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和风舜戆是上个时代的枭雄,你为了辅佐一个明君打败了试图成为霸主的风舜戆!”畲泺寒的语句阴冷无比,而且敢直呼的名字,可见她此时内心对风舜戆的怨恨不只一点。
国师长叹一气,说到:“是啊,我虽然战胜了自己的亲弟弟,可是我的心却从来没有落地过,总觉得心里少了什么。风舜戆也是一个刚性之人,虽败在我的手上,却睁着一双不愿意认输的眼睛对我狠狠说到‘别以为你赢了,就算当上霸主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已经安排好人来摧毁你设想中的安乐世界!’现在想来,他又是何苦呢?”
“啪!”畲泺寒愤怒的拍桌而起,强大的掌力把桌子拍塌了。畲泺寒眼中投射处愤怒无比的目光,看着令人惧怕,她从嘴里吐出讲个愤怒的字,“暴君!”
国师大吃一惊,想去扶一下畲泺寒安抚她的情绪,但是却不敢,在那里朝畲泺寒伸出手后又收回,诧异的问到:“泺寒姑娘你……”国师因为恐惧连称呼也客气了几分。
畲泺寒看着国师,说:“你真的以为他没有这么做吗?你真的以为他没有步下棋子吗?那么你觉得本应死了的我为什么还活着?”
国师又吃了一惊,恍悟般说到:“难道说他当初送你去玄没国就是为了……”
“没错!就是为了利用我来给风綮胤得到凌雁心法的机会来完成他那所谓的宏图大业!”畲泺寒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愤怒,但是说话时那怨恨激愤的表情已经暴露了她此时濒临崩溃的内心。
国师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说到:“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父亲和母亲去玄没国的那一次就已经……”
畲泺寒冷笑了起来,像是之前她一个人神游到一边一样,现在的她也很不负责的神游到一边。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她还是可以理智的分析和推断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想着那个本已经知道,但是却残忍百倍的现实,畲泺寒握紧了拳头。
那个印象中和蔼可亲的笑容,那个宽容待人的男人,还有实际上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卑鄙的有着让人厌恶的野心的男人,到底哪个人是真的?
“因为我们没办法了,所以只能靠你们了。”
那个时候那句充满心疼的话语,指的就是利用自己来完成那个让人生厌的所谓宏图大业的吗?!
这一切是多么的讽刺,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所有人疼爱着的;一直以为就算来到自己身边的人是造化弄人,但是自己还是幸福的;一直以为就算人生再怎么悲戚,但是还是有人疼爱着自己,总有人默默疼爱自己;一直以为他把自己送到玄没国是为了更好的让自己成长;一直以为他当初是为了自己着想才让自己离开速归教;一直以为……
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太过天真!
宽容爱人的伯伯什么的,温柔大度的男人什么的,善良爱人的教主什么的,全都是骗人的!自己从一开始不过就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而且还是拿来完成肮脏的统一大业的棋子,一颗低贱卑劣的棋子!
风舜戆,你好狠的心啊!
