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狼笑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古典家具,水墨字画,古色古香的装饰风格,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龙诞香,一切都使得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再度涌现,并愈加的强烈起来。
脑中的记忆在自己被水龙卷吞没之后,并没有多少。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感到自己被冲上了一片海滩,然后被一位妇人带回了家。之后,紧绷了一个多月的神经在感到安全之后一松,自己就彻底陷入了毫无知觉的昏睡。
这并不是狼笑第一次清醒,却是第一次睁开双眼。在阎王爷和周公之间游荡的那些日子里,军旅生涯中养成的高警惕性和习武之人本能的接触感知,狼笑依然能隐隐感觉到有人褪去了自己已成破布条的休闲衣和绷带,给伤口上了药并重新包好,每日还有人换药,甚至有人替她擦洗身子。另外,刚刚获救时,有人往她嘴中塞入过一粒药丸,后来也每日照三餐有人喂药,这才让狼笑得以清醒。
然而,传统古朴的医疗方法和这满眼的古色古香一样,让狼笑的心越来越沉,那不安的预感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虽然很希望,但狼笑清楚,这不太可能是梦。作为迷雾重重的“龙子”继承者,狼笑很早就学会了“大脑封闭术”,依靠常年的潜意识锻炼,即使是在沉睡或昏迷中,也不会做梦,更不可能出现梦话或梦游等会泄露机密的行为。
同样的,这是敌人布下的虚拟环境的可能性相当渺小。虽然随着虚拟科技的迅猛发展,别说要构建这样一个房间,就是一城一国,乃至一个世界都可以实现,但在狼笑正式加入“龙军”的第一天,她的脑中就被植入了一枚特制的生物芯片,除了等级权限相当或更高的中枢才可以接入。简单的入侵会被直接阻断,强行入侵则会触发自毁系统,是保障国家机密的最后防线。对于这道生命构建的防线,狼笑还是有信心的。
那么,正如福尔摩斯所说,排除一切的可能性后,那么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不可能,它就是唯一的真相。而这个最不可能的选项,好像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纵然有着重重身份,狼笑依旧只是个花季少女,又有着个写武侠的作家老爸,对于穿越,她自然听过、看过不少故事,在无忧的日子里也曾经幻想过。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肩上的重担让她越来越成熟和现实的时候,命运的玩笑似乎就这么降临了。
既来之则安之,无论真相是以上的哪一个,狼笑都不准备坐以待毙。趁着这几日守在身边照顾自己的人被人叫走,装睡多时的狼笑终于有时间好好检视自己的状况。
正如之前感受到的,狼笑被白色的布条包成了木乃伊,伤口处还可以闻见淡淡的药味,微微的瘙痒感预示着愈合的到来不远。扶着床坐起,狼笑惊喜的发现自己开裂的肋骨与臂骨已经接起,只要多休养些日子便可恢复如初。
或许是为了换药方便,狼笑发现自己只被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单衣,正是古装片中常见的中衣,并没有外袍在身。在一身素白中,所剩的那片黑色更加明显,这是耗尽能量回缩成比基尼样式的防护服。
伸手模了模,狼笑很欣喜地判断出这件超级防护服并没有遭到破坏,连藏匿其中的物品都完好无缺。这看似单薄的贴身衣物,却是以最高端的复合记忆材料制成,不但刀枪不入,还可以变换颜色、样式和手感,从而伪装成不同的体型,正是狼笑隐藏身份的第一利器。
另外的两片黑色来自双手上的护臂,暗沉的色彩毫不起眼,却是暗藏乾坤。左手的护臂是个简易的野外生存工具箱,有了它,狼笑有自信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生存。
狼笑将目光转向右手,左手覆上内侧的护臂,黯淡的黑色退去,露出一片晶莹的屏幕,右上方闪烁着的微弱红光,提示着能量的枯竭,而左上方的空白宣告了没有信号的坏消息,这台穿戴式智能电脑无奈地进入了单机模式。
推着屏幕的边缘,将它藏进外侧的护臂中,内侧便只剩两条系带,右小臂也终于重见天日。想起这些日子的治疗,这两个无法随意卸下的护臂想是为依赖望闻问切的大夫带来了不少麻烦。
狼笑四处张望了下,心下已经明白这三样东西正是在龙卷风中硕果仅存的物件了,比起赤手空拳,她已经相当满足。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解完自身的情况,狼笑还算满意,接下来,就是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了。
