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昌,袁营。
营门大开,朱灵率一众留守将士,齐聚于营门一线,翘首南望。
未久,南面大道之上,尘雾飞扬,一支气势昂扬的队伍,徐徐从南而来。
赤色的“袁”字大旗,迎风飞舞,彰显着威势。
队伍的最前方,那身披银甲,手提重棍的少年,星目如刃,面色沉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势。
“公子回来了,是公子回来了。”
营中的将士们,顿时骚动起来,一个个都兴奋激动难当。
万众瞩目下,袁马昂首策马,率领着他的得胜之师,挟着大破徐州军的威势,徐徐步入了大营。
兵甲撞击声响成一片,久候的将士们,纷纷的伏跪于地,以此大礼来迎接他们凯旋的公子。
每一名袁军将士的脸上,都写着敬畏与崇敬,每一个人的心底,都在由衷的倾服于他们的公子。
袁方用一场大胜,彻彻底底的征服了众将士的心。
以数千兵马,三日间大破数倍强敌,生擒徐州第一大将臧霸,这样不可思议的战绩,袁方却做到了。
这一战,他杀出了威风。
朱灵拨马上前,拱手兴叹道:“真没想到,公子三日之内就大破徐州军,还生擒了臧霸,末将真是对公子彻底的服了。”
袁方哈哈一笑,拍着朱灵的肩道:“若非将士们用命,若无你文博围住都昌城,我又岂能安心破敌。”
袁方虽很享受众将士们的崇敬,但他却没有得意忘形,不忘表彰朱灵等将士们的功绩。
朱灵等为袁方所赞,皆感欣慰,对袁方的钦服,更添了一重。
在将士们的恭迎与欢呼声中,袁方直入大营,翻身下马,意气风发的步入了中军大帐。
大军中,糜环已经等候多时。
一见袁方,糜环便盈盈一礼:“环恭喜公子大败徐州军,成此大功。”
径直坐回主位,袁方微微笑道:“糜小姐,不好意思,你我的赌约,看来是我袁方赢了。”
“唉~~”
糜环幽幽一叹,绝丽的脸庞间,流露几分无奈,“公子的智计,着实令环出乎意料,不瞒公子,环还从未曾做过亏本的买卖。不过愿赌服输,今后,我糜家商队所获情报,与公子共享便是。”
聪慧无比,善于经营的糜环,对袁方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大破徐州军,又能利用到糜家的情报网络,这一战,袁方可谓是收获极其丰厚。
心中一阵的痛快,袁方却一笑:“糜小姐也不必叹气,这打赌你虽输了,我仍可以退一步,减免你糜家在青州三成的商税。”
糜环一震,抬头望向袁方,似乎不敢相信,袁方明明赢了,却依然要给他们糜家好处。
袁方却深知,想要利用糜家这等商,光靠威逼还是不够的,还必须以利相诱,给他们好处,才能令他们为己所用,这与用兵中的恩威并济,乃是一个道理。
糜环却颇为惊喜,暗忖:“没想到他如此大方,虽然不能全免,但三成的商税,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欣喜之余,糜环却淡淡道:“那环这里就多谢公子大度了,不过我们糜家从来都是无功不受禄,岂能平白受公子好处。这样吧,我就为公子推荐一位贤才,算做对公子的回报。”
商人不愧是商人,懂得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
袁方暗笑,欣然道:“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糜小姐有何贤才推荐,不妨说来听听。”
“此人姓孙名乾字公祐,乃北海本地人氏。”糜环轻声道。
孙乾?
