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已到深秋,日子虽然还算平静,但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大家都觉得上空总是围绕着什么化不开的阴霾。
可是梧山派的突然来信却搅乱了这小小的平静,每个门派都会有自己的灵鸟,他们通过灵鸟来传递消息。这一日,尹笳寞梧山派的灵鸟突然飞到了尹笳寞身边,他取下绑在鸟脚上的布帛一看,才知道原来他的师父练功是走火入魔,加上旧疾复发,如今是危在旦夕,那么他必须立刻赶回梧山去了。
尹笳寞立刻就收拾了包袱,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了霍曜辰,就要离开。
霍曜辰幼时也曾到过梧山,对梧山派掌门颇有好感,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也不由得一揪,便说道:“青斯城在南部,路途遥远,快马加鞭赶去想必也要十天,也不知道老掌门现在如何?你先去马厩看看你的坐骑,我安排几个弟子,跟你一起上路。”霍曜辰想派几名弟子去看望梧山老掌门,也带一些名贵的灵药过去,以表慰问。
“行,霍兄由你安排吧。”尹笳寞夺门而出。
“师兄。”蒙晴初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晴初,你来得正好,笳寞要赶回梧山去,我正打算叫两三个弟子再带一些名贵的药材一起去梧山探望,也表示我们聚义门的心意,你去挑几个人吧,我去药房找些药材。”
“师兄……”
霍曜辰迈脚就要走,可是蒙晴初嗫嚅的叫声不由得让他停了下来。
“怎么了?晴初?”
“我想跟笳寞一起去梧山!”蒙晴初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又怕霍曜辰误会,忙说:“我小时候去过梧山,老掌门和蔼可亲,待我很好,我也想去看看他老人家。”
“好,那你回房收拾收拾,我去挑人找药,去吧。”霍曜辰并未多想,只觉得这段时间事情多,让蒙晴初出去走走换个环境说不定也会好些。
霍曜辰和杨言宁一直把尹笳寞和蒙晴初一行四人送出洛邑城才罢,一路上不免要多多嘱咐尹笳寞一路要对蒙晴初多加照拂。
送走尹笳寞他们,霍曜辰却也不着急会聚义山庄,他平时很少这样出来在街上闲逛,杨言宁在身边,他更想牵着她的手好好走一走。
于是两人将马匹寄存在熟人处,便手牵着手在热闹的街市逛了起来。
两个一路欢笑着,像两个放出笼的鸟儿一样,吃着路边摊,围在人群里看热闹。
霍曜辰看着杨言宁的各种样子只是笑,有的时候一个杨言宁,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一阵秋风吹过,杨言宁穿的少,只觉得冷风吹过,不禁抱了抱手臂。
“冷吗?”霍曜辰将自己的披风月兑下,披在杨言宁身上,心疼地问道:“现下天已经凉了,怎么还穿这么少?”
“没事的。”
霍曜辰将披风上的领结系好,懊恼地说道:“怪我不好,你只身一人来到遥界,身边什么都没有,哪里有暖和的衣服,是我没有准考虑周全,竟没有给你准备御冬的衣服。”
“晴初已经给了我一些防寒的衣服了,没关系的。”杨言宁甜甜一笑。
“不行,洛邑城的冬天又长又冷,那几件衣服怎么够?”霍曜辰抬起头来看看,看到前方转弯处正好有一家成衣店,说道:“前面就有成衣店,我们去买些衣服吧。”
霍曜辰不由分说地就将杨言宁拽往成衣店,杨言宁到了店门口才发现原来就是那家全洛邑城最好的“周记成衣店”,上次和沐七郎帮着蒙晴初挑衣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却是霍曜辰拽着自己进来挑衣服。
店里的成衣早已换了季,只有一些单薄的秋衣,多是保暖的棉服冬衣,还有披风大氅,棉靴帽子围巾等配饰等也是应有尽有,色彩也多是五彩斑斓,靓丽鲜艳。
此时在店里逛的都是些年轻的女子,看见店里赫然进来这样一个英武不凡的男子,不免眼前一亮,都呈衣服娇羞状态,想多看两眼又不敢直视,只敢用袖子或是丝帕半遮了脸庞,露出两只眼睛悄悄地看着。
霍曜辰当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状况,他一心只想着帮杨言宁买衣服。可是杨言宁却是发现了周围的情况,她不免觉得好笑,但是又有些小小的骄傲,这样鹤立鸡群的男人是专属她杨言宁的。
本来周围的女子看见霍曜辰牵着个女子还有些吃味,但待看清楚杨言宁的容貌,便也再没有吃味的理由了,毕竟,在杨言宁的娇美灵动的外貌下,她们都感到自己相形见绌。这样俊朗的男子配上一个天仙下凡般的姑娘,是再合适不过。
老板娘见店里来了两位贵客,便也急忙迎了上来:“两位客官需要些什么?”
