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圣物语 第258章 足不出户

作者 : 叶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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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了?也许是吧。虽然不是很确定,也许她只是)5。……”又想:“假如不是呢?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她要跟我诀别了吗,从此以后便是陌路了嘛。……虽然用的文体偏向古文,如此包装,正是因为那些话不好说,不便说,才要如此包装了说出来。这正说明事情的真实性。那么,我真的失恋了……那么,我要死了……我死了……”

热恋时,两个人好的合二为一,你我不分;一旦失恋,便等于把那个合体的整体活生生一刀斩开,那种被撕开的感觉,撕心裂肺的痛楚,宛如一个人在感情上自杀。心随着空了,一个熟悉的自己死了。本来的自我也不复存在,这个时候,就必须寻回本来的自我,要么就是在精神上的死亡。可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并且是一件十分复杂的“系统工程”,必须要漫长的时间,去逐渐的恢复,“疗伤”,如同被斩去了一般肢体的生物,要缓慢的重新长成。

也许不会在长成了,会永远残缺下去。或者就是死。而且,在没有复员之前,整个心都是死的。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也就没什么好悲哀的了。真正的悲哀,就如一潭死水一样,是彻底的寂静无声,毫无生机,毫无希望,如枯石朽木,存在等于虚无。

行尸走肉般的随着众人下了楼,心情阴郁,脾气也很差。因为是在知道失恋的结局而又没有最终确定之前,所以还有心情和脾气。

“妈的,都没接到通知,凭什么惩罚我们?”人群中,阿蔡骂骂咧咧地说,周伟安就在旁边奏折,阿蔡显然是不在乎自己的话被该听的人听了去。而后者也只是不作声。

出宿舍楼时,大帅哥阿泰刚巧从外面回来,见大家都要出去,便热情地问干吗呢,于是正好被伟安抓了壮丁,受罚的队伍又壮大了。

“不知道会怎么惩罚呢?”几个人七嘴八舌的猜测着,但因无从猜起,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一起被叫下去的,有大约十来个人。基本上各个宿舍都有两三人,所有的人都没好脸色,既不是革命烈士行将就死的大无畏凛然正气视死如归,也没有陈胜吴广面临必死的结局时所爆发的困兽犹斗,到一个个愁眉紧锁的宛如冤情动天能致六月飞雪的窦娥。

伟安头前带路,把“窦娥”们带到了女三宿门口,这里对着食堂,拐角对这操场。

所有政治系的男男女女们都被集中于此地,按稿按次序整齐的站成几排。

最前几排是一幅戎装打扮的几个壮年男女,既有一两个领导模样的穿浅绿色休闲军服的,大月复便便,外露着胳膊和头颅;也有数个普通士兵一身从头到角的厚实的迷彩服;另外还有两个戴大檐帽穿一色浅绿色胸部笔挺军服的女子。一个是学院团委的凌文君,另一个则姿色平凡满脸堆笑,大概是什么辅导员之类的。

二个领导中地一个倒也认识。就是给大家上军事理论课地所谓地少校才子艾尧。也就是那位跟我在上课时长篇大论大言不惭有所过节地家伙。如今一身戎装地他。紧绷着那张本来颇能招摇地嘴唇。一连伪装地萧杀。却无法掩饰其色厉内荏地内在。

另一个大檐帽。矮个儿。眉目猥琐而犀利。塌鼻梁。大嘴叉儿。虽是军人。肚子却不小。绝对又向他地最高领导看齐地倾向。想来在部队也是很养人地。尤其是那些官儿。向不养尊处优、脑满肠肥都难。

“报告连长!缺席动员会地全部带到。请指示!”就要走到那群人面前时。周伟安几步小跑上前。对着矮胖个儿行了个军礼。扯着嗓子嚷道。

“好。”矮胖儿连长“嘣”地对艾尧立正敬礼:“请首长指示!”

艾尧一脸严肃。抬了抬手。以示回礼。吩咐道:“请连长同志看着办。”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看来艾尧这个少校地身份。也不是白带地。同时也不能不承认。那所谓地连长。临场奉迎演习地能力。大概也只能科班出身所能比地。看了这一幕活剧。我禁不住想笑。却不知道笑是怎么发得了。

“都有了!”连长一个左转,直接面向我们这群稀稀落落的乌合之众:“高个在北边,矮个儿在南边,从高到底站成一排!行动起来!快点!”

