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王家之难
公元638年九月,长安城北郊的皇家马场,被绣着龙图腾的锦帛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在这锦帛围成的栅栏入口处,拥挤着大唐所有登记在册的马商。而站在这些马商最前列的位置,便是长安两大马商家族---钱家和王家。
钱员外一脸的chūn风得意,牵着自家马场的高头大马,迈着方步,穿过人群,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啧啧啧,瞧瞧人家的马,养得就是壮实。”
“看来今年朝廷的第一大单又是人钱家的喽。”
“这不废话吗,钱家乃是我大唐第一大马商,朝廷不选人家的马,还选你家的马啊。”
钱员外走过,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阵躁动,有赞叹、有羡慕,也有不知所谓,只想用什么话来讨好钱员外的。
钱员外刚刚站定,人群中突然安静了下来。这份安静不是因为钱员外,而是长安城两大马场的另外一家,王家的杜凡牵着他的西域马出现了。
就在杜凡出现的瞬间,人群中突然一片死寂,仔细听来,甚至能够听到有人倒吸着冷气的声音。
片刻之后,人群中再次爆棚。
“唉,这回王家可真的要出大事啦。”
“王家在干嘛?将这种货sè牵来,是不想活命了吗?”
“这就是长安两大马场之一的王家?不会吧。就这**,就是在我们乡下也是拿不出手的。”
“哼什么长安两大马场,我看就是虚张声势,就这**也好意思牵出来,等死吧。”
人群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赞叹之词。
听着人群中的叹气、嘲讽,杜凡毫不在意的来到了自己的位置。对于那周围人的表现,杜凡一点都没有意外,在这个朝代,人们只注重于马的外在形态,而对于马本身的特点又有几人会去花心思去研究呢。
钱员外一脸鄙视地打量着杜凡和他身旁的西域马。
无不嘲弄的冷笑道:“王家的马真是与众不同,就是在整个长安城中也很难再找到比这还要矮小的马了吧?”
“怎么,你嫉妒?”杜凡一脸淡然。
“哼。”钱员外冷哼着,转过身来,显得十分的厌恶,不愿再多看杜凡一眼。
随着钱员外和杜凡站好,其他的马商也陆续挤进了人群当中。
“大唐盛世。抗外贼,镇西蕃,大唐太宗皇帝选马开始。”随着一名小太监拉着长音的唱喝,选马正式开始。
安照以往的惯例,这最先接受挑选的自然由钱、王两家开始。
钱员外自信满满,牵着他的高头大马,跟着小太监大步走进了锦帛围栏。一刻钟后,钱员外一脸胜利者的姿态走出了围栏。
众马商忽悠得一下子围了上来,道喜的道喜,恭维的恭维。每年朝廷选马,这钱、王两家都是大户,与这两家攀上关系,就是自家的马没有被朝廷选中,那也绝不用担心会砸在自己的手里。
“下一位,长安王家马场杜凡进献~。”小太监拉着长音,不屑地扫了眼杜凡身后的马匹。
杜凡一脸冷漠地扫了眼那些巴结钱员外的马商们,牵着相对矮小的西域马阔步走了进去。
锦帛围栏层层相叠,每一层通道都有数名身穿黄金甲,手持玄铁长矛的羽林卫把守。皇家之威,其中尽显。
我靠,我当初要是穿这么一身给首长们jǐng卫的话,不给工资我也干啊,这可是致纯黄金打造的啊,随便卖一点也够自己半辈子花的啦。不过这纯金质软,除了摆阔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防护的作用。
小太监带着杜凡东拐西拐,没用上多久来到了围栏的中心,原来这中心的位置,是用锦帛围栏围成的内帐,想来太宗皇帝应该就在里面。
“把马给我就行,你在这儿侯着。”小太监拉着长音,接过杜凡手中的缰绳,转身进了内帐。
唐太宗李世民,这位天骄皇帝,也只有在电视里才见过,没想到此时这真人就在里面。不知道他本人长得究竟是什么模样,跟电视里的演员像不像呢。
就在杜凡心中胡思乱想之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嘡啷~”的声音,这是茶碗被用力摔碎的声音。
“我大唐就再也没有马了吗,这种货sè也拿出来丢人现眼,要是我大唐的将士都骑着这等骡子般的东西上战场,那还能活着回来吗?”