国师没有注意到畲泺寒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在那里叹了口气,说到:“没想到他竟真的狠心,明明知道你会不幸还把你推进这残酷的深渊中,他怎么丝毫没有想过,你还是个孩子啊……”
“噗!”畲泺寒急火攻心,喷了一大口鲜血,她没有再听国师说下去,转身离去。
“泺寒。”国师喊了她一声,往前有去拦住她。
“你闪开!”畲泺寒一声大喊,朝国师打去一掌,凌厉的掌风带着冰化成冰块的空气朝国师打过去,国师正面抓住畲泺寒的手,“泺寒你冷静点。”
畲泺寒怒不可斥,“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让开!”说着反手挣月兑国师,朝国师的下盘攻去,国师提起右腿让开,左腿克制住畲泺寒的行动,正当他打算用右腿封住畲泺寒下一步的行动时,畲泺寒低身下滑离开国师,转身朝国师的背后跺去一掌,国师急忙运用深厚的内力形成强大的力量圈保护自己。畲泺寒见跺不下去,当即使用玄幻之术瓦解国师的保护,紧接着一掌结实的落在国师背后。国师被震得向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看,畲泺寒站定收起玄幻之术。看着畲泺寒长发飞舞的样子,国师突然停住了。
仿佛突然间看到了那个十多年前遇见的那个她,那时的她也是这样,一张写满愤恨和不容商量的小脸绷得紧紧的。
“如此乖戾的眼神……”国师的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我说除非踏着我的尸体你才能出去呢?”国师问。
“那就杀了你!”畲泺寒回答得一点也不犹豫,像是急于噬血的恶魔一般又冲了上来。
国师不慌不乱的应战。畲泺寒的攻击虽然迅猛,但是杂乱无章,虽然攻击性很大,但是命中率不高。对付这样的畲泺寒,也许别人会很吃力,但是对久经沙场的国师而言却是易如反掌。一点好处也没有得到的畲泺寒像是失去了理智的兔子一样疯狂乱抓,过于狠毒的招数让国师不再可以轻易应付。国师眉头深锁,说到:“走火入魔。”
如果死在一个走火入魔的人手上,国师一定觉得很可耻,而且,他并不想死。“泺寒,你不能怪我。”国师说,避开畲泺寒的锋芒,抓住她的双肩让她背对着自己,接着右手控制住畲泺寒,左手贴在她背上往她身体里运气。
“啊!”畲泺寒发出痛苦的喊声,身体因为强行散出内力而向后仰着。
国师愣了一下,“不是走火入魔!”正在国师惊奇得时候突然一个人从窗子飞进来,快速的从国师受伤抢走畲泺寒,同时运掌驱散畲泺寒体内超负荷的内力。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当国师回过神来的时候畲泺寒已经月兑离失常状态疲乏的跪倒在地。
看到来人,国师诧异不已,“风綮胤!”
风綮胤完全无视国师,去扶畲泺寒,“你没事吧?”
“你滚开!”畲泺寒一声愤怒的咆哮,甩开风綮胤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明明是愤怒的话语,但是风綮胤却看到了畲泺寒眼里的泪水。
有一句话说难过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还没有什么事,一旦被别人问起就会全盘崩溃。
面对风綮胤突然的问候,在无数伤感事情的重压下,那颗玲珑心碎得支离破碎的现实,那个还十几岁的弱小心灵完全崩溃的现实,终于月兑离畲泺寒的强忍显露出来了。
“寒……”风綮胤试图去抓住畲泺寒,抓住那个没有依靠的,消沉的畲泺寒。但是,现在的畲泺寒却离他越来越远。转身离去的畲泺寒就像是弋邪,就算怎么想留在身边,但是他却更快的离开了。之前是弋邪,现在,是畲泺寒吗?
“寒!”风綮胤追上去拉住畲泺寒。
畲泺寒侧目看着风綮胤,冷声说到:“放手!”
风綮胤突然说出了一句很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话,一句颠覆他以前形象的话,“不,打死也不放。”
畲泺寒听后抓住风綮胤的手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把风綮胤摔在地上,并一脚踏上风綮胤的胸脯,畲泺寒恶狠狠的问:“你也早就知道这一切了是吧?既然同为利用我,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风綮胤不反抗,他也诚恳的回答:“不,我也是看到弋邪的那块玉佩会和你的共鸣之后才知道这一切的。”
“那么之后呢?知道你自己完全在贯彻他那残忍的心愿后你不是也没停手吗?你和他根本就是同一路人!”
“我不是!”风綮胤大吼,站起来抓住畲泺寒的双肩,“我不是!你别忘了我也是被他利用的人之一啊!正是因为不认可他的做法,正是因为不想继承他的信念,所以我才要开创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未来!不放弃任何人,不丢下任何人!”
“你骗人!”畲泺寒甩开风綮胤的手,向他咆哮到:“如果你真的不会丢下任何人,那么为什么从来不去找我?你知道我刚去的时候有多少次跪在冰冷的世界里祈求你出现在我面前,可是你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你有试图来找过我吗?你没有!”
