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见尹斐。夹答列晓
管家说,尹瑟住院的第二天,他就已经搬走了,不但搬走了,临走前,还亲自找人毁了她的葡萄藤,她三年的心血。
她不记得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奔跑到葡萄架跟前的,她只记得,当那片葱郁盎然变成一片的白色花墙呈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眼角有水痕。
身后不断有工人越过她,拿着花铲翻开花墙下的土地,她看着干枯泛黄的葡萄叶从翻飞的泥土中显露出来,那一刻,她才像发了疯一样的跑上前去揪着工人的衣领子,哭着咆哮,“为什么毁了我的葡萄,为什么?”
工人战战兢兢的回答:“小姐,这是大少爷吩咐的,他说南晴小姐喜欢兰花,所以,就叫我们种在这里。”
“呵。”她苦笑着松了手,“南晴?原来是她喜欢啊!”
她一点一点的向后腿着,眸底泪霎时奔涌而出,“原来是她喜欢啊!”
可是,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铲除掉她的葡萄么?难道就不能再等一等,只要再等一等,只要再等一小段时间,她的葡萄就成熟了呀?
难道这一点点的时间,都等不及了么?
她捂上眼睑,失声痛哭,那你为什么还要说,你想吃?
是你忘记了,还是跟我有关的,你都要统统毁掉?
尹斐坐在床上,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看向外面,他的新家不似尹家老宅那般幽静,多了些城市的喧嚣,一时之间,还难以适应。2
他轻轻的靠在玻璃窗上,平时打理的有型的头发第一次有了凌乱的迹象,他穿了一件卡其色的V领上衣,随意搭配了一条休闲的白色裤子,就那么蜷缩在床边,显得疲惫又颓废。
攸地,他捂上胸口,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他紧咬着唇瓣,颤抖着手模向床头柜,只听“哗啦”一声,上面的药瓶被碰落在地,他低咒了一声“该死!”,只得痛苦的弯下腰去捡,可这简单的动作还没做完,他就已经差点疼痛的晕厥在床上。
终于捡起了药瓶,拧开盖子将药倒入手心,也不知道倒了多少颗,只是凡是倒了手心上的药,都如数被他放入口中。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早已被冷汗浸湿。他无力的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那疼痛才缓解了一些。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呢?
他裂开干涸的唇瓣,笑的惨白。
他早该知道,上天不是那么眷顾他的。
五年前从希腊回来时,他骗过了所有人,大家都以为他做了换心手术,以为他真的好了,其实,他只是休养了三个月,其实,根本就没有合适他的心脏。
是什么样子的力量,让他从死亡中挣扎出来的呢?
是责任吧!对尹瑟的责任,对尹家的责任,让他无法就此放手离去。
如果他死了,那他的小瑟,他最爱的弟弟,该承受怎样苦难?他怎么会舍得让他痛苦,让他流泪?
所以,在他死之前,他必须要铲除掉所有的威胁,他不顾一切的打击仇家,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疯了,只有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给尹瑟撑起一片无忧的天空,这是在他死之前,唯一能为他做的。
却不想,会害了尹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