自掘魂墓。
这一夜,碟和叶凨和平相处,两人同睡一张床,却不同被,因为,他们都清楚,要是同一个被窝谁都别想睡好。
第二天,碟习惯早起,可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着,浴室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不难想象叶凨在沐浴。
看着叶凨叠着整整齐齐的薄被,她倒是比较意外,她心中的叶凨至少不会亲手做这些事情。
这个男人很不一般,尤其是你走进他,慢慢去了解他的生活的时候,会发现,其实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而不是神。
哪怕他在别人心中比神还要威武,比撒旦还要恐怖,比秦始皇还要暴君,他也依旧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并且是一个有责任心,重情义的好人。
如果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想,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看法改变了。
也许是从他抱着有炸弹的青花瓷离开黑市的那一刻,也许是将欧阳宇的电脑原封不动的还给她那一刻开始,她对他的认识就已经改变了,那种为众生而牺牲自己的不是谁都能做到。
“在想什么?”
突然,耳边传来他好听的男性嗓音,并且还敏感的感觉到他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她颈窝,带给她一种酥麻的刺激感。
凌碟转头看他,他刚刚沐浴过,一头浓密的短发有些凌乱,额前湿透的短发挡住了他一半的额头,给原本整齐一丝不苟的他添加了一丝邪气。
强壮结实的身体只围着一条几乎遮挡不住什么的浴巾,小麦色的肌肤,以及凹凸有致的肌肉无不透露着成熟与性感。
被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叶凨不但没有感觉到不自在,反而摆了几个优雅绝伦的造型让她欣赏个痛快。
“你可以去做男模了。”凌碟扔下一句话,下床大步向浴室走去。
“亲爱的,只要你不建议你的男人被别人分享,我绝对服从你的指示。”他嬉皮笑脸的跟在她身后,一双带着笑意的目光不曾从她优美的身姿上移开半刻。
“叶长官,如果您是在闲着慌的话,我不建议你去弄点早餐吃。”她昨天一天没吃东西,如今已经是饥肠辘辘。
当然,昨天全都是因为义父交代的那几乎话而烦躁,食不甘味。
“但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叶凨那肯轻易离去,紧跟其后。
“什么事情?”
“帮你擦背,或者帮你按摩按摩也行,对于按摩我最拿手”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重重的关上。
可怜的叶凨话还没说完,便被凌碟关在了浴室门外。
“碟,你可以考虑考虑让我替你服务。”他依旧不死心,晚上得不到,白天也不能看,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