此时,门外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听起来有五六个人正向着这里走来,狼笑靠坐在床上,等待着真相的来临。
没有让狼笑等待多久,一双手就推开了房门,一行人鱼贯而入。带头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微微中年发福的身子,平凡的样貌,上身穿着素色的窄袖短衣,的长裙也是同样的颜色,只有披在上衣外的看起来跟现代背心差不多的外衫的前襟和领口绣了些花色,虽然认不出布料的种类,但显然不是绫罗绸缎,应该不是救自己的夫人,倒像是是个仆妇头领,带着一脸忧心正与后方一名男子交谈。
那男子着着一身蓝色长衫,脸上的长须与头上的发色均已发白,身后的少年身上又背着个小箱子,怎么看都像古装戏中的老郎中。
另外几人,都是十来岁的小女孩,应该都是这家的丫鬟之类的,同样是素色的衣物,低眉顺眼地跟在后头。
“侍书,去通知夫人,说姑娘醒来了,侍画,去厨房拿些清淡的食物来。”见狼笑醒来,妇人脸上的忧愁退去不少,向身后的小丫鬟吩咐后,直直向床边走来,露出和蔼的笑容。“姑娘,这位王大夫,是城中有名的老大夫,特地请来为姑娘治伤的。我是夫人的侍女,姑娘可以叫我白大娘。”
“白大娘”狼笑点了点头“谢谢你们救了我。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夫人又是哪位?”见到人后,狼笑对于事实有了更多的判断,索性省却了更多的客套,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白大娘没有马上回答,一边将床帐挂起,一边说道“姑娘莫急,你已经昏迷了多日,先让大夫看看。”正想着示劝狼笑月兑去让之前大夫一筹莫展的护臂,却发现老大夫已经将手搭在了右手露出的腕上。
“这位姑娘只是劳累过度又加上伤口失血造成的元气损伤,这才昏睡多日,现下脉象平稳,没有大碍。我开些补血气的药物,好好调养几日便无事。”
老大夫切完脉,转身回桌边写了个方子递给那少年,向白大娘说道“还请派个人跟小徒去取药。”
“侍棋,你走一趟吧。”白大娘将最后一位丫鬟也派了出去。待两人离去并关上房门后,白大娘才请王大夫为狼笑检查伤口。
“姑娘,虽说男女授受不亲,然事急从权,以你的伤势,又无法把脉,只有王大夫亲眼所见才可医治,望姑娘体谅。在姑娘昏睡时,除初次诊查外,之后的日子中均是丫鬟们换的药,今日姑娘既然醒了,可让大夫再看看?”白大娘见狼笑不曾动作,以为她不愿,低声劝解。
作为个现代女生,狼笑自然不是纠结这问题,只是想着事一时没有反应,听到白大娘的话,也不多说,轻轻点了个头,便是答应了。
白布一一被拆下,几天前血肉模糊的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痂,愈合的情况好的让两人惊讶不已,只能感叹年轻人的恢复能力真是强悍。狼笑之前便已感觉到,此时倒是不意外,自己这身子在一定程度上已经不算是正常人了,当然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既然伤口已经结了痂,也就不需要包扎了。王大夫从怀中递了个药瓶给白大娘,“直接涂上即可,待痂皮落了即可。”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白大娘的帮助下,狼笑上好了药,正待重新披上中衣,却见白大娘递过来一块长布,道“姑娘身上的那套奇怪的衣服我们无法月兑下,现在姑娘醒了,可要换下清洗?虽然姑娘的伤口无需包扎,但总是多点遮挡的好,这条裹肚姑娘先用着。”
“裹肚”,狼笑看着手上这和古装剧中用来上吊的“三尺白绫”长得差不多的玩意,一脸茫然。若是“抹胸”,多少还有听说过,这“裹肚”实在是没概念啊。
“想必白大娘已经看出,我并非本地人,这‘裹肚’我并不懂穿着,还请大娘帮忙。”狼笑想了想,还是唤回准备出门等她更衣的白大娘求助。
“姑娘果然不是我宋人”白大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倒也没有再问些什么,转过身帮狼笑将“裹肚”穿上,又将之前一直只是披着的中衣为狼笑穿好。“姑娘伤势未愈,不便外出,老身就不为你穿戴外衣了。”
见白大娘这态度,狼笑知道,正主终于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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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古代名人马上就出来了,猜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