接着便是一阵山呼:“皇上释怒。”
听着内帐传出的声音,杜凡心中猛得一颤。
“太宗怒了,太宗见到大宛马怒了。”
杜凡左思右想,根据这历史上的记载,太宗确实是接受了侯君集的建议,使用大宛马组建玄甲铁骑。
若当真如此的话,那太宗见到大宛马应该是高兴,而不该象如今这般大怒啊。
我靠,尼玛。
杜凡恍然,不由的在心中暗暗问候了侯君集家的所有女xìng。
太宗怒,只有一个解释。侯君集还没向太宗推荐使用大宛马组建玄甲铁骑。
你妹的侯君集,你要害死老子吗。难倒老子要成了千古奇怨吗?
就在杜凡心中鬼叫的时候,刚才进去的那小太监,一脸难看地冲了出来。
“拿下。”
杜凡心中一惊,还未来得急反应,顿觉后脑一声闷响……。
“噗通”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羽林卫的这一枪,虽然只是用枪背砸的,但那可是玄铁打造而成的,若是身体稍稍虚弱一点的,必将当场身亡。
……
“夫人,不好啦。杜公子他被关进死牢啦。”
王家大院,一下人像是被狗撵了般,匆匆朝着正堂奔去。
“怎么回事?”本来就在焦急等待着消息的蓝芯,急切地问道。
“回夫人,不好啦。杜公子他刚把马牵进去,就被羽林卫给抓起来了。听说是皇上看到咱家的马后,当即大怒,连茶碗都摔了。恐怕…恐怕咱家这次是凶多吉少啊。”那下人几乎带着哭腔道。
“别担心,别担心。先静下心来想想怎么办。”蓝芯这位当家真不是白当的,即使是在如此危急时刻,依旧能够保持一定的镇定,安慰着下人道。
镇定的人,不是她心中不慌,或是说她不急。其实她跟其他的人一样,只不过是在危急时刻,这样的人能够更好的控制自己的心绪,使自己能够更冷静的去思考问题。
“秋儿,快去让赵伯安排人去打听打听。”
……
一夜过去,外面的天已经渐渐透着一丝光亮。
蓝芯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油灯燃烧过的气味,杜凡依旧没有回来,而蓝芯则一宿未睡。随着一声鸡鸣,蓝芯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看了眼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的秋儿,轻轻走了过去,将一件长衫轻轻披到她的身上。
这小丫头已经跟了自己有了些年头,蓝芯不想到头来,秋儿还要跟自己受苦。
“赵伯,赵伯。”蓝芯推开屋门,在门口轻喊了几嗓。
片刻的工夫,赵得福急匆匆的自中院跑了进来。
“怎么啦,夫人?”
“杜公子他现在有消息没?”
“夫人啊,咱已经托好几位熟悉的大人去打听了,可都说只知道是关进了死牢,但具体的情况,都说不知道啊。”
“怎么可能,那王大人还有刘大人不都是跟随皇上一起验马的吗,那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们怎么会不清楚呢?”
赵得福深深叹了口气道:“哎,如今咱王家是大祸临头了,那些以前来往的官员们,哪个还肯理咱啊,就是这点消息,还是老奴花了几十两银子,人家才说的。”
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这话是一点不假啊,你上了位自己朋友一大把,你一担是跪了,那还哪里有什么朋友啊。还不如那萍水相逢的邻居。
“这些王八蛋,以前得了咱家的好。都夫人前夫人后的称呼着,如今咱家有了难,他们就成孙子啦。”已经被吵醒的秋儿,一脸怒气腾腾地叫骂道。
“好啦,秋儿。这些人入朝为官,讲究得是人际交往。交得自然都是些有用的人,若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谁还敢跟你来往。虽说有些无情,但这也是世间常态啊。”蓝芯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说得有些无奈,但也不失为世间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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