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女掌门 第七十五章 天各一方(下)

作者 : 宛画

杨言宁的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有些话想说却还是憋在了心头:“可是妈妈,你可知道过去的那些年我有多难熬?因为你们不在,多少次我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多少次家长会我都要想尽办法和班主任请假?多少次要家长签字我都要自己代笔?多少次亲子活动的时候你们都不在?就连我来初潮的时候也是我同学告诉我要怎么做!我多希望你们能亲自去开家长会,听听老师对我的表扬,我生病的时候你们能陪在我身边,不是只叫哪个阿姨过来看看我!”

“我多想能和你们一起去郊野,一起去看电影,可是你们留给我的永远是这个空荡荡的房子,即使一年偶尔回来几次,也是那么匆匆而过。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坚强?除了物质什么也不需要吗?你们真的有这么放心我吗?偏偏我还永远都要在你们面前摆出一副懂事成熟不用担心的形象,我原来也以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因为你们是我的爸爸妈妈,我是你们的女儿。可是当我遇见霍曜辰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可以那样被捧在心尖上的,我也是可以任性妄为的,因为他什么事都会为我处理好,在我需要的时候一次一次赶来我身边,总不叫我失望!”

为了除去身上的恶臭,杨言宁在浴室了泡了许久的澡,等她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却听见外面有吵闹的声音,她往楼下一看,原来是田汐站在门口不知是和谁在说话,只不过田汐的语气不太友善,一副不让别人进门的架势。

“妈妈,谁来了?”

田汐还来不及回答,一个脑袋却从半开的大门当中冒了出来:“言宁,是我!”

“韩汶鑫?”杨言宁一怔,一年半不见他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但是消瘦了许多,本来就阳光帅气,现在那张俊俏的脸庞上似又多了两分成熟与担当。

“好了,人已经见到了,你走吧!”田汐再次下了逐客令,因为女儿的失踪跟眼前这个男生有关,所以田汐对韩汶鑫的印象一直很不好,更不愿意他再接触自己的女儿。

韩汶鑫露出了左右为难的表现,杨言宁见他的样子像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但她也知道田汐的顾虑,便说道:“妈妈,让她进来吧,我们不出去,在家里见面就是了。”

杨言宁和韩汶鑫便坐在二楼的飘窗上聊天,本来田汐很不放心,给他们送了点食物之后就一直站在边上不肯走,杨言宁再三保证不会有事,让她下去,田汐才一步一回头地到一楼去了。

看到田汐下楼,韩汶鑫才开口说道:“阿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我一点都不怪你。”不仅不怪,还很感谢,不然我怎么能遇见霍曜辰?

韩汶鑫一时语塞,这一年多来他一直都很自责,知道杨言宁回来了,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家的地址,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当面向杨言宁道歉,也再次向她的父母道歉。虽然田汐刚才还是一副不买账的样子,可是言宁好像很释然的样子,那么他该怎么说?

他仔细向杨言宁看去,一年多不见,她更加美了,白皙的面庞不染尘埃,那时觉得她是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可是现在怎么却觉得她像深夜里的月光,静静的撒下,可是那样的空灵,叫人猜不透。

“其他同学都怎么样了?对了,高考结束了,大家都到哪个大学?你呢?现在不是该上学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遥界和现代社会的时间是同步的,只是换算时间用的历法不一样,遥界算农历,现代基本算公历。她穿过去时是农历三月十四,遥界同样是三月十四,她穿回来时遥界那天是九月初十,这边也是农历九月初十。所以现在是农历的九月中旬,还是公历的十月底,韩汶鑫不在自己的大学好好上学,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我考上了本市的大学,我们班上的同学有三个复读了,其他的大部分都考得还不错,陈化和李立上了清华。”韩汶鑫答道。

“是吗?真得恭喜他们。”可转念一想,杨言宁又觉得不对,本市只有一个普通的二本大学,可是韩汶鑫的成绩当时是与陈化和李立不相上下的,怎么他们两个上了清华,他却留在了本市,难道这一年多,他退步了这么多?还是,另有隐情?想到这,她不禁问道:“你不是很想去北方的吗?怎么留在了本市?”

