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透云阁的云若缓着步子一路寻找着写有“千乐宫”的牌匾,途径问过几人,要么是匆匆低着头离去,要么就是索性无视她的话,反用嘲讽的言语辱骂下她这失了宠的废后。
云若倒也懒得计较,因着从这些人眼中的空洞来看,根本也不知道“千乐宫”在何处。
或许,要寻到那里,就只能靠慕云若那支离破碎的记忆了。
云若蓦地站定脚,索性闭了眸子,静静感受。
清风拂过她的鬓发,缠卷着幽幽凉意,荡在空中,仿若不安的墨藻。
半响,她终于再度迈开步子,朝着与先前几乎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
愈走,愈冷,周遭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凉薄了不少。
当走到一处极寒之地时,云若心中猛的抽痛一下。
她倏然站定,抬开了轻闭的双眸。
环视此处,忽然有些慌乱的四下转了身,而后云若惊讶的发现这里根本不像是其他宫殿那般富丽堂皇,反而四处荆棘,如同缚龙之牢。
难道,这里就是慕云若记忆里的千乐宫吗?
云若定了定心,然后顺着高冷的宫壁寻找着可以进ru的正门。
忽而看见似有入口,于是舒口气,向着那方而去。
谁料当她真的站在“千乐宫”的正下方时,却恍然被门口的画面所震。
这里,重重侍卫把守,侍卫的衣着与其他禁卫军完全不同。
她隐约能在慕云若的记忆中回想起,这些都是先帝时候的带刀侍卫所着之衣。
可见,这些人是在先帝还再世时就被勒派此处,且不受当今皇上调配。
这里,究竟住了怎样的人,竟让先帝都担怕至此?
难道,是那个白衣少年?
云若轻轻抿了下唇,而后摇摇头,忙甩开心思。
罢了,以现在自己身处的境地,也无暇担忧其他,既然知道有千乐宫,便已解了心中之惑。
还是先还了这药,早早回去的好,免得香儿独自在透云阁,再是惹了什么麻烦。
想罢,云若便杨开步子迈向正门。
侍卫见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拦住了云若,问道:“这是皇宫禁地,没有先帝令牌不得出入。”
云若方才便判断出这点,是故也没有太惊讶,而后将药拿出放在侍卫手上道:“不需出入,昨日有人将药掉在外面了,我只是来还药。还请几位爷替我向里面之人道声歉,说是慕云若无意用力这药,若有机会定然补回。多谢几位爷了,我这便走了。”
侍卫接过药瓶,百信半疑,翻过来看看,确定是千乐宫的药后,也就点头应了。
完了事,云若便原路返回,途径方才停下时最寒一处的时候,还是不经意的顿了下步子。
只是觉得,心中那种痛彻的感觉,似乎又再度席上。
结果,还是有一点点在意。
踌躇半响,她凑近那面墙,伸出手,然后缓缓贴在了其上。
突然一阵记忆的闪回窜入脑海,云若倏然有些慌乱,口中下意识的念出一个名字:“怡亲王,夏侯伊……”
就在同一时刻,正在院中静默看书的夏侯伊蓦地顿住欲翻书页的修长指尖,眼眸中流过一丝幽光,若有所感。
一种久违的躁动,似在他血液中逐渐蔓延。
半响,夏侯伊的珀色双瞳突然一缩。
松了手,书渐落地。
温润冰冷的薄唇轻轻勾勒了些难得的弧度,而后喃喃而道:“本王的云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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