十几个人顿时乱作一团。个头最高的阿泰最先站在了最西边,面对正东的人群,眼角瞄着身旁混乱的同类,一边还忍俊不禁,一边又要努力的绷住嘴脸,热的对面的女生们私下窃笑不已。好不容易站好了队伍,我最终留在了队伍靠后,倒数第三四的样子。

“你们知道错了吗?一点儿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这样的部队算什么东西?”连长开始了他长篇的训话。在他的话里,面前的这群乌合之众,绝对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扯大部队后退的垃圾,人类文明进步事业的绊脚石。

最后的最后,他了自己的惩罚命令:“围绕操场跑十圈!立即执行!”

听了这命令,所有人都傻了眼。操场一圈是五百米,这么热的天,正值中午,在太阳底下,一气跑十圈,那可是整整十里地啊。

对面的女生们,以及辅导员和凌文君的脸上,都出现了明显的错愕和怜悯。

“女乃女乃的,长这么大,睡跑过那么远的路?会出人命的!”阿泰只得在前面领头跑了,有人低声嘟囓着抱怨。

跟着队伍跑动了起来,我对“会出人命的”的几个字特别满意,一心希望自己在这次惩罚中出人命。那是最好的结果。

实际上我也从来没跑过这么长的路,平时体育课跑三圈就已经够受的了。测试时三千米,就会给累得气喘如牛,全身散了架般,宁愿躺在地上装死。

而今天,没吃早餐,空着肚子,体力透支,心灰意冷,说实在话,我真得很希望就此跑着跑着

底,然后长睡不起。假如能那样的话,就是上天对。

每每军训之中,必然会有人摔倒,甚至丢了小命,所以这是绝对有可能的。如今,就让我来扮演这个可怜虫吧。不然,我会成为更大更可恨的可怜虫。而那,是我真正所不愿接受的。

一圈跑完,发现所有官兵和同窗们都被拉到了操场入口处,学生们仍然整齐的站成几队,官兵和教师们则都躲在树荫下,大伙儿一起监视着这些受罚者。杀鸡儆猴,我们越痛苦,他们就越觉得成功。

一圈,气喘如牛;二圈,脚重腿酸;三圈,口干舌燎;四圈、筋疲力竭;五圈,举步维艰……

第五圈没跑完,我和连三个人就已经落后阿泰等人一圈多了。

只听连长在树林地下高喊:“那几个落后的,不要试图蒙混过关,一圈也不能少!不然不许吃饭!”

我倒不在乎是否能吃饭,虽然我的肚子已经饿得要吐黄水了。我所关心的,是我怎么还不到下。我的身体,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明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却为何还这么死命的坚持着?我在渴望着什么奇迹的出现吗?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希望吗?

第六七圈后,我对自己的身体彻底的绝望了。

看来我完美倒下的期望是绝对的破产了。

虽然我的心是那么的绝望,几乎是一心求死,可这个时候,我的双腿,却似乎完全不在受我的意志支配了。它们是否还属于我指挥我都怀疑了,因为它们都只会机械的运动着,完全不顾我心里的感受和我的渴望。

人的潜能还真的是巨大啊。不过,说真的,我不期望有这样的潜能。我更期望没有。

我第八圈跑了一半时,阿泰等人已经跑完了整整十圈,一个个去连长处报道去了。

操场上,只剩下我、阿蔡和另外一个可怜虫了。而且,我们三个都在相差很远的三个地方。

在操场边的众目睽睽之下,艰难的迈着步子的我们,的的确确都是些可怜虫、受难者。

我们之所以受罚,是因为我们没有接到本该传达给我们的通知,而这,都不重要了。因为结果是一样的,我们违反了所谓的纪律,在动员会上缺席,导致本系所在的连队明显缺人,被讲台上起劲儿动员的艾尧少校点名批评了。

虽然真正造成失误的人,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但是对于这些变态的规矩执行者来说,原因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只是结果。

