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念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眨巴着眼睛。
她抖了抖湿透的身体,无声地抹了一把脸颊,然后甩掉手心黏糊糊的茶叶。
这种时候,除了忍气吞声,迟念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并不想和一个受害者斤斤计较。
许唯一捏紧了手中的空杯子,她的气息很急,凌厉的眼神却早已被雾气包围。
只要一想到自己昨晚被个臭男人给糟蹋了,许唯一就恨不得直接掐死迟念一了百了,但最后,她还是压住了怒气,冷冷吐出一句:“进去做事!”
迟念焦头烂额地走进办公间,她觉得冤枉,却又百口莫辩。
发生这种事真的让人很无力,就好像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样。
一姐肯定想杀自己的心都有了,迟念哀叹一声,模了模湿漉漉的脸颊,莫名就有些后怕——幸好这只是茶水,而不是浓硫酸!
但是,当迟念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才发现许唯一真的是对她很仁慈了。
她那小小的隔间就如同重灾区一般:资料文件散落一地,有的已经被撕毁,变成了废纸;办公桌被红油漆画花了,地上也浇得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电脑屏幕一片漆黑,却不停地冒出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滚”字,很快就将屏幕占满!
这一切,像极了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迟念左右环顾,平日里有说有笑的同事们此刻正自顾自埋头工作,完全当自己是透明的一样,没有一星半点的关心,她呆呆地站着,只觉得心都快要凉透了。
她以为步入社会那么多年,已经差不多能习惯人性有多么的残酷了,但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迟念心底积筑起来的那些柔软,还是被击打得溃不成军。
所有人都在为许唯一打抱不平,甚至用上了这种过激的方式,却没有人会去想一想,其实迟念也很无辜。
这时,杨青青又幽灵一般地飘了过来,她拍拍迟念的肩膀。
迟念转过头,对上杨青青充满歉意的眼神,她刚想问怎么了,对方却先开口了:“念念,要不,你、你辞职吧……”
“青青?”
杨青青握住她的手,脸色非常的难看,“念念,这里的人都站在一姐这边,合起来要对付你,准备把你赶走呢!”
“你都看到了……”杨青青把她拉开一步,可是迟念的鞋底还是沾到了油漆,“你怎么呆得下去啊?”
迟念哑口无言,眼皮不停地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竟会遭到这样的待遇?
“是、是她们让你来告诉我的吗?”
“念念,对不起,我也是迫于无奈。你离开公司,对大家都好。”
迟念的耳膜沉痛,悲凉地笑了笑,人在逆境中,总能看清某些人的嘴脸。
“念念,你别难过。俗话说,柳暗花明又一村,你很快就能……”
“迟念在吗?我找迟念!”
杨青青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嘹亮的男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