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轮靠岸时已是傍晚时分。码头上的当地警察在寒风中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看上去50多岁的样子,头发灰白,高大强壮。“这就是你们所有的人?”他显然对于重案组只来了两个人表示不满。
楚秦说:“我看过现场情况之后再确定是否增加援手。”
“年轻人,口气不小。”当地警察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楚秦,眼神犀利又充满智慧,“我是董义祥,你怎么称呼?”
“楚秦。”
“哦,原来你就是……”董义祥感慨道,“但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着他瞥了一眼昏暗的天空,“车程需要十五分钟,上山的缆车全部停止运营了,咱们待会儿要徒步爬上去。”
楚秦面上淡淡的,“没问题,董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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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房屋和农舍仿似油画中的景致一般伫立在港口通向镇子中心的道路两旁。它们的背后延展出一片收割后的农田,狂风肆虐,荒凉萧索。透过车窗向外望,天地之间被一座阴冷的山峰占据着,它的顶部消失在低矮涌动的云雾中。
“正前方就是咱们的目的地。”董义祥简单地介绍,“那就是木岭。雾林镇因为这座山而得名。山上种的都是耐寒的品种,到了这个季节仍然绿葱葱的。”
楚秦没有理会这样导游式的讲解,他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董警官,您来接我们,谁负责保护现场?”
“那个……”董义祥有些赧然,“小冯留在现场了。我们镇上总共就我们两人。警力不足是因为从来没遇上过大事情。”
楚秦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怒气,“您不是在电话里说木屋快要塌了吗?如果我们赶不及,证据全部毁了怎么办?”
董义祥有条不紊地继续开车,“年轻人,别激动。给你们打完电话我们又检查了那屋子,发觉它虽然四处透风但是钢筋框架结构的,也就是说一时半会儿塌不了,最多表层的木头屋顶被大风掀开,里面那些残骸不会怎么样的。”
“是吗?”楚秦点开手机查询了片刻,“今晚有雨夹雪。最好在我看完现场之后再下。”
董义祥没有接话,沉默地将警车开出大路,驶入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前方是一座历经沧桑的农舍,外墙尽是爬山虎叶子落光后留下的枯藤。此刻,窗里闪着微弱的灯光。
何冬终于忍不住了,“董警官,不是要爬到山上去吗?您把车开到住家来做什么?”
“农庄后面有条小路通往山顶,离木屋最近。”董义祥将汽车熄火,推开车门,“顺便从这家接个同行,跟咱们一块上山。”
同行?会是谁?楚秦只觉诧异,他并没有接到上级的任何通知还有人和他们一道来雾林镇。
几声叩门响过,有人走出来。董义祥问:“可可,准备好了没有?我们要尽快上山。”
倪可手拎器材箱,脚蹬雨靴,“董叔,咱们走吧。”
楚秦愣了,怎么是她?
何冬也傻了,像做雕塑似的杵在原地不动,“楚队,我没有看花眼吧?她是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