当然是因为你啊!韩汶鑫对于杨言宁的失踪一直不能释怀,这一年半里也都在寻找她,虽然也耽误了学习,但是他的底子好,头脑也聪慧,高考的分数确实不低,虽然上不了名牌大学,但是上一个重点的一本大学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韩汶鑫还是选择留在了本市上一个普通的二本大学,原因很简单——继续寻找杨言宁,他怕他离得太远,有什么消息他不能第一时间赶到。可是他却没有打算对杨言宁说实话,只是回答道:“你也知道我爸在本市有一个玩具厂,他一直很希望我以后能接手,既然这样我就留在这好了,还可以到厂里去实习,到时候上手比较快。”

杨言宁却是觉得不能相信,她在家长会的时候见过韩汶鑫的爸爸,他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暴发户,财大气粗,还有点目中无人,对韩汶鑫的管教也是十分严苛。当时的韩汶鑫一心想挣月兑他父亲的管束打算高三毕业后去北方上学,而且他也无心经营玩具厂,他明明是想要学医的啊!

“这一年半你到哪里去了?”这是韩汶鑫最关心的问题。

杨言宁一怔,怎么人人都要问她这个问题?可她偏偏不想说,她摇了摇头:“别问了,我不想说。”

“那好,以后我也不会问了。”韩汶鑫往楼下瞟了一眼,见田汐在厨房忙碌,便打算把今天最想说的话说出来,他握紧了拳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言宁,我有话想跟你说。”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当年在婀娜山上他也说过吧?难道他还不死心?杨言宁顿了顿,才说:“你说吧。”

“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这句话极尽轻柔,还带了几分恳求的语气。

杨言宁没有想过他会这么直接,而且是在这久别重逢后,她愣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你连我这一年多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网上不是有传言我被掳去做压寨夫人,还有人说我被卖给山窝窝里的农民做媳妇了,你也不担心这是真的?”

“我不管你这一年多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这些话在一年半前在婀娜山上我就想对你说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从分班以后,我就一直注意着你,成了你的后桌之后我都视线更是没有办法从你身上挪开。那天叫你一起去捡柴火,我是故意的,我有私心,我想跟你多相处一会儿,本来我只是想跟你多相处一会的,谁知道我看着你的样子竟然忍不住就想像你表白!”韩汶鑫说到激动处,眼眶不觉已经红了,天知道这几百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熬的!

“可是出了一个小插曲,我话还没有说出口,等我抓了野鸡回来之后你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你,我已经快疯了!当警方确认你是真的失踪了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都是我,要不是我有私心,故意叫你去捡柴火,你也不会失踪!”

“不要这样,我没有怪过你,真的。”杨言宁看着他脸上青筋暴起的样子,已经能想象出来这一年多来他是如何责难自己。

“这一年多来,我都没有放弃过找你,我动用了我爸爸的力量,在各个地方寻找你,一想到你可能已经不在了,或是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受尽折磨,我就心痛难当,我每个晚上都睡不着,只有吃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

杨言宁看他面色黯淡,而且形销骨立,就知道他所言非虚,没有想到她在遥界与最爱的人过着在天愿作比翼鸟的日子,而这边却因为她的失踪给这么多人带了不幸,她的爸爸妈妈也就罢了,没有想到韩汶鑫也是这样。

她想过韩汶鑫会自责,却没有想到韩汶鑫会自责到这种地步,她也知道韩汶鑫喜欢自己,却不知道他喜欢的这样深。她不免为之动容,说道:“从今以后,你不要这样了,好好生活,好好读书,我一直都很好!”

“真的吗?”韩汶鑫眼里的光彩异样,一把握住了杨言宁的手,痴痴地问:“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这不是因为愧疚,是因为一直以来你都在我心上!”

尽管韩汶鑫握得很用力,但杨言宁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她看见了韩汶鑫眼里的失落,但她只能忽视,说道:“其实在婀娜山上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出来你要跟我说什么了,我是故意打断你,让你去追野鸡的,因为我并不喜欢你。这一年多来,我一直生活得很好,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人生,我才知道什么是我最想要,我已经有爱的人了。以后,你就不要再执着了,既然上了大学,就好好学习,也可以找个互相喜欢的女孩子谈恋爱,我会永远把你当朋友。”

杨言宁这样说已经算是彻底拒绝他了,可是韩汶鑫还是不能相信,“你有爱的人了?”

