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白衣老者背负着手,优哉游哉地踱入大堂,好似方才夺门而出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看到安晴命红儿重新沏了壶好茶,还端上了不少精致的点心,不由喜上眉梢:“还是徒儿心疼师傅啊”
安晴起身,恭恭敬敬地作揖:“刚刚徒儿多有得罪,望师傅海涵。师傅不会怪罪徒儿把。”说完俏皮地瞅了眼白衣老者,目光灼灼。
“罢了罢了,咱们开门见山,你想学什么?”面上带着深不可测的笑容,不见丝毫怒意。
“徒儿想学刚才师傅施展的那套轻功。”
白衣老者捋了捋长髯:“这倒不难,不过你想学到何种境界?”也是目光灼灼。
安晴莞尔一笑:“最好是只要我想逃,就没有人能追得上。”
“哈哈哈…丫头你真是太有意思了。”白衣老者像个孩童似的大笑,连长髯也跟着抖动起来:“还有呢?”这丫头不像是会这么就满足的人啊。
“我还没有想好,不知师傅有何高见?”安晴完全不在意那刺耳的笑声,一本正经。
“都说从一个人下棋的手法能看出这个人的真性情。你适合学什么就从棋局中寻找吧。丫头,你会下棋么?”没有一点嘲讽,纯粹如天真的孩童。
“略知一二。”倒不是安晴故作谦虚之态,只是这白衣老者深不可测,说得太过只怕会自取其辱。
不多时,红儿已经把书房里的棋盘与棋子端至大堂。两人各占一席,云淡风轻,却是酝酿着一场大战。“丫头,你先来吧!”安晴也不推辞,在棋盘正中下了枚黑子。
老者眼底掠过一抹欣赏之色,敢在正中开局的,不是初学者就是个中高手,呵,这丫头。随即在黑子旁边落子,并驾齐驱。安晴毫不迟疑地在原先的黑子对角落子,老者也不相让,在原先白子的对角落子,两相交集,势均力敌。
安晴抬眸深深望了眼老者,惊诧、不解。老者眼中一片清明,安晴眸色一转,从棋盅里拈出一枚黑子,凌厉地放在整个棋盘的角落,老者没有继续跟着安晴的棋走,而是仍然落在中心附近。两人落子都很快,但不用想也知道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老者的白子从中间向四围延伸,而安晴的黑子则呈现出向心之势。不到半个时辰,棋盘上的已是落子纷纷。
轮到安晴,这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落子,而是陷入了沉思,眼中清晰地倒影出黑白分明的棋局,计算着种种可能。对面的白衣老者虽然还是一派用兰芝太,但目光一直紧紧地锁住棋局,断然不敢大意。安晴终于落子了,老者紧接着落子,像是从刚才的定格中释放。
当棋面上只剩下稀稀落落,毫无关联的十余处空位时,老者一子定胜负。安晴从了一口气儿:“我输了。”
那棋面分明就是一把利刃欲刺入敌人的咽喉,却生生被白子组成的罡圈折断,胜负已分。
“丫头的棋艺不错,学习阵法一定能有所成。你心思缜密,沉静果断,只是不懂‘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过犹不及啊。”老者意味深长地说。安晴凝视着棋局,确实如此,太想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却是天意弄人。“师傅,你对药理是否有所研究?”安晴淡然一笑,亲手收拾着棋盘。
“你要是想学治病呢,我这儿没有,害人么,我这儿倒有一本《百毒观止》。”老者又开始油腔滑调了。
“正合我意。”安晴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像个恶作剧的孩子,点亮了雪莲般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