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天 第六章 时间

作者 : 孽虚

窦天德的药园处在方圆派中的一个角落上,平时窦天德便不喜与人交际,加上其对外宣布闭关锁园,是以林立凡虽然来的时间不短,可是真正见过的内门弟子,却是一个没有。药园中四季如chūn,草香花艳,仿似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虽然这些花草未必算得上什么绝妙的灵草妙药,但是比起凡世间的野草之类,却是好了不知多少倍。即使不能生吃增加灵气,但是用来炼制丹药之类,倒是颇多可以入药的品种。

如此良辰美景之下,林立凡对于窦天德出关,着实担心了几天,好在窦天德长老似乎闭关的时间颇长,丝毫没有出来的痕迹,林立凡在一连担心了几rì后,便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将此事淡化,虽然每rì看着两边成sè明显不同的药园,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但是一rì三餐按时按顿,每rì修炼雷打不动,白rì浇花施肥兢兢业业,如此一来,生活上竟然颇有了一种怡然自得的逍遥。

修行虽说逆天而行,却又最是讲究顺其自然,林立凡处在这样安定的环境中,每rì里心情愉悦,虽偶有惦记窦天德什么时候出来将自己赶出去担心,但那也只是偶才有之,平rì里绝大多数时间,却最是洒月兑不已。

在整个药园当中,只有白天黑夜之分,没有四季之说,加上林立凡身边没有可记时间的东西,每rì只能看着rì头升起落下、落下升起,虽然每rì同样无奈的看着两边不同的药草,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尽管他更加勤奋的浇灌饲养花草,属于他的这一半药草花卉,却是一rì不如一rì。

不过这时林立凡已经顾不得这些了,窦天德如此长时间不出来,一方面固然使他明白了修真的不易,另一方面却也使他放心了不少。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立凡将自己的注意力,慢慢的转移到了自己的修真炼道上来了。

并不是他突然开窍,想要认真的探寻那长生不老、与世永存之道,实在是他修炼的功法,不知为何,突然多了一些令他觉得很有必要仔细研究的变化。

“万法朝圣诀”自林立凡进入方圆派以来,便rìrì不停的勤奋练习,尽管每rì只是晚上的一些时间,但是天长rì久积累下来,其修炼的天数,也已经不是一个小的数字了。

从初始时的一个呼吸一瞬间到一个呼吸在十二小时上定格下来以后,林立凡又不知疲倦的,将这法诀进行修炼,在修炼的过程中,他已经没有了修炼不修炼的想法,就如同每rì必须睡觉一般,林立凡已经将修炼这套简单的法诀,当成了自己自然而然的、每rì必做的事。

林立凡初始修炼之时,一呼一吸之间,虽然在时间上渐次延长,但是在其体内,却是没有任何变化,直到将一呼一吸定格在十二个时辰后,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方才感觉到体内沿着呼吸的路线,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股细不可查的东西,这股东西随着自己的一吸,慢慢的沿着奇经八脉,像一个婴孩蹒跚学步一般,速度缓慢的行走一遍,在自己一呼的时候,却又自己循着经脉,慢慢的回到体内。而在自己呼出的气体中,却有一股体内原本的杂气,被这股东西轻而易举的顶了出来。

每rì如此,林立凡本来已经习惯。一rì他翻找自己从杂物组中带来的东西时,无意中翻出了以前在杂物组时,分发下来的修行小册子。林立凡打开看时,方知自己此时竟然已经感应出了灵气。

而每rì在其体内随着一呼一吸活动的那股东西,正是所谓的灵气。只是这股灵气太过细小,相对于其体内异常宽大的经脉,无异于杯水车薪,是以林立凡虽有感应,却是不以为然。

杂物组发下来的小册子,虽然修炼功法只有简单的第一层,但是里面关于修真的叙述,却着实不少。修真之道,首重天资,天资佼佼者,修炼时再辅以灵丹妙药,其进度可rì近千里,前途不可限量。而资质低下者,却是穷其一生,也可能连炼气境界都难以突破。而修炼一道,最是消磨时间,只有长年累月打坐炼气,方才可rì积月累之下,进军更深领域,是以修士也有炼气士一说。

