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怎么来了?”顾攸宁故作茫然地看着顾惊澜,畏畏缩缩地迈前了一步。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顾惊澜见她小小的身躯在风中瑟瑟发抖,巴掌大的脸上竟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吓人,不由心痛万分。心知自己这些年的冷淡定是让女儿心里存了畏惧,遂放轻了声音问道:“莫怕,告诉父亲,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攸宁一愣,双眼随即很配合地泛起氤氲的雾气,纤细的声音蕴着哭腔:“女儿……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父亲了……”话音未落,眼泪就簌簌地往下掉,“今日,大姐邀女儿去天香楼,坐进马车后女儿觉得头晕就合上眼睡了一会儿,谁知睁开眼时,周围竟变成了荒无人烟的废地,女儿觉得奇怪,想让车夫停车,谁知那车夫竟不见了踪影。马车越跑越快,眼见就要摔下悬崖,女儿全无办法,只能从马车上跳下来,这才捡回一命。”
顾惊澜顿时明白了顾攸宁脚伤的由来,暴怒之余,心中溢满了自责与愧疚的情绪。
“委屈你了。”顾惊澜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清冷的黑眸中迸射出骇人的光芒,“你且放心,今日的事,为父一定会查个明白。”
顾攸宁颤颤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担忧地问道:“大姐可回来了?今日这车夫是大姐雇的,她有没有出事?”
“她可好的很!”顾惊澜冷哼一声,转而对顾攸宁缓声道,“你先去歇着吧,一会儿齐大夫会来帮你看脚伤。”
顾攸宁看着顾惊澜认真的神情,心里不禁犯起了迷糊。就今日来看,顾惊澜对她的关切没有半点作假,显然是在意她的。但为何之前的十几年来却对她不闻不问,非等她闹到他面前了,才知道疼惜她呢?
始终想不出答案。
而与此同时,城西的丞相府中,同样有一人在为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而费神。
清风习习,夜空下海棠盛放,衬着冷月湖光,绽出幽幽的白蕊。一身紫衣华服,在湖心亭前凭栏而立的,正是当朝左相容珩(heng)。
他的周身仿佛披了层冷月的银辉,在如水的月光下,侧脸的弧线安静美好。
倾城如玉的凤眸微垂,长睫适时地掩住了眼中的神色。他眺望着眼前的平静的湖水,对着身后的人语调微扬:“方才你说,她只是在天香楼坐了半日?”
朔风毫不迟疑地点了头:“回丞相,是的。”
“那后来她去了哪儿?”
“去了将军府。”朔风继续回道,“属下已打听清楚,那位姑娘正是顾将军的嫡女,顾攸宁。”
顾惊澜的嫡女?脑中霎时间闪过一个怯弱娇小的身影,除了容貌有几分相似,其他的包括神情、气场、身手无一能对应的上。
容珩幽静深沉的眸中泛起一丝疑惑,转瞬即逝。良久,唇边漾起一抹捉模不定的笑意:“朔风,给荣公公捎个信。就说,太后娘娘生辰宴会的宾客名单,本相想再核对一遍。”
朔风的眼眸疑惑地闪了闪,会意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