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夏紧紧地抱着自己,试图驱散些许的害怕,犹如胎儿在母体中的蜷卧的姿势,身体瑟瑟发抖,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无助与迷茫。这样的思夏显然是让人心疼的,霍去病有些自责,有些担忧,他想起那个老大夫说的话,“这位姑娘是受了重大刺激才导致的昏迷……”定是我的口无遮拦让她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想这姑娘晕倒在那么偏远的林子里指不定遇到了什么,我还提这些事做什么,公主府这么大还留不得这么个小姑娘吗?去病将榻上的薄毯取下披在了思夏的身上“我……你……你不要坐在地上,虽说刚入秋,地上寒气重,你刚醒过来要是又染了风寒可怎么办啊”霍去病的举动让思夏有些诧异,她能清楚的看到少年眼中的担忧,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竟然担心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身体的反应快过了思维,当第一滴泪水划过脸颊的时候思夏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把旁边的霍去病吓了一跳,手伸出来又缩回去,实在不知怎么办的他竟然一坐在了地上默默的看着她。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都说爱你不如陪你。夕阳的最后一缕阳光打在两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明明一个哭的跟小花猫似的毫无形象,另一个在阳光的衬托下犹如神邸,却有种淡淡的温馨环绕在二人身旁,仿佛相处了很久很久。刚走到门外的白芷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公子怎会在此?姑娘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是哪里不舒服吗?大夫就在后面赶紧让他看看吧。”“你快快将她扶起来吧,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把她给弄哭了。”说罢霍去病搔了搔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让泪眼朦胧的思夏看了个正着,让她“噗”地一声笑了起来,这一笑让霍去病像丢了魂似的呆住了,不算漂亮的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眼睛却因为她的笑而弯成了两个小小的月牙,忧愁未去却又喜上眉梢,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他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老大夫为思夏把了脉,细细的诊断了一番,确定她确实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需要静养,开了几幅活血化瘀和补身子的药便离开了,白芷送大夫出府,房间里自然又剩下了他们两人,相对无言,场面显然有些尴尬,霍去病生怕又说错了话显得有些拘谨,看的思夏一阵好笑,顿时明白是自己刚才的反应吓着他了,思索了半响开口道“我叫思夏,秦思夏,你可以叫我思夏。”“是思恋的思,夏天的夏吗?”霍去病问道,“嗯”“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起名字的人一定很爱夏天吧?”“我不记得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影影约约的记得这三个字,我想应该是我的名字吧。”思夏笑的天真,可他却看出了忧伤,竟然她不说,他便不问,“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安心呆在这养伤,等伤好了我们再想办法,你先好好休息,赶明儿我再来看你”看着思夏躺下,霍去病转身走了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听到关门声,思夏睁开了眼睛,眼中仍是迷茫却多了坚定,她一直都明白哭只是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它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说不害怕是假的,她读了十几年的书,她会弹古筝,会画画,会书法,但是人心险恶,她不会武功无法自保,如果无人庇护便只有两条路,为人妾,为人妓,她不想变成那样的人,公主府是个不错的选择,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来,想了半天的思夏终抵不过睡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大亮“姑娘,姑娘你醒了吗?”白芷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呼喊道,思夏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只见她穿着湖绿色的裙衫,端着一盆水放在了桌上,湿了个帕子朝她走来“姑娘虽说身子不好,但饭总不能不吃啊,我帮姑娘洗漱一番喝点粥垫垫肚子吧。”走到思夏跟前的白芷作势要帮思夏擦脸,却被她有些尴尬的躲开了,进而又看着白芷解释道“我不习惯别人帮我洗漱,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罢思夏接下白芷手中的帕子自行擦洗起来。在思夏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忙于工作没能陪在她身边,所以当她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学会了独立,努力的照顾好自己,直到遇到了程浩之,思夏才享受到了被人照顾的滋味,想到程浩之思夏的心像被无数的针扎了一样的痛,从小的青梅竹马,就那样的背叛了自己,誓言誓言,果真是有口无心。调整好情绪的思夏被白芷搀扶到桌边,喝了些粥,将大夫开的药一口吞下被刚进来的霍去病看见“不觉得苦吗?竟然一下子全喝进去了”“良药苦口,况且慢慢喝才会更苦”“你倒是特别,别人喝一口便叫苦,非要甘草蜜饯不可,你倒好这么一大碗喝下去面不改色的。”看着霍去病嫌弃的表情,思夏只觉着好笑,这大名鼎鼎的少年将军该不会怕吃药吧。“你怕吃药?”“才不是呢?我怎么会像你们女孩子一样”说罢将头向上一仰,有些率真可爱,思夏心中一暖,真是个可爱的小子。霍去病今日本就有事在身,一直放心不下思夏便过来看看她伤势如何了,见她没事便也放了心,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