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镜 第七章 昔日之我死

作者 : 小时不知月

“父亲,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王烈向王真介绍所谓的“修仙者”之后,王真心热之余,又对父亲为何知道如此之多好奇万分,禁不住询问。

“咳,为父好歹也是三大世家家主之一,为父的见识,岂是你这臭小子比得上的!”王烈轻咳一声,轻敲了一下王真的脑袋。

“对哦,父亲。”王真模了模后脑勺,“修仙者的事情,知道的人多吗,为何孩儿从未听娘亲与大哥说起过?”

王烈思考片刻,道:“……想必其他世家的家主或高层应该也多少知道一些,你母亲与兄长却不知道,不过,找到合适的时机,向他们详述就是了……其实,我们知道修仙者的事情又能如何呢?从我们‘凡人’的角度来讲,修仙者与仙人、修仙者与修仙者之间或许有区别,但都是我们仰望的存在,对我们没有多大的意义。就比如,对为父来讲,只知道我儿以后会被人人仰望,那便可以啦!”

王烈看着王真,一脸的欣慰。

王真亦被深深的感染,是啊,修仙者也罢,仙人也罢,自己现在反正弄不清楚,只知道成为修仙者绝对没有坏处,只知道这样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以让父亲、母亲、大哥高兴,便已足够了!

“父亲,孩儿定会好好修习先祖留下的剑法,绝不辜负父亲与先祖的期望!”王真斩钉截铁的道。

“好!为父真的很期待我儿能达到什么样的境界!…….时间不早了,真儿,你回去吧。”

……

王真退出书房,王烈怔怔的望着门外,直到王真的身影渐渐消失。

相反的,今次见面,欣喜之余,他却有一丝莫名的落寞……

……从现在开始,王真会真正的长大,随着他踏上这条谁也不知道通往何方的道路,王烈已能隐隐预料到些什么……

上次一次入定便是七rì,事后得知的王真惊得无以复加,而想到醒来之后那种极端虚弱的感觉,更是不寒而栗。故此,王真吩咐仆从,每隔三rì,便要将自己叫醒、补充饭食。

王真的修炼之途,可以说是正式展开。

而数rì之后,王烈在正式的家族会议之中,主动提出家主的择选与更换一事,并言明,最好的办法,还是和先前一样,以武艺高低与长老会的意见决定下任家主人选。

王坤与王断几脉及数名长老会成员皆大吃一惊,浑不知王烈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王真摆月兑废物之名,虽然不能习武,但却可修炼“仙术”的消息,更是被王烈严密封锁,仅有王烈、苏月、王朗三人知道。

……其实,现在的王真与以往也确实没有什么区别。既不磨练身体,又不演练招式,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仍是整rì闭门不出,与族人隔绝,每rì的事情,就是盘膝坐在床榻之上,只在固定的时间醒来用饭。

王烈三人虽知王真是在修炼仙术,见此仍是啧啧称奇。而个中一切,只有王真一个人知道。

在五大限剑谱之中,先讲天地灵气的感应与获取,又再讲到,唯有感应到“法力”的出现,并积聚到一定的数量之后,才可以修习剑招。否则,所有的剑招犹如无源之水,俱不能施展。故此,会先耗费大量的时间,具体长短,则因个人资质而定。就算能用剑招之后,积聚法力也不可一rì荒废,甚至要更加频繁,因为,所有的剑招,都是由法力来支撑的,每用掉一分,便会减少一分,修仙者的每一分成就,莫不是从rì复一rì的枯燥的打坐之中得来的。

法力消耗的同时又在恢复,只不过,恢复的速度远小于运用法术之时消耗的速度,故此,创此剑法的先祖也猜想,或许真有某种境界,法力恢复能及上运用,法力循环往复、永不枯竭,到那时,才真是“法力无边”了!

普通武艺尚且讲究天长rì久、滴水穿石,更不要说修炼之道了。

王真深深知道自己的境况,故此夜以继rì,没有一rì懈怠,而足足接近两个月的时候,王真终于感应到了那所谓的“法力”。

那是王真除用饭之外,第一次在打坐之时睁开眼睛。

……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说不出“法力”到底是何物、何状,若非得说出来,那就是——它就在那里!就算只有一丝,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意念一动,如臂指使。

此后,王真更加确信,亦更加拼命!将用饭的时间改为五rì一次,每rì沉浸在那种法力不断充盈壮大所带来的快感之中,忘却了时间……

时光匆匆,王烈、苏月、王朗等对王真闭门苦修的事情已经从好奇变成麻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修仙?

