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司马知南看着苏晨,不过两个礼拜没见,她却瘦得脸都小了许多,眼睛也因为瘦而显得大了,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味道。
“苏晨,你搞什么啊,被顾瑾言虐待啊?怎么比我还瘦,你这样让我节食节得很没成就感!”苏晨避重就轻地说:“你这么瘦还节食?”
司马知南看得出她的精神不是很好,神情有点呆滞,看得司马知南自己都有点心疼,之前见她还好好的,就半个月光景,怎么比她因为拍戏,连续一个星期加起来只睡了十个小时还要憔悴?
她们刚好走过一间食肆,正好是中午时分,司马知南趁机说:“不如我们就在这吃?”
“你不怕别人认出你了?”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最近没我的什么事啦,大家都喜欢看那个清纯玉女,我这种过气的老太婆,狗仔队登我的八卦也不外乎是瞄上哪个金龟婿、耍大牌拍戏迟到、威胁导演改戏分什么的,我都看多苏晨不想司马知南再这么自怨自艾,她点点头,走进那家食肆。
可就在门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从她们身后跑过,冒冒失失地不小心撞到了苏晨,撞得苏晨晃了晃,差点跌倒,还好司马知南一把拽住。
那个女人似是很赶时间,她回过头来,对她们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抱歉。”司马知南推了推滑下鼻梁的墨镜,嘴里埋怨,“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反正又没摔倒,算了。”她们走进门两步,又遇到刚刚险些撞到苏晨的女人,她着急地跟另一个气质美人说话,“Fay,原来你已经到了,吓死我,我还以为把你弄丢了,那营运长一定会杀了我的。”Fay摘下墨镜笑了笑,“顾瑾言到了?”
那个女人说:“到很久了,就等着你,来,这边。”Fay跟着那个女人的脚步走,淡淡笑着,“我虽然常驻美国,久不回国,但也不至于会找不到路啊。”司马知南听着她们的话有点愕然,她回过头看看苏晨,“她……那个叫Fay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又响起对话声,是两个女人说八卦的对话。
“那个叫Fay的女人好漂亮哦,好有气质。”
“是啊,不然怎么能把营运长迷得常往美国跑?总公司跟分公司里稍微有点资历的人都知道,营运长每次飞美国都在那边待上个半年,就是为了地。”
“咦?真的?那……营运长不是结婚了吗?但是他太太好像不是长她那个样子吧?”
“呵呵,男人嘛,娶回家的当然是家世好的、让人羡慕的罗,不过最喜欢的是不是娶回家的那个,这就说不准了。”
“哎呀,别说那么多了,我们赶紧进去吧,这个Fay也真是的,认识路就说一声嘛,害我们那么多人出来找她。”
那两个女人从苏晨她们身边经过。
司马知南听得火冒三丈,她就说苏晨怎么就变得这么憔悴,原来是遇到小三了!她看着苏晨在沉思的侧脸,心里闷得想耍咬人。她不假思索地拽着苏晨的手,追着那两个人,苏晨吃了一惊,拉丁拉她的手,“你要干嘛?”司马知南满脸怒火地说:“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小三,遇上了绝对不能姑息,我是在为民除害!”苏晨现在的身形比司马知南还要瘦一点,再加上司马知南在气头上,力气更是大些,苏晨拉不住地,只能看着她扭开包厢的门把。
包厢里所有人都看着两个突然闯入的女人,其中一个好像还是影星Sima?
司马知南毫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一把甩开苏晨拉住她的手,走到Fay的面前,“你知不知道女人做什么都可以,婊子和妓女都可以,但就是不可以做小三?当人小三没有好下场的,就像你现在一样!”司马知南快手拿过桌面上的红酒杯,往Fay的脸上一泼。
Fay来不及闪躲,红酒泼得她满脸都是,酒液顺着脸部线条滑落下来,滴在了衣服上。顾瑾言赶紧起身,拉开情绪激动的司马知南,“你别在这里闹事。”司马知南一甩手,“你管我。”挣月兑他,又要去Fay那里。
苏晨没想到司马知南会这么激动,她赶紧上前拉住司马知南。
顾瑾言把Fay护在身后,他伸手挡住司马知南,却在推攘中,不小心推了一下司马知南。
司马知南往后跌,苏晨在她身后承受了她所有的重量,往后摔去,头部“咚”地一下藏到了包裹了椅布的椅子上,椅子边缘撞上了她的额头。
苏晨被撞得发晕,眼前黑了一片,半天都起不来。
晕眩中有人把她抱起,她能感觉到那人熟悉的气味,有着她最依恋的安全感,她想睁开眼看一看,可眼皮渐重,意识渐沉,最后她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苏晨躺在自己的卧室里,房门发出微响,有人刚走出寝室。
她闭了闭眼,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没过多久又有人进来,坐在了她床边,苏晨睁开眼睛,“哥,你怎么来了?”苏黎看着苏晨有点樵悴的脸,“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回家跟我说?苏晨,你知道你怀孕了吗?”苏晨微愣,整个人呆呆的。
苏黎见她精神不是很好,也不跟她多说什么,“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们再说。”苏晨拉着站起身就要离开的苏黎,她有点着急,“哥,我……”她急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哥,这孩子我不要……”苏黎蹲下哄着地,“好,你别急,你先好好休息,无论你怎么样哥都护着你,你别怕。”苏晨点头,她伸出手,飞快地把眼角的泪水擦去。