而结果就是,我们缺席了,就必须受罚。

杀鸡儆猴也好,杀威棒也罢,作为身处最底层的小卒,我们必须承担着卑鄙的结果。

而不幸的,我不过是这些可怜的小卒之一而已。尽管我满腔要死的期望有些与众不同,可惜上帝死了,不会满足我这个奢望。那么,我只好继续生不如死的屈辱渺小的痛苦活着。

不可能跑完的第十圈,总算被我挨到了头儿。

我算是把这条小命也拼上了,这才完成了这个从来不敢想象的不可能任务。无奈于军令如山,军命不可违,哪怕那是再愚蠢在无人性的命令,也只有去完成它。

陪同我跑到最后的,只有阿蔡一个,他比我快那么一点点,在跑到最后路口的一刹那,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四肢朝天,喘着粗气。本来人群里的女生们见状一阵惊呼,以为他不堪重负,出了什么事故,谁知那艾慧眼如炬兼铁石心肠,看到了阿蔡不过是装死的把戏,随一鸣惊人,一声怒喝:“谁也别动!不用管他,让他自个儿起来!”

那矮胖儿连长也附和道:“那个谁,别躺在地上装死了。过来汇报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他妈的,人都惩罚过了,还不知道被惩罚的都是谁,这个杂种,什么严明军纪,就是杀鸡儆猴!”

跑到了阿蔡身边,我停了下来,努力的喘着粗气,听到阿蔡声音低低的骂了这许多话。然而这次阿蔡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再不起来,人群中有人报出了他的名字,是周伟安:“地上的那个叫蔡云豪。剩下的那个叫柳永。”

女辅导员便在一张本子上记下了。

听了我的大名,树荫下端着水乘凉的艾尧仿佛“虎躯一震”,当即说道:“军训时期,男生不是一律剃平头的吗?那个什么柳永,头发怎么还那么长?”

他这一问不当紧,立即提醒了那变态连长,那猪头对我本就看着不爽,只是还没意识到不爽在何处,现在终于可以有的放矢了。于是扯着他那标准的男高音喊道:“那个什么姓柳的,对,说的就是你,你怎么头发还那么长,你怎么还没剃头?你是真得不把军训当回事儿是吗?你知不知道,我能废了你?我能让你这十几年的书都白读了!你不好好干,这个月里你不听我的,你不老实,我就能给你个不及格,让你卷铺盖滚蛋!别以为我做不到!”

我本是累得浑身发软,低头哈腰的喘粗气,大概被对方误解成了毫无脊梁的胆小怕事之辈。被训斥了这么一大通,且尽是些让人毫无尊严、十分恶毒的话,本就满月复委屈得我更是怒火中烧,眼见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正要开口大声反驳。怎料肚中早就空虚,饥肠辘辘,更因刚刚经受长达两个小时的漫长晃荡,再加上一心激怒,我的话没有说出口,直觉一股酸水猛地跃上了喉头,虽尽力的咽了下去,却还是烧得喉咙口火辣辣的疼。如此一来,我的话暂时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了。

胃酸翻上喉咙,平生还是次,我以为要呕吐,就连忙弯子,双手撑在膝上,顺势干呕了几口。

无奈什么都没有吐出,喉咙仍然辣的疼。

只听耳边那连长的尖锐声音的内容,变成了:“干什么你?吐什么吐?你给我立正站好!好好听着!跟我装什么装?……”

“你他妈的嚷什么嚷?你

么东西?你还有没有人性?老子都快没命了你知不知TT都想好了,正要月兑口而出,我猛地直起了身子,忍着嗓子的疼痛,喊出了沙哑的“你他妈……”三字后,顿觉眼晃金星,随后双眼一黑,就甚事不知了。

看来上帝也是装死,现在忽然活过来,来满足我的乞求了,虽然时间晚了点,那该死的体罚的罪,我都已经受过了。

意识恢复时,最先有感觉的是听力,只听耳边一个女孩柔柔的声音,在不停的深深地喊着:“哥……哥……”

然后顿时神志的全部回归。

周围是热气蒸腾的地面,不远处是一个胳膊自身的老长的鸭子般的人们,他们的目光中,有关切、有不屑、有鄙夷、有同情,但都只是远远的看,七嘴八舌地说。而我的耳边围着的,则是岛主、傻子等兄弟。

