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惊天霹雳般炸开,惊得梦七脸色一片煞白,颤抖着举起右手,“你……你……”
林潇容定定地望着她,亦喜亦悲道:“是我。”
梦七本也是聪明伶俐之人,不过是片刻功夫,她就已经将其中关窍想了个通透。转瞬间,恢复了正常神色,嘴角一扯,露出个嘲讽的笑。
她抬手擦了擦溢出的血丝,直起身,苦笑道:“我一直在想,我们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如今,可不都知道了。”
林潇容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冷冽答:“所以我会救他。”
本应极度衰弱的梦七听闻这话后以手撑地,挣扎着爬了起来,挪向棺木处,修长白皙的指尖一点点抚过棺木,动作轻柔地像是在安抚最心爱的宝贝,“我该叫你姐姐?可是我不甘心呢,同样是母亲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你出生后被她养在身边锦衣玉食,我却四处辗转,安稳难求,为什么你与那傻子琴瑟和谐,而我与他却受尽生离死别……”
极缓慢的语速,极清晰的话语,她的衣衫在刚才的争斗中凌乱了许多,那背影在诉说这幽幽之语时更显单薄。
“你欠我……你和母亲欠我太多。”梦七凄怆地笑了,那笑由最初的嘤嘤小调到最后的肆意泼洒,那尖刻悲怆的笑声充斥在屋内,使暗月不由觉得心头发慌。
林潇容提步上前,右手按在她的肩上,面无表情道:“你错了,我不欠你。”
“不欠?”梦七的笑声戛然而止,歇斯底里道:“如果不是那傻子!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说药性只是暂时的,好让他再不能阻止找那个老女人的报仇,我没想到啊……没想到会把他害到这个地步……”
林潇容一手捉住她四处挥舞的手臂,一手点住她的穴道,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好!了!”
一旁的暗月会意,快速将小榻上收拾干净,顺便将梦七安置在上面。
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她瞟了瞟林潇容——见那传说中极度不靠谱的人果然正非常不靠谱地靠在石壁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手中不知什么掏出来的一枚玉佩,做沉思状,喃喃道:“这说来话长啊……”拍了拍脑袋,惆怅不已,“这到底要怎么说呢?……”对上了暗月询问并好奇的目光,“你说我该怎么说呢?”
暗月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坚强道:“属下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林潇容眼眸暗了暗,打量了会榻上被剥夺了话语权的梦七,像是下定决心般,“你该知道,你我的生母是江月门的前门主。江月门世代以血脉为尊,到她一辈时,子嗣凋零,嫡系只有她一女。所以她是唯一一位以女子性别登上门主之位的。”
“而江月门之所以让人忌惮,是因为数百年来相传的门主内力,前任门主过世前会将内力传给下任,历经数十代的积累,这内力成为整个门派的最大保障,也是门主的标志。”
“不过……”林潇容顿了顿,理了理思路,“那内力是纯阳之功,从未传承给女子,所以也没人想到我们的娘那身子根本承受不住。后来不知道是哪几个混蛋给她出了注意,让她将功力反噬压制于身体一处,借机传出去……”
闲闲地叹了口气,无视暗月听故事那专注的表情,好一会才继续道:“说白了就是生个孩子,把那些反噬过给孩子。”
毫不意外地看到梦七眸中闪过的惊诧,“她终是决定采用这个法子。用了假的身份,选了我们的爹,却不曾想真的爱上了他。刚发现怀上孩子时,爹偷偷养的外室挺着肚子来哭诉,激得她心灰意冷进了佛堂。”
以最平静的语气说着一件仿佛根本与自己无关的事,时不时还要发表下观点,“你说我们的娘,是不是特别傻?若是你我遇见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抿唇想了想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能性,她摇头甩掉那些奇怪的想法,接着道:“后来的事你也猜到了。她发现怀的是双胎后,选择保你,舍我。”
这具身体里原本的魂灵,那个虚弱的孩子承了反噬,生下不过数月,就已药石无效,撒手人寰,即使她的穿越给了这身躯二次生命,也不得不受亏损所致的心疾折磨数年。
“所以……”林潇容想了想,觉得自己说得该是很清晰了,遂做第一部分结案呈词,“我不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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