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天涯,我的海角 踏芳寻花

作者 : 哀家累了

阳春三月,我的园子里面大多数都是梅花,这个季节就显得单调些,便琢磨着找些花苗来。

“燕王府里花最多的就是蕾影小楼。”珠儿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块米糕。

“蕾影小楼,好有雅兴的名字,我们去看看呗。”要不是我腿瘸了,早就健步如飞到她面前拉住她,还容得她两口吃完一块米糕。

“你要是想去看看呢,还可以,不过花苗就不要想了。”她此话一出,我真想让她把米糕吐出来。

“为什么啊?”我眨巴眨巴媚眼。

“元子所种。”双儿说着就把一朵开得正艳的“水玉兰”摘下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可怜我园子里唯一的一朵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花就这么被珠儿摧残了。

我骂道:“给你一个封号,‘辣花摧手’!”

一听是朱高炽,我有些犹豫,自从上次,他对我的印象显然不好,只觉得这人表面温文尔雅,弱不禁风,却喜欢欲言又止,是个城府不浅的人。可师傅云:若有利在先,狗屁也要拍,何况朱高炽也不是狗。

“那就去看看也好,整天闷在屋子里多没意思。”我对珠儿说。

“以前你都是在闺房里不出去,如今倒是知道无趣了。”珠儿顺手把那朵“水玉兰”丢到水里,屁颠屁颠地跑到我的前面,看着在水里打转的花,我无奈地摇摇头,只得一瘸一拐地跟在她的后面。

燕王府里的布局真是令我咂舌,可谓是独具匠心,一步一个景,路过一片湖的时候,我有些累了,便招呼珠儿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沐浴着阳光,欣赏着眼前的一切,果然心情舒畅了不少,心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无忧无虑,看着倒影里的自己,这种‘桃花妆’果然清新月兑俗。

“这片湖唤作濯缨。”珠儿道。

我心说:难道是取自屈原的“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里的“濯缨”二字,大气又不失文雅,不由得暗暗称赞取名之人的高明。便问:“什么人取的名字?”

“不知道。”珠儿同学一向只知其所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眼睛扫过湖水的时候,发现湖下面有些东西,一根一根的,便叫珠儿来看。

“小姐若是喜欢,我也在梅园的塘子里插它几根。”珠儿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看着水里的木头桩子,我便计从心生。

话说这蕾影小楼果然别致,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小巧玲珑”,半遮半掩在竹林之中,却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看不清花的姿态,只因为花太多,便迫不及待地要进去,珠儿严肃地拦住我说:“我先去通报一下。”

不一会儿,珠儿出来了,说:“元子让我们进去。”

我心说:这瘸子事真多。

自认为不是一个易惊的主儿,身为一名盗墓者,心理素质是绝对的高。不过眼前的景象比让我看十具古尸还震惊。

红若胭脂,白似冬雪,紫如晚霞,朵朵争艳,枝枝独秀,每种颜色都沉淀着纯粹的宁静,却也招蜂引蝶,由此看来,朱高炽同学果然懂得生活,不错不错,值得表扬。

只有一条窄窄的石子路却也被落英“缤纷”了,正是“‘百花’不言,下自成蹊。”

踏芳寻花,我也文艺了一回。只听得楼上的人道:“今日拜访,不知凌萱妹妹有这等闲心。”

抬头方才发现楼上也是一派垂英,正是“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朱高炽依旧是一身白色,手里捧着土,笑若千阳,英俊潇洒。

我莞尔一笑,回道:“不是闲心是雅兴。”

楼上的人笑了笑,粲然不已。也不再说什么,继续弄他的土。

我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来的本意,便道:“我可以上去吗?”

他没有抬头看我,顿了顿道:“你往侧边的梯子上来。”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梯子前面,发现所谓的梯子也是窄得可怜,心说:他是怎么上去的。珠儿很识趣,她的体型她懂,便在下面候着。

梯子两边都满了花,蝴蝶翩翩,都分不清何为花,何为蝶,只觉得芬芳四溢。想必我一瘸一拐地上梯子的姿势是极其不雅的。只听到楼上的人又发话了:“上梯子的时候小心我的花。”

我在心底彻底问候了他祖宗一遍,不过身残志坚的我总算到了楼上,看到的却是这个面无表情的人,实在可气。

“木虚,给凌萱姑娘倒茶。”朱高炽吩咐道,却都没有正眼看我。

“不用了,我不喜欢喝茶。”我道,你是要给我上台湾女乃茶还是英式早茶。

那个叫木虚的男子似乎很为难。

“那就让凌萱姑娘自便吧。”他算是彻底不把我当客人了。

我气呼呼地一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心如止水的样子,心说:不去当和尚可惜了。

只见他把土用手弄碎了,再混些落花,看他做得有模有样,我也不好打扰,索性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阳光透过垂英洒下来,衬托着他英俊的轮廓,也还算是赏心悦目,想到曹雪芹的《葬花词》里有一句“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想必也就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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