“对,我没有骗你,在我有生之年,我会一直爱着他,等到我死了,我的魂魄也会继续爱着他。”她说着不禁眼泛泪光,曜辰啊,对不起,从来没有在你耳边对你说过这样的话,不管我们现在是怎么的一种距离,我的心始终跟你在一起,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到你身边去。

在我有生之年,我会一直爱着他,等到我死了,我的魂魄也会继续爱着他。这到底是怎杨一种情?韩汶鑫侧眼看着眼前的女孩,为什么她明明坐在自己身边,却觉得她隔了自己十万里远?她为什么哭了?那苍白的脸上淌着的泪水,又是为谁流的?他有些害怕,不自觉得已经把身下的座垫抠出了一个洞,他总觉得她会消失不见,他好想问,可是统统忍了回去:言宁,你不能留下么?

……

门窗紧闭,窗帘也被拉得严严实实,没有开灯,房间里面一片黑暗,杨言宁只抱着小腿坐在床上,电脑里面传来她单曲循环了很久的一首歌:“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

她无意间听见这首歌,她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她尤其喜欢前面两句歌词,因为她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了霍曜辰。

她痴痴地笑了一下,拿起手边的灵棒,问道:“灵儿,你为什么不亮了?打我回来之后你就再也不亮了,这是为什么?”

突然地她好像发了狠一样将灵棒丢到地板上,怒道:“破棍子!”

她往后一倒,整个人松松垮垮地躺在床上,看着黑暗的房间,以前她很怕这种感觉,可是现在她最喜欢躲在黑暗里。

从韩汶鑫来看过她那天起,她就已经准备好去找霍曜辰了,她亲自做了晚饭,和她的父母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她就拿着自己收拾好的行李,悄悄向婀娜山进发了。

虽然是婀娜山已经又变成禁山,但是政府也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不过是在容易上山的地方装了一些铁栅栏而已,但是这并不妨碍杨言宁寻路上山,她找了一个破损的地方钻了进去。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几番模索,才寻到路往山上走去。

要是一年半以前,让她自己上禁山,她是怎么也不敢的,但是现在她还怕什么,总归要找到路去遥界就对了,那个破白石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她在山里找了很久很久,本以为灵棒能给她些指引,可是灵棒却一直没有亮过,天快黑的时候才找到了当时她发现白石门的小土丘,可是怎么会这样?此时的小土丘只是一个光秃秃的小土丘,白石门呢?为什么没有门了?

她颓然地跑到小土丘之上,可是依然还是什么都没有,她哪里也去不了!

“门呢?门呢?门到哪里去了?”她气愤地在小土丘上跺着脚,随着她跺脚的频率,她的眼泪就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白石门为什么在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

她瘫倒在小土丘上,看着身下的泥土发愣,她多希望能有奇迹出现,白石门会就这样从地下升起,这样她就可以去找她的曜辰了。

可是她倒在小土丘上还没有伤感多久,她的爸妈就带着警察找到她了,她简直是被她爸她妈架着回家的。

之后,她又偷偷溜出门两次,都是去婀娜山上的找那个小土丘,可是依然没有看到过那扇白石门,并且不多久又都会被她爸妈架回去。

通过这几次的婀娜山出走事件,她的爸妈把她看得更紧了,她更加没有出门的机会,但是她现在最想的已经不是出门,她就是想知道为什么白石门会不见了,要怎么样才可以道另外一个世界去?

她在网络上搜寻过,可是关于遥界,关于云迹,关于离滨,是什么也查不到的。

“咚,咚,咚……”她的房门被敲响了,田汐的声音传了进来:“宁宁,你在干嘛呢?要喝牛女乃吗?”

“不用了,妈妈,我想休息一会儿。”杨言宁懒懒应道。

“好,那你休息一会儿吧。”田汐又离开了。

杨言宁有些无奈,自从她去了几次婀娜山之后,只要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间过长,田汐就会隔一段时间来敲敲她的房门,问她在干什么,或是要不要吃什么?

她隐隐觉得她的父母是好像怕她想不开,其实她是绝对不会想不开的,因为她要留着自己的这条命去见霍曜辰,不管再过多少年。

此时歌曲又开始重新循环了:“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

杨言宁跟着歌声慢慢哼了起来,心里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曜辰,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遥界,就是那最遥远的世界。

------题外话------

千万不要把这章当结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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