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倾闫 第三十九章

作者 : 书写一段文字

第二日,田富家的早早的就来请了翩若过去,我心知肚明,但是因为是外男,不便去掺合,虽然好奇但也只能等着结果。

我饮了口清茶,瞧着百合竖抱曲项琵琶,燕乐正声,玉指播扫银弦,右手向前弹,又向后挑,拨若风雨,铿锵有力,音量宏大,左手按弦微妙,柔和而有润音,音质纯净,音色动听。

百合低垂眼眸,琵琶压着白玉兰散花纱衣,灵动的眼眸微微扫过我,两颊更添红润。我刚想夸她两句,就见她撂下琵琶作呕,西子捧心,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上前几步,对于这个小妹妹似的百合我一直都是想要多照顾她几分的,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将百合抱起撂在了炕上,很快就有丫鬟跑了进来,我道:“去请大夫。”

百合拦了拦我,柔声道:“爷,奴婢就是一时着了凉,无碍的。”

我被她瞧的不自在,坐在了炕边上,挪开目光,道:“府里不差请个大夫。”

不一会,大夫就来了,丫头迎着先去净了净手,然后他从医箱里拿出帕子,盖在百合腕上。他闭目沉吟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拱手道:“恭喜三爷,这是喜脉啊!应是有了月余。”

我咧了咧嘴,天知道我和她们之间的房事一点都不勤啊!百合这也就两三次,难不成我真的是天赋异禀?本该进起点却进了红袖?

百合先是一愣,然后大喜过望,吩咐小丫头递荷包,高兴地回头望我,却见我一副被雷劈的样子,她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咬下唇,小心的看着我,轻声的叫道:“爷?”

我苦笑,这丫头又在胡乱猜测了,模了模百合的头,保证道:“你好好养胎,万事有爷。”

碧色天空云舒遮掩,院里湖波上烟翠,上下两相映。木犀花冠合瓣四裂,清可绝尘,浓能远溢,堪称一绝。袅袅秋风拂过,我心中像是得到升华,忘却一切,仿佛是身处于丛桂怒放,深吸一口陈香扑鼻,我只觉得神清气爽。

珍媛扶着翩若远远地遥望着我,珍媛看了眼翩若,问道:“女乃女乃要不要去看看爷?”

翩若视线随意的扫开,漫不经心道:“回房吧!”

……

我回屋已经是巳时,几个老妈子正在西苑正房里和翩若说着什么,炕几上摆着几本账本,翩若见就我来了,站起了身,几个老妈子很有眼力价的告退了。

我坐下随意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翩若笑着为我奉茶,道:“母亲说我身子稳了,让我稍微料理下家务。”

我接过茶,杯里飘出柔和的香气,饮了一下,味道可口,唇齿留香,心情好了不少,问道:“大嫂二嫂呢?”

翩若脸红了红,小声道:“母亲说大房里好久没有喜事了,让大嫂把心思放在大哥身上。”

我沉吟了一下,看来母亲是在削大嫂的权,我又问道:“那二嫂呢?”

翩若不安的抿了抿嘴,揉着袖口,“母亲让二嫂好好调理身子。”

我暗自撇了撇嘴,要养身子早就该养了,哪里用得了到现在,看来大嫂二嫂是真的触到了母亲的禁忌,现在求情只怕适得其反。我瞧了眼翩若,顿了顿,还是说了出口,道:“今个我去了百合那,大夫说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翩若神情一暗,然后强装笑脸,道:“那可是好事呢!明个我在多让几人去伺候着,觉不会怠慢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烦恼,细细的看着翩若,她的话我竟分不出真假。她拈酸吃醋却又强作大度的样子若是换了其他男人想来会喜欢的不得了,可我就是觉得不真实。微微蹙眉,是不是阎谨越也如同我这般,疑惑过人心。

翩若被我瞧的不自在,唤了声:“夫君。”我点了点头,她道:“夫君放心,妾身定然会照顾好百合妹妹的。”

我手覆在她手上,掩住心中的不信任,看着她,满目柔情,轻声说道:“我信你。”温柔的瞧着她的肚子,道:“你也要多注意自己。”

我垂眸,原来,是我不懂他,心底的那层隔阂慢慢消失。

——

有了天清陪着,我的任务更是轻巧了好多,瞧着两人讨论着诗书,我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坏心眼的问道:“在什么地方,将军和元帅是同一等级的?”

天清皱鼻子,一副嫌弃的表情。四皇子瞧着疑惑,天清解释道:“三叔这个问题问了我好几遍了。”有些失落,“我猜不到。”气恼的看着我,“所以三叔总问。”

四皇子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很快就答了出来,“是象棋。”

我挑了挑眉,竟然猜到了。

四皇子面上得意洋洋的冲着我笑,然后转过头安慰天清,道:“象棋这东西是前朝末帝发明的,本朝禁止,你不知道也是应当的,我也只在父皇那看到过。”

都不禁止前朝末帝的诗词,却禁止这东西,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卓公公又来了,这次我什么都没说,跟着就走了。

依旧和昨天那样,我模不透他的意思,却隐隐能理解他多疑的性格了,真假参半本就让人寝食难安。我咬了咬下唇,试探性的说道:“陛下还忙么?”

阎谨越惊异的抬起头,微微露出笑容,摇了摇头。

我踌躇的说道:“微臣听说陛下这里有象棋……”我提议道:“不如和微臣下一盘。”

阎谨越点头,我却察觉到了他那一秒钟的迟疑,抿了抿嘴,没有多言,多疑症是病,得治。

连总管亲自去的内库,拿出了极其珍贵的玉石棋盘,牙骨棋子三十二枚,红黑各半对峙。

阎谨越持红方,以帅统仕、相及俥、傌、炮各二、兵五,与我黑方,以将统士、象及车、马、炮各二、卒五,对弈。

封建社会的政治制度缩影在这棋盘上,我俩你来我往,我谨守马走日字,象飞田,车走直路,炮翻山。士走斜路护将边,小卒一去不回还的口语歌,一时间也没落了下风。得意的看着阎谨越,却发现他瞧着棋盘蹙眉。我暗自心惊,脸一阵青一阵白,思索着自己是不是风头出大了。

接下来我就有些拘手拘脚了,下的也不如意。最后棋盘结束后,阎谨越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道:“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这是试探么?我抿了抿嘴,还未说话,就听见阎谨越说道:“朕很高兴。”

我抬头,他面无表情。

他道:“时候不早了,跪安吧!”

我纵是有再多的语言,也只能咽下,道了声是,慢慢退下。

阎谨越确定人走远了后,才慢慢的捂着嘴咳出声来,痰中带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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