即使资质佼佼者,如果没有天材地宝灵丹妙药者,一生中苦苦修炼,也只能在筑基初期境界上下徘徊。穷其一生,也难以再进寸许。

而资质之说,虽有多种说法,最为大众的,却是观其经脉,因为这里面的度着实难以把握,是以笼统的说,如果经脉较细者,便是资质较高者,经脉越细,说明此人修炼体内灵气就更加容易,往往也可早rì筑基成功。当然凡事无绝对,如果经脉太过细小,则连灵气都难以存储,却是无法修行了。

而林立凡的经脉,却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万千人中,经脉宽大者尚不足一,以他此时的经脉宽度,想要按照传统的修行之法,一步一步的排除体内杂气,换成相应的灵气,一层一层下来,恐怕不等到了炼气前几层,就已经垂垂老矣。所幸‘万法朝圣诀’将整个经脉划作一体,摒除了传统的一层一层的修炼方法,虽是修炼起来没有明显的进度,但是此法讲究的是一呼一吸之间,包容万象,等到将一呼一吸的时间控制在十二个时辰之后,便是此法诀第一层功成,至于随后还有哪些标志,由于从来没有人修炼过,却是无从得知了。

林立凡每rì辛勤,虽然只是夜晚修炼一次,却正好符合了‘万法朝圣诀’不可躁进的修炼总纲,累次渐进,循序而行,逐渐将一呼一吸的时间,控制在了十二个时辰的定数,如此在每rì的修炼中,只是感觉到自己体内细微的灵气流动,由于不甚明显,对于他自己,也是不甚清楚的。

而机缘巧合的是,自从来到窦天德的药园后,林立凡每每修炼功法时,不知不觉中,竟将其药园中草药的灵气吸收了不少,‘万法朝圣诀’不仅名字特殊,其功法修炼,越到后来,就越有其霸道之处。

而此处药园中虽然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低级灵草灵药,然其对于此时林立凡的修炼,却是正好适用、助力甚多,须知林立凡此时的修炼,因为只有自己在暗中模索,是以还只是处于最低等的聚气阶段,一旦灵气来的过于凶猛,不仅会使得其根基不稳,甚至走火入魔,也是极有可能的。

此处药园灵气虽少,却在于其如涓涓细流,润物无声,使林立凡在不知不觉中,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从而为以后的修炼,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弯路。

理清了这些东西,林立凡脑海中关于修行之路,虽然还不甚明确,但是也渐渐的有了一些眉目。杂物组下发的小册子中,除了这些修炼的基本内容外,还配套了一种使用灵气的方法,叫做导引术。

顾名思义,导引术便是将体内灵气通过术法导引出来,不仅可以用来防备自身,还可用来攻敌伤人,林立凡在最初试了几次而不可得后,便熄了将灵气引出体内的念头,一门心思放在自己法诀的修炼上,每rì在晚上的固定时间里,进行着一呼一吸的修炼。

chūn去冬来,尽管在药园中没有四季的更迭,然而时间还是按照既定的轨道,悄悄的流逝。药园中泾渭分明的药草,犹如壁垒分明的半壁江山,对峙rì久。

林立凡开始时还担心受到窦天德的责骂甚至被赶出药园,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仅将此事慢慢的放下心来,即使面对另一名药童张辽偶尔间的挑衅,也是不甚搭理,此时的林立凡,已经慢慢的完全沉浸在自己功法的修炼上。

没有四季更替,没有外人打扰,rìrì犹如隐世dúlì,枯燥带着些许的自得,不知不觉中,林立凡体内的灵气,在经历了初始毫无反应,渐而零星点散后,慢慢的开始稳步增长起来,虽然不甚明显,然而持之以恒,其体内的灵气,却是开始稳步增长起来。

时间,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中,再次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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