我最关心的,是谁在这么一声声的喊我“哥”。虽然明知道是谁,也不可能是别人,是而且也只能是yucca,这个在游戏里认的妹妹。虽然实际上因为我一直对校园里的这种暧昧的兄妹关系并不感冒,没怎么当真,谁知今天此情此景,自己的魂魄居然是背着一声声的“哥”给叫回来的。

Yucca正蹲在我旁边,附着身子,樱红的小嘴儿几乎贴到了我的耳朵。看我醒了,这才停了那一声声勾魂的轻唤,一双黑葡萄似的美丽的眸子,仍那么毫无顾忌的关切地望着。如今的她,已是刘海齐眉,秀发过耳,出落成了一个典型的小美人儿了。我这才不能不感叹与自己的愚钝,身边竟有如此的美丽,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我这是怎么了?”最清楚“我是怎么了”的我,醒来后的句话,居然是如此的问。这一点也不奇怪,一个昏死过去的人初醒来的感觉,正如一个人做了沉沉的梦,醒来后不知道今夕何夕的那种感觉。

“你太虚弱了!”yuc

“我昏迷多久了?”“只是一会儿。没事儿,可能只是暂时性休克。”岛主回答说。

我感觉恍如隔了一个世纪,却原来只是短短的一瞬。

“可能是中暑,不碍事儿。”傻子也安慰我道。

“活着真好!”眼见这么多兄弟姐妹如此关切,我不由得这么想着,努力坐起身子,才发觉全身跟散架了一般,到处都是酸楚。

一个死过的人,才是最知道珍惜生命的可贵的。

生前何必长睡,死后自会长眠。这句话本是为了劝诫贪睡得人少睡点儿的,倒也说出了人生的真谛。难怪俗语要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圣人言“未知生,焉知死”。

常常有人寻死,旁人叹息:“死都不怕,有什么可怕的吗?”

对于一个不想死的人而言,死是最可怕的。而对于一个不想生的人来说,生比死可怕。

客观上说,生比死难。无论什么条件下的生,都比死难。

所以一个一帆风顺,一无所忧的人,也会寻死,因为他是无聊死的。

“生亦何欢,死有何惧?”

经历了世事沧桑,看透了红尘游戏,人心已老,万无牵挂,那样的死,才是无憾的。

而我刚刚的所谓一心求死,却是因为太过遗憾而死。

死的真是不值。

仅仅因为那尚没确定的失恋吗?

这也未免太过儿女情长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痴情了?红尘的一切,本来不只是过眼烟云的一场笑剧吗?我怎么会这么投入的?这么做的话,是能配得上我这个“情圣”的美名了。可然后呢?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以我这种死,以当今这种葬法,恐怕连“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都做不到的吧。不过若真的死了,也就无所谓这些了。

既然死是绝对无意义的,无论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都是毫无价值的,因为死后原知万事皆空,本就无所谓价值不价值,那么就听天由命的“活着”好了。

像个幽灵一样,无所畏惧、无所专注,笑看人生戏剧,活出真我来。

爱情?奕晴?算了吧。既然一切如戏,我又何必那么认真?死都死了,还能怎样?

现在重新站起来的,是一个新的我,一个真的我。

从此以后,无论谁,无论什么,也休想在奴役我的心。

我只是属于我的,我要做真的我。

懦弱和羞怯,带来的只能是委屈和耻辱。

与其唯唯诺诺生不如死的活一生,倒不如“任性胡为”的活一天来的痛快。任性胡为?呵,这本是奕晴的人生哲学,现在被我拿来主义当成自己的了。

不管了,老毛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老毛是我幼年时的偶像,随着时间的流逝,英雄的偶像总会被腐蚀倒塌的,无论是铜铸的还是铁打的。但是现在,我不能不承认,英雄就是英雄,偶像就是偶像,连随口说的一句话都那么有哲理。不如我也拿来主义的学一把好了。

“是你的就是你的,无论如何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为你的。”初识奕晴时那种宿命的感觉,重新回归心头。过往的种种,竟真如她所言成了过眼烟云,我也确实应该自我保重。

正式章节尽快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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