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帅翰已经完全恢复好了,但是医生还是不让出院,医生是按常理来判断,不应该这么早出院,就算康复差不多了,也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按常理的判断,医生是非常专业的。可谁也不知道,对于现在的帅翰,不能按人类的常理来判断。
医院的rì子是无聊的,每天唯一能让帅翰提起jīng神的事情,就是过了中午,去公园的篮球场边儿上等着,等着篮球比赛,看传说中的“三剑客”,另外,还要等肖煌,蹭篮球玩,顺便跟肖煌沟通感情。
说不好为什么,虽然肖煌冷冰冰的,但帅翰对他却有一份莫名的好感。
肖煌还是在执着的练投篮,帅翰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瞎练。
不过,说不上在哪个时间节点上,帅翰就会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有劲儿,视线清晰,连篮筐在眼里都变大了。
每出现这种感觉,帅翰就会跟肖煌要球,然后要么三分远投,要么转身、变向过人,要么飞起暴扣。
时间点过去之后,又跟不会玩一样。
“你是不是会打篮球?而且特别会?”肖煌问。
“是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但是你不信!”帅翰笑呵呵地回答。
“哦……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帅翰觉得奇怪,心说,难道你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肖煌没有吱声,突然把篮球扔过来,帅翰接的慢了点儿,正砸在胸脯上。
“嘭”一声。
帅翰一咧嘴,“哎喔,你要砸死我啊!……”
说完,帅翰脸sè一下子变了,龇牙咧嘴的一副表情立即收起来。
眼前的肖煌虽然个子还可以,像是个打篮球的,但是身材却非常消瘦,打篮球的话,看似没有对抗的感觉。但,这手上的力量,可真是不得了。虽然我现在的身体远远不及灵界,但这么厚实的肉,能用篮球把我打疼,显示是传球的力道非常之大了。
难道是肖煌故意的?
肖煌没有在意帅翰脸sè的变化,兀自地低头思索着。
有两个人向这边走过来,就要与肖煌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大个儿扬起铁板一样的大手,重重地在肖煌肩头拍了一下。
拍肖煌的这个人,长得高大凶猛,不是威猛,确实用凶猛来形容更为贴切。看面相是大概高中生或者是大学生的模样,不看面相,就是一个美国职业摔跤选手,肤黑、皮亮、肉紧,又像是搞健美的。
另一个人瘦小枯干,比肖煌矮了点儿,但比肖煌还瘦,瘦得都让人不忍直视,若直视,便会从心底升起一份怜悯之情,有想请他吃一顿饱饭的冲动。
这个瘦子的面相,比肖煌还冷,冷得yīn森,看一眼,会让人后背冒凉气,不寒而栗。
被吓了一跳的肖煌,猛然转过身,仰头看着对面的黑大个儿,然后转身没搭理他,继续拍着自己的篮球。
黑大个儿咧着大嘴笑着说道,“瘦鸡子,算了吧,你还是回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得了,天天在这儿混什么啊!”
肖煌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篮球使劲儿在地上砸了一下!
“哎呦,还不满意?不服再单挑啊?哈哈……”
“走吧,强子。你跟他较什么劲!”大个儿旁边的瘦子说道。
说完,两个人便离开了。
两个人往远处走,旁边就有人小声议论着。
“认识不?”
“谁啊?”
“青河‘三剑客’呗!”
“听说过,什么‘三剑客’啊,像古代大侠似的,都以为自己是乔峰啊!”
“你还别装,你肯定没见过他们三个打球,老牛逼了!等你有机会见识见识你就不这么说话了。”
……
帅翰一听这些话,来了jīng气神儿,跑到肖煌身边,“哎,那两个人是‘三剑客’?”
肖煌回头,白了帅翰一眼,没说话。
“哎,什么时候跟他们打一场?”
“就你?”
“还有你啊!”
“呵呵……”
帅翰看出来了,肖煌的表情明显是在鄙视自己,正巧这个时候,帅翰又产生一股jīng力充沛的感觉,从肖煌手中抢过篮球,紧跑两步,一脚迈过罚球线,直接起飞,可能是由于球滑的缘故,帅翰把手臂抡起来,正要往下扣的时候球月兑手了,正砸在篮板上,崩飞了。
帅翰一只手抓在篮筐上,可是由于帅翰的身体太过庞大,产生了巨大的惯xìng,加之急于表现,用力过猛……所以,帅翰闯祸了。
篮筐连同一大块篮板,被帅翰硬生生拽了下来。
肖煌吓得呆在原地,而帅翰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完全不以为然,把铁筐拿在手里摆弄着。
“什么破玩意,这么不结实!”嘴里嘟囔着。
与此同时,旁边传来阵阵惊呼。
“我去,太牛逼了!你看见没?”
“看见了!把篮筐拽下来了!”
“不是!胖子都能飞!而且飞老高了!”
“恩,你一说我才发现,还真肥!”
……
肖煌赶紧走到帅翰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把篮筐扔了,快走!”