“给我找一些适合这位姑娘穿的冬衣。”霍曜辰看着杨言宁说。
“好,两位跟我来。”老板娘把霍曜辰和杨言宁引上了二楼,店里的上品多半都在二楼。
“两位好好看看,这些都是今年最新的款式,衣料也是上好的,穿起来保暖又美观。”老板娘思忖着霍曜辰和杨言宁的身份,看他们气度非凡,想着他们出手必然阔绰。
“言儿,你自己挑。”霍曜辰说。
杨言宁踱步看了看,便挑了两套素雅的冬服。
“这样就好啦?”霍曜辰问。
“是啊,可以了。”杨言宁甜声回答。
霍曜辰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环视了周围一周,这各色的衣服确实让他眼花缭乱,但他还是下了决定,边指着衣服边对着老板娘说:“那件红色的大氅,那件月白色的披风,那套嫣红色的棉服,那套粉紫色的冬衣,那套妃色的冬衣,那套翡翠色的棉服还有那两双牛皮靴子再加上刚刚姑娘挑的那两套一并给我包起来,送到聚义山庄去。”
“好嘞!”一听到聚义山庄四个字,老板娘就知道遇到了贵客,心下正是开怀。
“太多了吧!”杨言宁一直扯着霍曜辰的袖子,她知道霍曜辰从来都不奢靡浪费,他自己穿的也都不是锦衣华服,今日却给自己买了这么多昂贵的衣饰。
“一点都不多!”霍曜辰又对着正喜笑颜开的老板娘说道:“你挑几件适合这姑娘的手套,围巾,帽子一共包起来。”
“是是是,”老板娘陪笑道:“公子是在这付账呢?还是送到庄里再结?”
“就在这结吧。”
买完衣服天已将晚,二人取回了马打算回聚义山庄。可是杨言宁还是觉得霍曜辰刚刚买衣服的时候过于铺张了,虽然有一个男人这样大手笔的为自己花钱她很感动,但是她还是觉得他给了她太多,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做。
“怎么了?丫头,这样一路都嘟着嘴。”霍曜辰笑着问杨言宁。
“从没有见过你这样大手笔的买过什么,刚刚居然一口气给我买了这么多衣服,还有上次用宝剑换石头,多浪费啊!”
“为你买东西怎么可以说是浪费?”霍曜辰不以为然,“这些都是我应该为你做的,你好好接受就好了,不要胡思乱想,懂吗?”
杨言宁点点头,又说道:“可是,你对我太好了!”
“我说过了,为你做如何事都是应该的。”霍曜辰笑着,又习惯性地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
天已经黑沉沉地压了下来,正当他们经过一个巷口的时候,却听见巷子里传来斗殴的声音,两人都是古道热心的人,探头往巷子里一看,只见七八个壮汉在殴打一个瘦弱的少年,那少年只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破旧的衣服,大概因为长了身体又许久模样换新衣,那衣服只能遮到小臂,裤腿也遮不住小腿。
“你们在做什么?”霍曜辰厉声喝道。
岂料那七八个壮汉压根没有理霍曜辰,仍然自顾自地打着。霍曜辰看不下去,几步冲进人群中,几招就将壮汉打趴下。那少年见来了救星,连忙躲到霍曜辰和杨言宁身后。壮汉们被打退,虽然心有不服,但自知绝不是霍曜辰的对手,也不敢再反手。
“你们为何殴打这样一个瘦弱少年?”霍曜辰厉声问。
“是他先挑事的!”领头的壮汉回答道。
“你挑了什么事?”霍曜辰转头问那少年。
“是他们说话不算话!”那少年声音里带着不屈服的意味,“说好了我搬完一天的货,就给我一吊钱,现在干完活,天也黑了,他们却只给我半掉钱,我气不过,才与他们动气手来。”
“为什么只给他半吊钱?”霍曜辰又问那壮汉。
那壮汉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他年龄小,身板也小,力气也不大,干的活自然不多,怎么能拿一吊钱?”
“你胡说八道!”那少年仰起头叫道:“我身体虽瘦弱,但是我的力气一点也不小,我干的活和那些长工是一样的,你凭什么克扣我的工钱?”
霍曜辰听少年这么说,又问壮汉道:“他可有偷懒怠工?可有不听使唤?”
“没,没有。”只几句话,壮汉已经能感觉出霍曜辰并非一般人,已不敢得罪。
“那就把克扣的工钱还给人家。”
“是,是。”领头的壮汉忙从胸前掏出半吊钱丢向少年,才领着人跑开。
那少年收起钱放好,又忙向霍曜辰和杨言宁连连弯腰道谢:“谢谢二位恩公。”
“不必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杨言宁柔声看着眼前的少年。
“我叫叶渡,叶子的叶,渡口的渡,十四岁了。”叶渡将头抬起,赫然间却觉得呼吸漏了一拍,眼前的女子难道是天女下凡么?那娇美的容颜,柔和的笑容,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景象,从没有人这样对他笑过。
杨言宁也才好好地打量眼前这个名叫叶渡的少年,虽然面黄肌瘦,脸上也有些脏看不清楚面貌,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甚是狡狯,活像一只小狐狸。
“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就出来工作了,你的家人呢?”杨言宁又问。
“我是孤儿,因为没有钱吃饭,不得不出来做活。”叶渡回答道。
听见叶渡说自己孤苦无依,杨言宁的心不觉得抽动了一下,觉得他甚是可怜,问霍曜辰道:“身上还有钱么?”
霍曜辰知道她的意思,掏出钱袋说:“刚刚买了衣服,现下只有一些碎银子了。”
杨言宁便将钱袋交给叶渡,说:“银子虽然不多,但勉强能帮助你一些,你回去啊,买件新衣,买些粮食,再学一门正经的手艺,或者找一个正经的工作,好好生活。”
叶渡手握着钱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杨言宁一直对他笑着,他真是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春天的花海里。
“谢谢两位恩公。”叶渡呆傻着,还是只能说出这句话。
“不必谢了。”说着,霍曜辰与杨言宁翻身上马,驾马离去。
直到嗒嗒的马蹄声完全消失,叶渡才从杨言宁的笑容里晃过神来,一拍自己的脑袋,愤愤然道:“你这个猪脑袋,看到人家姐姐长得好看,竟连恩人的名号都不记得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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