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暗精灵称之为格林斯托德的地下世界虽然深处地下,但是在黑暗精灵族栖居生命古树处,依然有着类于地面上的白天黑夜之分。
没有太阳与月亮,只有生命古树上那片片硕大的碧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换发光的程度,韦纳大祭司解释说这是生命古树在自行调节自身生命气息的运转来维持生长。
帝雪观察一阵子后发现确实如此,他能感应到这株庞大惊人的古树的内部浩瀚的生命气息在流转不息,如人类的血液般在汩汩流动,神异无比。
伴随着古树的这种自行调节,那千千万万硕大的碧叶也会随之发生变化,碧叶上的绿霞会明亮到柔和,再为朦胧,而后氤氲,但始终不会完全消失,最为暗淡的时刻也依然满目梦幻,从不会有完全黑暗的时刻。
生命古树上的整个白天都是黄昏色般的光芒,为时不长的夜晚则是清淡的碧霞笼罩整株生命古树,将外界的阴冷分离开来。
这倒是令帝雪有些奇怪,大陆上对于黑暗精灵族的记载甚少,黑暗精灵族几乎早已在大陆上绝迹了,帝国学者们大部分都认为黑暗精灵族全族亡于历史上的一次精灵族动乱之中,只有些只言片语流传在现今大陆上的一些古老精灵部落里。
这些传说中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身负黑蝶翼的特征,其他则各不相同,有说他们相貌丑陋,喜欢生活在阴冷潮湿的环境之中,有说他们双目赤红生有双角,是灵界死灵的崇拜者,显然,这些都与事实完全相反。
帝雪所见的黑暗精灵,除了肤色比其他精灵族更为苍白、发色眸色较为单一外,与其他精灵族并无太大差异,他们都有着精灵族特有的俊美容颜和尖尖双耳,而且,相对于他曾见过的精灵族,黑暗精灵更为善良、纯真、温和,也许是长期生活在地下的原因,他们甚至还有些羞涩。在他们身上能感受到黑暗元素的气息,但并不惹人厌恶,反而却有些……圣洁的味道。
对于此,韦纳大祭司的回答让帝雪一阵无语:“虽然我们的名字是黑暗精灵,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长的黑啊哈哈哈哈……”
想来,也就只有泰勒这种笑点莫名怪异的女孩会跟着这个一点都不冷的冷笑话哈哈大笑。
面对帝雪的黑线,韦纳大祭司正经解释道:“我们黑暗精灵与其他精灵族一样是鲜活的生命,只是我们天生能使用黑暗魔法亲近黑暗元素,并且害怕能灼伤我们皮肤的阳光罢了,那些传说,不过是不了解和敌视我们的人所杜撰的。你也是一名魔法师,你应该知道纯粹的黑暗与纯粹的光明一样都是纯粹的元素,一族的善恶怎么能用外貌来划分呢?黑暗精灵就一定是邪恶的?光明精灵就一定是善良?”
帝雪对于这个问题深表认同,这与他修行魔法的理念不谋而合,黑暗并不等于阴暗邪恶,天地元素没有善恶之分,只有人有.