“我不知道你还活着!”风綮胤大吼,强大的气场镇住了癫狂的畲泺寒,他继续说到:“我知道现在说什么漂亮的话都没有用,可是,畲泺寒,你要是信得过我,跟我走,我发誓除非我风綮胤死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丢下你的!”风綮胤这回没有像刚才一样抓着畲泺寒的肩膀,毕竟他不是柯秋风,她也不是瑾。他们两个,是同路人,同样一种想守护住自己想守护的东西的可怜人。风綮胤就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向畲泺寒许诺着这虚无缥缈的未来。这看起来很不负责任的许诺不知道能不能给已经崩溃的畲泺寒一个薄弱的依靠,让她找到哪怕一丝不记恨这个世界的理由。
从见面时得那个浅浅的拥抱开始,风綮胤和畲泺寒就注定是彼此最无助时的依靠。
美丽的注定相守,无关风月。
畲泺寒眼中的泪光快速消退,她在那里静静的立了一会儿,突然问到:“弋邪走了?”
风綮胤呆站在那里,弋邪走了这件事就算是对四大护法自己也只说是派他出去了,一个早就离开巫阕山的畲泺寒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碰见弋邪了?可是自己离开之后几天奔着这边来了,难道说畲泺寒比雪羽夫人还善于推理吗?可是完全没有线索的事畲泺寒是怎么推理的?难道……
风綮胤试探性的问:“你知道关于弋邪的事?”
畲泺寒点头,“书库里有记载说弋邪是已故南陵国大将的儿子,还是战神一族韩克拉玛的后人,我加上其他的事情推断出来的。”
风綮胤顿时急了,“这些隐秘的资料都是放在暗室里的,你是怎么进去的?”
畲泺寒无辜的回答了一句话让风綮胤在承认她确实有常人的智慧的同时瞬间恢复了本性。畲泺寒的回答是:“墙里面的那间原来是密室。”
风綮胤冷冷的盯着畲泺寒看,丝毫没掩饰的杀气瞬间包围那个像是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犯了大错一样的畲泺寒。风綮胤说到:“果然我还是想杀了你。”转身离开。
“哦。”畲泺寒平静的应到,转身随风綮胤离去。
“等一下。”国师喊住畲泺寒,但是她根本没有理睬他。国师只好试图动手拦住畲泺寒,不料畲泺寒突然飞出两根白绫把国师给捆住。
由此可见,畲泺寒现在穿的还是唐宁宁的衣服……话说她就没有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比如唐宁宁的衣服是有颜色的哦~
话说酷爱白色的畲泺寒穿了这么久的漂亮衣服是不是其实应该有很多被人骚扰的故事呢?不过她最近还真是心力交瘁,已经狼狈到不注意穿的衣服了。
畲泺寒问被缠住的国师,“我不记得和国师有深到在你这里留宿的交情,国师甚至不惜动用武力让我留下来,难道是有什么不一样的现实怕泺寒离开后发现吗?”
莫名其妙被畲泺寒讽刺了一下,国师这才觉得想留下畲泺寒个错误,于是就乖乖道歉,“我只是想留下畲泺寒姑娘再喝喝茶,姑娘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每当这时候正常人的反应是把白绫收回来之后离开,可是畲泺寒是真的懒,于是把袖中的白绫撕掉,转身离开了。
冷清的庭院更加落寞,国师在那里抬头望着根本没有一点星光得天空,突然就笑了,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话。
“棋子吗?”
离开了国师后畲泺寒和风綮胤行走在春意盎然的大地上,恢复了本性的两个人没有之前那么多的话语,一路走来都是静悄悄的。
就这样,孤独的王者和寂寞的公主相对无言的一起走了一段时间,一直到浪中原后才改变了这个看着让人恨不得翻页的相处模式。
外面是瓢泼的大雨,破庙里面是两个相互推卸说谁去找柴火来生火的两个人。
“外面下着大雨,不可能有干的柴火,不去。”风綮胤说。
“不是柴火的问题,我是让你去找可以生火的东西。”畲泺寒说。
风綮胤无奈的说:“能生火得东西难道不是柴火吗?”
