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山里走了好半天,到了一个山坳里的时候,三人才停了下来,而后便拿柴刀劈了几捆柴三人各挑了一担才继续往前走。
这之后,很快三人就走出大山,顺着一条小山路又走了一个多钟,便到了一个集镇里来了。
这集镇不大,大概也就百来户人家,但却有好几条路从这里经过,也算得上是交通要点了,所以倒也有一番热闹景象。在靠路的地方便开着好几家饭馆和茶坊,虽说不上客如云来,但生意倒也兴旺。
在一间茶坊前停下,吴用放下柴担,从腰间抽出汗巾来慢慢地抹汗,但看他的样子,吴辽却知道抹汗却只能是他表面的掩饰,实际上他是在于观察周围的情况。
观察了好一会,吴用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便招呼吴辽和假山民在茶坊里找了个靠边的座位坐了下来,然后便大声叫茶坊伙计上茶。
在店伙计将一大壶茶水送来后,吴用便在三人面前各摆了一个茶杯并倒满了茶,而后却又在他对面处放上一个茶杯并倒上了半杯茶水。
假山民没有奇怪,吴辽在一想之后也便明白了过来。这应是吴用在传递暗号,只是不知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们坐下后不久,便有一个挑着货担的行走小贩慢慢地走进茶坊里来。而才一见这行走小贩,吴辽就觉得他很是别扭,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行走小贩进来后便四下看了看,不一会儿却走到吴用所倒的半杯茶那个座位上,看着吴用轻声问道:“行南走北出门皆是朋友,可否借这半杯茶一解路途劳累?”
听他这么一说,吴辽先是觉得好笑,一个小货郎啊,怎么说话也像个书呆子那样文绉绉的。但再一抬眼看他时,便已是明白过来了,这个小货郎肯定便是来与吴用他们接着的人。
于是便细细打量了小货郎一回,终于是看出他哪里不对劲了,却差点笑了起来。
原来这行走小贩虽也有风尘仆仆的样子,但却长有肥大的头脸和凸起的啤酒肚,更兼一双白女敕女敕的肥手,哪里有半分rì晒雨淋的行走小贩模样?明显就是个冒牌货。
吴辽虽然强忍着没有笑出来,但心里却在鄙视道:“妈的,你妆扮成什么都好过装小货郎啊,即使是装个人妖也比扮个小货郎来得像些啊。”
吴辽在暗自讥讽着,那边吴用却已经跟这行走小贩接上话了:“敢问朋友自何方而来。”
“脚踏白虎。”冒牌货郎随声应道。
“掌掴七星。”吴辽看着那冒牌货郎又慢慢说道,“。”
刚听到吴用说虎落平阳的时候,吴辽的第一反应便以为冒牌货郎会应出那句“龙游浅滩遭虾戏。”来,却不料那冒牌货郎只是把头一低沉声应出了一句“星暗月夜艮兑代。”听声音似乎有些不很情愿说出这么一句来。
吴辽虽然不是什么国学大师,对对联也只是一知半解,还是觉得这样的对句并不合适。但才刚要去嘲笑冒牌货郎无文化却硬充斯文的时候,忽而心中一动,感觉到这样的对句或许并不是像读书人玩的对对子那样的高雅之事,而可能是另有含意。
当下将吴用所说那句虎落平阳乾坤改和冒牌货郞所说的星暗月夜艮兑代联系起来一想,终于是对其中的含意有了些理解了。
吴用说的那句含有乾坤二字,冒牌货郎说的这句则有艮兑二字,这四字可都是八卦的卦名。那么,他们说的便很可能是指八卦堡了。再想到之前吴用和冒牌货郎的对话中有一句掌掴七星,那其中的七星也应指的便是七星寨了。
既然这些字眼都意有所指,那其他字眼会不会也有所指呢?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虎落平阳指的是什么呢?星暗月夜又指的是什么呢?还有脚踏白虎又指的是什么呢?
吴辽想了好久,就只想到那个白虎很可能是之前偷听到的那个白虎口,而白虎口这个名字倒挺像是一个地名外,便再也想不出什么来了,于是也就不再去想了,只静静地坐在那边看这几个冒牌货在那里大秀演技。不过,在他看来,至少这几个冒牌货的表演还不至于出现面瘫。
这时吴用与冒牌货郎却是完成接头了。冒牌货郎也在放有半杯茶那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并端起半杯茶慢慢地饮着,但那双眼睛却碌碌地转着扫了四周好一阵,感觉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支小竹管放在桌面上慢慢地往吴用面前推去,且压低声音对吴用说道:“这是你们要的白虎口布防图。”
吴用接过来后并没有收起,而是推到假山民面前让他收起藏好,又叮嘱道:“千万要保管好,路上一定要小心。”
假山民小心地将小竹管收进胸袋里,然后又轻轻地按了按,感觉妥当了,这才点头应道:“嗯。吴卫军你就放心吧,就算是把我的脑袋弄丢了也不会丢了这个。我们还要靠这个狠狠地揍七星寨的狗杂种一顿呢。”
“嗯,那你赶快送回去吧。”吴用再次叮嘱道。
假山民将茶水一口喝光后,又按了按藏小竹管的地方,便出了茶坊,重新挑起他的那柴往来路快步而回。
眼送假山民远去后,冒牌货郎终于是轻轻地松了口气,却又从怀里掏出二张纸递给吴用,等吴用接过后便站了起来,朝吴用客气地行了个礼道:“多谢朋友的茶了,告辞了。”说完便挑起他的小货担从另一条路上走了。
吴用将两张纸拿起,翻开看了看,却将其中一张递给吴辽,道:“小心收着,别弄掉了,要不我们就进不了城了。”
吴辽接过那张纸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大大小小地写着好些字,其中大字写的是“白虎口良民出入准许证。”小字写的却是“黄财,男,白虎口黄井街小井弄。”在纸张的下部还盖着一个北斗星状的大印。这个大印吴辽却是认得的,那正是七星寨的印章,在所有七星寨对外张贴的通告中都有这个印章。
吴辽知道这张纸应该就是进入白虎口的通行凭证,但却仍然装作不懂地朝吴用问道:“这个是什么来的?为什么写的是黄旺却不是我的名字呢?”
“别问那么多,记得在到了白虎口后你就叫黄财我叫黄旺就行了,可千万别弄错了,要不露馅了别说不能完成五堡主交代的任务,只怕连命都得丢在那里。”
“哦,哦。”吴辽虽是连声应着,但心里却在诅咒着那个给吴用和自己起新名字的人。妈的,天下那么多名不好用,偏偏就给起个旺财这样的名字,那岂不就是将自己当作狗了?
不过想一想,自己和吴辽又何曾不就是一条给人卖命当炮灰的狗呢!没办法啊,**丝的命就是当狗的命!吴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等冒牌货郎走出好一段距离之后,吴用才叫来茶坊伙计结了账,又与吴辽挑起了柴担也往冒牌货郎所走的那条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