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婴儿,神魂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释行弘,后被如来赐法名“无戒”。
他脑中那四团东西,正是如来佛祖的念头所化。
当初如来佛祖送他五个念头,其中保他平安转生之念头已然消散。
如今,只剩四个念头。一为使命内容,一为小雷音寺,这两个念头,吴界如今无法感知;还有一个为如来本尊法像,观想有壮大神魂之效;一为保存少量零散记忆。
吴界感知到那保存记忆之念头,他神魂此时太过弱小,登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吴界悠悠醒转。心中高喊:“我是谁?法海是谁?觉远是谁?释行弘又是谁?九阳神功是什么东西?佛是什么东西?我好像是来自什么地方,那是哪里?为什么我的神魂之中有这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为什么又不完整,只是一个一个独立的信息?使命!我好像背负了什么使命!”
吴界懵懵懂懂,高声喊叫,但除了哭啼之声,什么也发不出来。
苏荷见儿子又哭,轻轻的将他巅动,口中喃喃念道:“嗡,界儿不哭,嗡,界儿不哭。吴界儿啊,别哭别哭,妈妈疼你!”
吴界止住哭声,心中想道:“对了,我叫无戒,好熟悉的名字!为什么,我想不起来这个名字怎会这么熟悉?她是我母亲?妈妈,妈妈”
吴界高喊妈妈,但发出来的,仍然是儿啼之音。“我的父亲呢?我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降生?”
苏荷猛然想起,儿子出生后还未进食,心中一疼,暗恨自己初为人母,竟然这样粗心大意,竟忘了喂女乃。她忙解开衣服,将自己胸脯凑到儿子嘴边。
吴界本能的吃了几口,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
“大婶她们怎么还不跟来?难道他们都”苏荷不敢往下想,“如果他们都已死去,我母子二人可怎么办?我倒不在乎,只是我可怜的儿啊!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上啊!”
又过良久,苏荷听见杂乱的蹄声从东南方传来,她心中先是一喜,但马上又觉得不对。杜熊二人只有两匹凶马,绝不能发出这样的蹄声。
蹄声渐近,到得附近嘎然而止,只听一个少年声音说道:“这里死了一马一猪。咦!那马上有一张马床有人!”
苏荷紧紧的抱着吴界,只听另一个声音喝道:“滚出来!”
苏荷全身一颤,蜷在马床中并不出去。吴界被喝声震醒,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出来,再不出来,我可放箭了。”一个声音喝道。
苏荷只得抱起吴界,钻出马床,颤颤巍巍的站在雪地之中,雪光映在她脸上,明艳无伦,如风中百合一般。
吴界睁眼望去,那边十数骑,马上骑士个个白衣,有男有女。
那群男人见到苏荷容貌,齐声欢呼,只听一人道:“这妇人竟然美貌如斯,将他掳回教中,献给婬堂,三位堂主必有重赏!”
几人轰然叫好,驰马奔将过来。
苏荷听他们这么说,心头大震,惊怒交集。自己的美丽容貌,竟会惹出这种祸端!
“对,是容貌惹的祸!宇郎已不在,我要这美丽容貌作甚!”急切间,苏荷将心一横,左手抱住吴界,右手曲指成爪,使出全身之力,向自己脸上狂乱抓去。
哗哗数声,苏荷晶莹如玉的脸上,顿时布满数十道纵横交错的血痕。血痕极深,皮肉翻转,狰狞可怖!如花容颜,毁于一旦。
吴界心中怒极,使劲挣扎,咬牙切齿,怒视着那一群人。
奔过来那几人见苏荷对自己如此狠辣,心中一惊,均停了下来,回头望向先前下令那人。
那人阴阴一笑,道:“妈的,算你狠,走啦!”他瞥眼间见到少妇怀中的婴儿咬牙切齿,面目凶狠,双拳紧紧握住,竟有随时扑打之状。他不禁哈哈大笑:“天生狠人,天生狠人啊!也只有这样狠的娘,才能生出这样狠的儿啊!”
他见这刚刚出生的婴儿,就露出如此凶狠之状,不禁大奇。他可不知,对于发生的一切,吴界看在眼里,心中完全明白。
那人道:“丙午,将那婴儿带走。”他心中暗想:“说不定,这个天生狠人,将成为我杀堂超级杀手呢!”
丙午道:“是,马执事。”
丙午翻身下马,白影一晃,即到苏荷身前,夹手将吴界抓住猛扯。
苏荷怕伤到儿子,不得不放手。
丙午一手提起吴界,一手扬起,狠狠扇了苏荷一个耳光,几枚带血的牙齿从苏荷嘴里横飞而出,钉入旁边的一棵树中。
白影再晃,那丙午已然回到原地,翻身上马。
马执事道:“走!”
一人道:“不将这妇人杀了?”
马执事道:“这妇人雪中产子,又自毁容貌大量失血,再加上失子之痛,已然命不久矣,嘿嘿,何不让她多受些苦楚,在煎熬中慢慢死去?现在杀她,无异于助她解月兑,有何益处?我们将这婴儿带走,实是救了他一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妈的,老子从不做好事,没想到今日竟然要做一件好事,真他女乃女乃的晦气!”
苏荷顿感头晕目眩,大叫:“还我儿来,还我儿来!”说着就猛扑上去,欲要抢夺儿子。可那些凶马何等快捷,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雪林之间。
苏荷听得蹄声渐行渐远,不由得急怒攻心,几口鲜血喷吐而出,一头栽倒在地。
“我的孩儿啊!我的孩儿啊!”苏荷伏地哀嚎,泪已流干,鲜血将尽,只感全身越来越冷,慢慢僵硬。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等大婶他们回来,夺回我儿。即使不能马上夺回,我也要告诉他们,我儿头上的那个胎记,总能找回来的,总能找回来的。”苏荷这样想道,求生**顿生,挣扎着爬到死马之旁,从马床中找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初品血精丹,吞服了下去,然后再钻进侧立的马床之中,将锦被盖在身上。慢慢的,她感觉到了暖意。
吴界被那叫丙午的少年抱在怀里,心中愤怒已达极点,他不再哭啼,心中大喊:“这些恶人,都该死,都该死啊!我甫一出生,你们就让我母子分离,还侮辱我母亲,害她自毁容貌!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
他露出脑袋,怒目圆睁,扫视着前后的骑士。如果目光能杀人,这些人早已千疮百孔;如果怒火能燃烧,这片雪原,早已融化为海!
一行人出了蛮荒森林,行过数百里平坦之地,远远一座城市横亘在天边,这行人却不向城市行去,折而向西。
又行数日,行入一片山脉,渐行渐高,深入山脉,在山脉中奔行一日一夜,这些人停了下来。吴界已然沉沉睡去,被交到一个仆妇手中。
这一路上,吴界时睡时醒,从那些人的交谈之中,得知这些人是一个叫三恶教的教派中人。那三恶教下,有杀堂、盗堂、婬堂,而这些人,就属杀堂,那为首之人,是名执事,大家都叫他马执事。他们这次是追杀一个目标,那目标逃入蛮荒森林,才被他们追上杀死,他们返回的途中,就遇到了自己与母亲。
杜熊二人,合力拼死将冰猿击杀,两人也身受重伤,被那冰猿临死一击,以数百条大冰柱击得全身筋骨断裂。此时两头凶马早已死去,两人只得缓缓爬行,用了一日一夜,才找到昏迷的苏荷。
好在时值严冬,这边缘地带的凶兽活动已极少,再者,她没有弄出任何动静,气味在冬天也扩散不远,所以她侥幸并未丧生凶兽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