袁方心中微微一动,很快就知道此人是何许人也。
这个孙乾,应该就是历史上,刘备麾下的那个谋士孙乾了。
袁方记得,此人的才华虽不及郭嘉此等王佐之才,倒也能言善辩,每每充当刘备的说客,历史上刘备投刘表、投曹操之前,就是令孙乾出使做说客。
神思时,糜环接着道:“这孙乾处事干练,而且很有些辩才,因非什么大名士,故不能为孔融所用,环想他应该对公子有些用处。”
“嗯,我身边武将有几员,反缺些文官,且将来要与诸侯周旋,合纵连横势所难免,更需要一员能言善辨之人,替我出使充当说客,糜环推荐的这个孙乾,倒确实是雪中送炭呢……”
袁方心中暗喜,当即提笔修书一封,派人前往征辟孙乾。
书信发出,袁方笑道:“那我就谢糜小姐给我推荐这的员贤才,不日我攻下都昌,全取整个青州,你糜家就可以重新恢复在青州生意,大把大把的钱,又可以被你们糜家收入囊中了。”
臧霸已败,都城破只是时间问题,袁方自然是信心百倍。
糜环却提醒道:“我劝公子还是不要太过乐观的好,公子击破的那些人马,对徐州这样的大州来说,只是皮毛之损,我只怕你惹恼了陶州牧,他若尽起一州之兵前来复仇,公子怕就难以对付了。”
听得此言,袁方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糜环眉头微微一凝,却不知袁方为何而笑。
笑声收敛,袁方反问一句:“糜小姐的提醒我谢过了,不过,你忘了我先前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公子是指……”糜环一时猜不透袁方意思。
袁方嘴角扬起不屑,冷冷道:“我说过,陶谦既想削弱臧霸,又是个自守之贼,莫说我只是打败了他的援兵,就算是我纵兵杀入徐州,狠狠大杀一番,他也绝不会发兵来青州找我报仇。”
历史上的陶谦,临到死都窝在徐州里,没有对外用过一兵一卒,不然袁方怎有此自信的判断。
“公子就这么肯定?”糜环却是有些怀疑,不太相信袁方这么个外州人,竟比自己还了解本州的州牧。
“糜小姐不信,拭目以待便是,我相信数日内就有分晓。”袁方也不解释。
糜环秀眉微凝,眼眸中却闪烁着狐疑。
……
郯城,州府大堂。
白发苍苍的陶谦,端坐于上首,一脸的阴沉。
堂前诸幕僚,亦是神色凝重,个个都默不作声。
啪!
陶谦将那份情报,狠狠扔在了案几上,声音沙哑的怒道:“袁方这个黄口小儿,竟然敢惹到我陶谦的头上,实在是猖狂可恨。”
阶下诸幕僚为之一震。
伴随着一声轻咳,阶下一名白发长者,却不紧不慢道:“袁方这小人竟能击败臧霸,确实有些出人意料,不过,这小子正好也帮主公解决了臧霸这个心月复之患,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陶谦举目望去,认出那进言的长者,正是府中幕僚,徐州名士陈珪。
陶谦的怒色,顿消了几分,捋着白须道:“汉瑜之言倒也有理,那依你之见,本府是否该起大军,前去教训那袁方。”
此言一出,陈珪忙摇头道:“今天下大乱,战火祸及诸州,唯徐州难得置身世外,保得一方安宁,主公若大举兴兵,只恐会让百姓妻离子散,令徐州也为战火波及呀。”
陈珪这么一开口,其余曹豹等幕僚,也皆纷纷附合。
陈家和曹家,皆乃徐州三大家族之一,陈珪和曹豹的态度,即代表着这两大家族的反对大举兴兵的态度。
陶谦心中的战意,旋即便压了下去。
沉吟片刻,陶谦道:“诸位言这有理,我陶州身为徐州牧,自然以保全徐州士民安宁为首任,这一次我就先放过袁方那小儿吧。”
“主公英明,实乃徐土士民之福也。”陈珪连忙拱手恭维。
陶谦微微而笑,略有得意,忽想起了什么,遂道:“速传我之命,委任刘玄德为琅邪国相,令他驻军于莒县,就近为我守御徐北,防范袁方那小儿侵范我徐州之土。”
计议已定,陶谦和他的幕僚们,谁也不再过问臧霸的死活。
……
数天后,细作便将这情报,送往了都昌,交到了袁方的手中。
“果然不出我所料……”
看着手中情报,袁方冷笑一声,喝道:“来人啊,传臧霸前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