帅翰犹豫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肖煌的意思,轻轻把篮筐放在地上,转身就准备走。
没走两步,就已经被旁边惊呼的人群围上了,大家都投来崇拜的目光。刚刚看见的几个人在绘声绘sè地描述着,眼前这样的一个胖子是以怎样的动作飞起来的,是怎样的一个失误才遗憾地没扣进去,但是却神奇地把篮筐拽了下来……
正说着呢,两个值班的公园管理人员匆忙赶过来,来到帅翰和肖煌面前,一把拽住肖煌,问道,“是你把篮筐拽下来的?”
还没等肖煌说话,帅翰上前一步,说道,“是我拽的!赔一个不就完了吗!”
“赔一个?……新装的,五千多,你怎么赔?!”
帅翰没有继续跟那两个管理人员理论,拿出电话给爸爸帅霸天打了电话。
“喂,爸,我惹事了,快来帮我解决一下。”
帅霸天在电话里有点儿埋怨的口气问清楚地点,不到十分钟,帅霸天就开车赶到了。妈妈吴彤当然也一起跟来了,一听儿子出事了,这个妈跟丢了魂似的。
来到公园,本以为儿子打架的帅霸天赶紧往人群里挤,边挤边喊,“儿子,你没事儿吧?儿子,怎么又打架了?!”
挤进来一看,这架势好像不是打架。看看儿子的表情,有点儿小愤怒,然后看了看儿子对面站的两个人,帅霸天面带微笑着问道,“jǐng察同志,我儿子怎么了?”
“哦,你是他父亲?”
“是啊,jǐng察同志,不管我儿子犯什么错,他都还是个孩子,还在读高中……”
“嗯,您误会了,我们不是jǐng察,我们是公园的管理人员。”
“不是jǐng察?……”
帅霸天收起笑容,将略微弯曲的腰梁拔了起来,冷声说道,“不是jǐng察,拦我儿子,想干什么?”
“爸,我把……”
帅翰打算跟爸爸说明情况,但马上被帅霸天打断了。
“儿子,你不用说。不管犯什么错,咱抗得起,但咱得走正常的程序,管理人员算哪门子程序?!”
还没等管理人员说话,肖煌在旁边说道,“叔,他把篮筐拽下来了!”
“嗯?什么?你再说一遍。”
“哎呀,爸,我就是把公园篮球场的篮筐拽下来一个,也不是故意的,人家也没说啥,咱就赔人家一个就完了!”
“把篮筐拽下来了?怎么拽的?”
帅霸天顿时眼冒红光,整个人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问帅翰。
“哦……也没怎么,就是想扣篮,没扣成功,就给拽下来了……”
“哈哈……哈哈……”
帅翰还未说完,帅霸天便开始大笑,笑得都快流眼泪了。
笑完,转身握住两名公园管理人员的手,说道,“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的态度有点儿不好。这样,我赔,我不仅赔这个,我把这些篮球架子全换新的!怎么样?”
两名管理人员被帅霸天瞬间的情绪变化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没有任何的考虑,应声答道,“啊,啊,好,好……”
“好,就这么定了!”
帅霸天很高兴,转身对帅翰说,“走,儿子,咱再扣一个,都拽下来也没事儿!让爸看看你是怎么拽下来的!”
肖煌冰冷的脸上,咧出一抹暗笑。心想,帅翰的爸爸可真逗啊,宠爱儿子到这种地步?怪不得看帅翰一天无忧无虑的,跟不长大脑似的。
其实,肖煌哪知道,帅翰的心里哪是无忧无虑,相反,忧虑颇深。
帅霸天拽着帅翰去示范,当然,无论怎么示范,帅翰也扣不出来了。附近一群看热闹的人等着看惊天飞扣,但等了半天,也就是看到跟一个胖鹅一样乱扑的帅翰,别的任何惊喜都没有,便都无趣地走开了。
妈妈吴彤跟管理人员商讨了赔偿事宜,一顿讨价还价之后,妈妈吴彤给了管理人员两千块钱。跟帅霸天的豪爽不一样,吴彤在每一分开销上都非常计较,这也就是自己的儿子惹祸了,要不,想从吴彤的手里抠出点儿钱,那比登天还难,完全是铁公鸡中的巡航**战斗机。
帅霸天依然很兴奋,尽管帅翰的所谓的扣篮没有一个真正演示出来的,但,帅翰是真心拿着篮球在玩、在练,这就足够让帅霸天高兴了。
肖煌接住从篮筐上弹下的篮球,一个向右运球的低身俯冲,肩膀往右一个大幅度的假动作,然后突然一个背后运球,身子向左,往前迈一大步,最后是一个特别不靠谱的挑篮……
帅霸天看得更高兴了,兴奋得直鼓掌。肖煌有点儿不好意思,有些拘谨地在原地拍着球。
“爸,就那上篮还好那?”帅翰问道。
“哎,儿子,你爸我都看了多少年球了。从体育频道开始转播,我就开始看了。肖煌,绝对是个高手,或者说,以后能成为高手,看着吧儿子!……跟人家好好学学!”
帅翰嬉笑着点点头,没当回事。可肖煌在心里可当回事儿了,而且是很当回事儿。
到了高中以后,没有人肯定他,没有人鼓励他,在篮球方面也一点儿不成功,连校队都进不去。最主要的,父母都是老师和公务员这样的知识分子,从来不支持他打篮球,觉得没有前途。所以,肖煌心中的压抑可想而知。
帅霸天的话,在肖煌心里,慢慢地漾开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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