转眼之间,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三人所能做的,唯有等待。

等待王真破关而出、一鸣惊人的那一天!

……

这一rì,王真自打坐之中醒来。

“……差不多了……”

王真低不可闻的喃喃道。

补充完饭食之后,王真命人取来长剑,这是王真自从修炼开始第一次不同寻常的举动。原来,在王真的自我感觉之中,体内的法力终于达到剑谱之中所述。而王真也下定决心,开始修习剑招了!

王真拿过长剑,见仆人兴致冲冲,知道这些年来苦了父亲、母亲与大哥,这仆人肯定是去禀告三人。

虽然充分信任五大限剑法,但转念之下,王真心道,到底能不能成功的施展出来,实际上现在自己还是有些犯嘀咕。自己每rì打坐修炼,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若是父亲母亲一来,自己只拿把剑胡乱比划,弄不出来什么东西,那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还有所谓的“仙术”就是个笑话了。不如等自己真的能使出剑谱中的招式,甚至运用熟练之后,再禀告通知父母不迟。

想到这里,王真喝住仆人,让其先不必声张。

待到仆人退去,王真拿起长剑,左右打量,翻转把玩一会,心中渐渐升起一股莫名的火热……

他名曰“修炼”,实则除了jīng神rì加清醒以外,外表看不出来任何变化。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这能证明自己两年来没有白费功夫的五式剑招上。

仙术啊到底是何模样呢?

“就让我王真来目睹一下吧!”

王真暴喝出声!

“五大限剑法之——烈火!”

……早在此次醒来之前,王真便已将五式剑招的施展方式烂熟于心。而五大限剑招的施展,又与寻常剑法大为不同。

剑,不再以利器使用,反像是一种媒介。剑招,不单以剑发动,更需配以口诀相辅。

往长剑之中注入法力,以剑的舞动,引动附近天地间的灵气!

“……来吧!”

随着王真的暴喝,体内法力狂涌而出!

长剑剑身忽的剧烈颤动,龙吟之声中夹杂着阵阵哀鸣!

“滋!”

长剑抖动更加剧烈,剑身之sè,已转为赤红!

“滋!!”

“……澎!”

长剑剑身忽的爆出炽烈的火光!

“哈!”,火光吞吐,吓了王真一跳。

空气因为燃烧而扭曲,火光映照着王真的脸庞,“哈!哈哈哈!”“我成了!”

“我真的成了!”

火苗自剑身之上向外狂涌吞吐,直护在王真身周数尺之外。

“仙术!”“这就是仙术啊!”

王真放声狂笑,直如疯癫!

那汹涌的火光,似在宣泄王真的心底之声。

——“自今rì开始,我王真,不再是废物啊!!”

王真内心激荡的无以复加,法力狂涌,举剑过头顶,改为双手持剑,以雷霆之势下劈!

“轰!”

烈火汹汹,齐齐向王真前方喷涌!

直如一面火墙!

……然而,接着,是一阵门窗爆开的声音……

“不好!”,王真忽的醒悟过来,“我这是在屋内啊!”

……

浓烟滚滚,王真灰头土脸的冲出房间。不待他吩咐,已有仆人发现此处着火,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站在院子里,王真看着仆人争相救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烈火”剑招威力如此之大,已出乎王真预料之外,整整一面墙壁已被火势冲坏,整个房间已经不能再用了。

初试剑招,首个遭殃的便是自己的房间,王真好气之余,心底却是无限的狂热与兴奋。仙术的威力,果真不同凡响!

王真望着自己双手,好像还在梦境之中,刚刚那一击,真的是自己发出来的吗?

……然而,下意识的一提法力,王真却惊得魂飞天外!

“……怎么会这样!”

——刚刚一阵宣泄般的狂舞,自己体内的法力,竟足足耗掉了五分之一!

犹如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这样的攻击,自己难道只能发五次?而且,耗掉的法力,更需要大量时间的恢复。

……这就是仙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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