在雾林中与黑暗兄弟会刺客们的生死交战令泰勒受伤不轻,虽然经过那位将泰勒救回黑暗精灵族的“圣兽王”的治愈,大部分皮外伤都已痊愈,但还是有几处伤筋动骨的地方处于恢复之中。
这倒不是“圣兽王”的治愈魔法不行,帝雪听韦纳大祭司说,那位“圣兽王”曾经交代过,筋脉骨伤最好待由泰勒自行生长愈合,使用魔法强行快速治愈反而会对她以后的修行有影响。
源生系是帝雪最强大的一门魔法,对于这个道理他当然知晓,除了传说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源生系禁咒外,其他所有源生系的治愈魔法本质上还是通过刺激身体的潜能来加速伤势的愈合,魔法元素在这一过程中有一定的辅助作用,但过多的使用治愈魔法对人体本身还是有一些影响的。
于是帝雪便在黑暗精灵族住了下来,准备等泰勒养好伤后再带她离开。
一转眼,已经是帝雪来到格林斯托德的第三天。
当生命古树结束了又一夜的调息,千万硕叶上的绿霞又逐渐明亮起来,黄昏色的光芒便又洒满生命古树的每一个角落。
黑暗精灵族地特有的这种黄昏色光芒,是因为生命古树上方石穹顶上的巨大裂缝中溢出的魔法光芒接近赤红色,与古树硕叶上的绿色霞光混合在一起,便形成了这特殊的黄昏色光芒充斥生命古树的每一处。
五彩的杜鹃鸟在叶影间晨鸣,帝雪端着一个早餐盘,来到了泰勒所在的小木屋,轻轻敲了两下木屋的门。
听着屋内传来的模糊应答声,帝雪笑了笑,他就知道泰勒果然还没有起床。
“泰勒,泰勒,起床了……”帝雪走进小木屋,将手中的早餐盘放在泰勒床头的小木柜上后说道。
“嗯……”明显还没睡醒的泰勒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懒懒地应道。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原因,现在的泰勒很喜欢睡觉,每天睡眠的时间比以前长很多。
金色的长发散乱在柔美的脸旁上,微弯的睫毛在轻轻地颤动,帝雪看着像个小孩子一样赖床的泰勒不禁觉得好生有趣。
用手理了理散在女孩的脸颊上的长发,帝雪俯,在泰勒的白皙的额上轻轻一吻。
一只五彩的杜鹃鸟轻盈停在木屋的窗栏畔,吟唱两声又啪嗒着翅膀飞走,泰勒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比那只鸟挥舞翅膀的速度还快。
帝雪倒是很自然的站起身,对着还在装睡的泰勒温柔说道:“你先起床换衣服,我去帮你拿药。”
听到木门关上的声音,泰勒才唰的一声坐了起来,脸颊绯红地盯着关上的木门,手抚着发烫的额头,抄起早餐盘上的一杯精灵族酿造的果汁就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清甜的果汁令复杂的心情平复了不少,泰勒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哀叹起自己怎么跟个小女儿似的起来。
只因这温柔的轻吻,又忆起那一夜漫天繁星闪烁的窗棱,和那人火热的嘴唇.
三天前,帝雪初登生命古树,与泰勒两相凝望好久好久,久到帝雪觉得比那次自己在神法学院露台上傻笑还要更久。
有兴奋,有喜悦,更多的却是彷徨。
年少的爱情总是这样,特别是像帝雪和泰勒这种人,再强烈的情感压抑在心也不懂得怎样表达。
谁也不记得是谁打破了沉默,就连平常最冷静的泰勒也忘记了是谁先走向谁,忘记了他们是怎样回到她所在的小木屋,忘记了他们之前说了什么,因为她的思维在和帝雪在小木屋里相对坐下之前都还处于混沌状态。
好不容易坐下安静清醒了一些,却又再次被那突如其来的、醉人的吻打入万丈深渊。
年少的爱情就是这样,因为不善表达,所以最为简单而又纯真,热烈而又奔放。
遥远穹顶上的无尽宝石在窗边闪烁,依稀可以听见黑暗精灵的晚歌和微风划过湖面的声音,响彻脑海的则是彼此心脏疯狂跳动的颤响。
这一刻,时光如此漫长,又如此让人不舍。
想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再也不想失去她。
想让他离开,让自己喘口气,不知为何手臂却如此无力。
最终,还是帝雪伸手揽向泰勒纤细的腰肢时,不小心触动了女孩的伤,随着泰勒的一声痛呼,这个无比漫长、令人心醉的吻才得以结束。
急促火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睁开双眼,纯净的天蓝色眸子凝望着晶莹的宝蓝色,帝雪带着歉意说道:“对,对不起……”
泰勒:“不要说对不起。”
帝雪:“好,我再也不会对你说对不起。”
泰勒:“嗯……”
帝雪:“泰勒,这是我的初吻。”
泰勒:“什么?这怎么可能?!”
帝雪很无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又没有女朋友。”
泰勒偏头想了想道:“那,神法学院那次呢?”
帝雪:“那次是你亲我,不算。”
泰勒:“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