苏黎帮她盖好被子后走了出去,她又沉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再一次醒来。
卧室里的小沙发上,顾瑾言静默地坐在那里。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黑暗,他的表情苏晨看不清楚,只感觉得到他身上有种似是悲伤的沉重情绪。
他说:“苏晨,不要孩子,我们就离婚。”苏晨看着窗外,心情却是莫名的宁静,“好,我们离婚。”顾瑾言还没从妻子有了他的孩子的喜悦中平复,就被告知这个孩子不会诞生,他一手覆在眼前,闭着眼苦笑。
顾瑾言,你看,一直只有你拽着不放手,你们之前的感情都是你死缠烂打换来的。
他叹了叹气,算了,放她走吧,十年,什么都够了。
结婚是一秒钟的事,离婚似乎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把让律师保管的离婚协议书拿去办一办,没过多久,他们便从夫妻变成了前夫妻了。
苏晨把她的东西都打包好,搬回了苏家。
当初这间房子是作为新房才添置的,如今两人已经离婚,顾瑾言自然是不会在这住了,他搬到了他早前添置的一间别墅里住,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晚饭也就直接回顾家吃了。
他跟苏晨离婚这件事,家里人也知道了,顾母也没有像骂顾瑾瑜和姚格丝儿戏离婚那样骂顾瑾言,她只是叹着气摇头。
顾女乃女乃知道了,跟顾母的反应差不多,她半靠坐在床上,盖着薄被单,看着坐在她身边的顾瑾言,她在叹息,“女乃女乃以为你们俩走了这么久,兜兜转转的还是走到一起,是你们两个人的缘,可是原来都是女乃女乃在勉强了,哎,感情事是最勉强不得的。”
“女乃女乃,别这么说,是我让你忧心了,是我不孝。”顾女乃女乃叹气,她摇摇头,“是女乃女乃老而不尊,女乃女乃身体健健康康,就是想看你早日结婚,所以女乃女乃称病骗了你们,害你们白担心一场,还给你指错了姻缘,是女乃女乃的罪过祸害了子孙,女乃女乃心里愧疚啊……”
“女乃女乃,别这么想,不是你一直瞒着我们,是我们一直瞒着你,你称病后的不久,我们便知道了这是你跟姚格丝一起演的一场戏,只是想让我结婚,要女乃女乃古稀的年纪还为我这点琐事担忧、谋划,我才是愧疚。”顾瑾言顿了顿,又说:“即使女乃女乃不向我暗示,我也会作这样的决定,我心里属意的人是她,娶的自然就是她了,没跟她过上一世,是我跟她的缘分不够,怪不得谁。”顾女乃女乃笑了,“哎,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只是顾着我这老太婆的颜面……”跟顾女乃女乃说完话,顾瑾言走出客厅,把衣服穿上。
顾母从厨房走出来,刚好看见他想要离开,连忙对他说:“瑾言,不在这吃了午饭再走?”顾瑾言扭头望着站在门口的顾母,“不吃了,公司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司马知南从洗手间出来,把要化验的东西递给等在一旁的护士,护士接过以后就离开了,剩下司马知南一人慢慢在走廊上行走。
那天苏晨晕倒后,她马上打电话给苏黎,苏黎少有的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她平常做事再过火、再任性,他也会容忍她的,但这一次事关苏晨,别说是他,就是她自己都想掮自己两巴掌,特别是后来知道苏晨怀孕了……如果那天苏晨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跟苏黎交代?她的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她慢慢在走廊上走着,经过一间诊所时,因为门没有完全关闭,而让声音从一点点的门缝里飘了出是韩酌的声音,“顾瑾言,你要是再虐待你的胃,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你的病。”
“那你一次给我开一打这样的胃药就可以了。”韩酌很无奈,“你知不知道你再这样下去,没过五十岁,你的胃就跟八十岁老伯有得比了。”
“要活到八十?我就一个人,太长了吧。”韩酌已经对他无语了,不过看在他离婚不久,情伤未愈的份上,不跟他计较那么多。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我还很忙,有很多病人的,耽误一点时间,今晩就要晚一点才能见到我老婆了。”门打开了,司马知南看见一段时间没见的顾瑾言,第一感觉是他瘦了、脸色差,不过他要是红光满面、长不少肉的话,她可能会忍不住一巴掌打过去。
当初她得知顾瑾言和苏晨离婚时,她就气得冲去顾氏大楼找顾瑾言,想要把他暴打一顿,还是苏黎把她拦住了,说什么这是苏晨的决定,可她一点都不信。
顾瑾言见到司马知南也有点诧异,他朝司马知南颔了颔首。
司马知南以前跟他的关系还不错,可因这次他跟苏晨的事,她对他抱有很明显的故意了,“顾氏的营运长也病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顾瑾言忽略她的语气,“多谢,有心了。”
司一一知南拨了拨头发,“我当然有心,不过你应该没有吧,听说顾氏下一季的目标不是一般的雄心壮志啊,一点都不像一个刚经历失败婚姻的男人做出来的事。”
“谢谢夸奖,那是因为感情只是影响了我的心情,没有影响我的智商。”
“是吗?在我看来你的智商已经变成负数了,难怪你不知道苏晨为什么不要你的孩子。”司马知南看着顾瑾言微怔的表情,她心里得意,总算能给他点教训了!
她把墨镜戴上,“对了,你那个堂妹Fay,拜托请她别整天让全世界都以为她是你的红粉知已,这让我们这些明明知道她是“远亲亲戚”的人觉得很恶心。”她说完就一扭一扭地扭着好看的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