“当然不一定,只要能点燃就可以了。”
“你是不是真的脑子缺根弦啊?”敬爱的教主大人最近显得有些焦虑,在告枢国那边是还满口“我不会丢下你”之类的豪言壮语,但是现在刚聊了几句就发火了,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对畲泺寒发火。不过相信既然泺寒姑娘的常识不是很好,所以有第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的。
“你心情不好。”畲泺寒说,就算是关心别人的话从她嘴里出来也是带着一种“你这种心情影响我了,赶紧改过来!”的任性和绝情。
风綮胤死鸭子嘴硬,没承认,“我没有。”
“有。你没有笑。”畲泺寒淡淡的说,之后问了一句,“是为了弋邪还是为了瑾?”看样子畲泺寒很理智的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要强且傲娇的教主大人依旧不松口,“我是一个经常笑的人吗?”
畲泺寒摇头,“不是。但是你现在心情不好。”
教主大人已经被畲泺寒这肆意妄为的态度给惹得有种分分钟拔剑杀了她的冲动。但是,作为一个理智的形象代言人,风綮胤克制住了内心的狂野,但是他还是没有承认这点,“我没有。”
“你有。”畲泺寒说,在风綮胤拔剑之前补了一句,“去找点柴火。”
怒不可斥的风綮胤提起畲泺寒,“畲泺寒,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哎呀,好大的雨,被淋湿了被淋湿了!”真蓝说着话走了进来,一抬头……
全场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我路过。你们继续。”真蓝悻悻的说,转身就要走出去,之后突然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于是立刻又转身回来,尖叫到,“放开冰雕!”
风綮胤被真蓝撞见之后本来要放下畲泺寒的,现在听到真蓝这么一声尖叫,条件反射般又把畲泺寒提起来了。
“寒!”柯秋风破门而入,看到风綮胤要杀畲泺寒的误会场景之后立刻就冲了过来。风綮胤看到柯秋风来势汹汹,本能的把畲泺寒往别的地方一扔,和柯秋风对战起来。
倒霉的畲泺寒不知道算不算是罪有应得,被风綮胤给扔到破庙的后面,摔下去之后扬起了一阵灰尘。
“冰雕!”真蓝跑过去,看到安然无恙的畲泺寒跪在那里看着地上的的碎木板若有所思。真蓝以为畲泺寒被摔伤了站不起来,焦急的跑过去问到:“冰雕你有没有怎样?有没有伤着哪里?”
畲泺寒回头看了真蓝一眼,问到:“这些木板能当柴火烧吗?”
真蓝:……
姗姗来迟的河南义众人一进破庙就发现柯秋风和风綮胤打得难分难解,河南义看得哈哈大笑,不仅没有帮忙反而调侃起柯秋风来,“柯,叫你和真蓝去找个避雨的地方,你该不会是和风綮胤为了这间破庙打起来了吧?”
料理玩告枢国那边的事,柯秋风和河南义一行人班师回朝,没想到竟因为避雨和风綮胤撞到一块了。
柯秋风回答道:“我来到这边的时候看到风綮胤正要杀寒。”
河南义心中大喜,问道:“寒也在这里?”
唐宁宁听到畲泺寒在这里,而且柯秋风对畲泺寒还如此上心,不由得羡慕嫉妒恨,想把畲泺寒杀了的心都有。
沐君律、白禹歌和单于天因为先带领大部队士兵回去所以不在这里。小美女和夕雾也很惊喜畲泺寒在这里。夕雾问到:“那现在公主在哪里?有没有受伤?”话音刚落,畲泺寒和真蓝各抱着一捆木柴出现了,畲泺寒看了一眼正在打斗的两个人,无视掉,自己到一边点火去了。真蓝害怕殃及无辜,于是上前劝阻,劝人技术很差的真蓝再一次用一句正常人想不到的话让他们停止了。“哎呀,你们别打了,再打下去别人还以为你们两个名花有主的是为了冰雕打起来的呢!”
畲泺寒看到他们停止后相信她一定很想问一句,“为了我打起来很可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