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尔格仰天大笑,是讥讽也是嘲笑,讥讽她的自以为是,笑她的不自量力,在獠族萨蒙将军与他所向无敌,就算其他的部落也没有能与他们两人对抗的,更别说是个瘦弱娇小的女子。
就算她奋力伤了他那些手下,也不代表她能伤到他,更别说是击败他了,镜月的女人都太易碎,这个可以供他玩弄一阵子的了。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抡起手中的大锤,就向她砸来,后退两步,堪堪闪躲开,雪地被砸出一个不浅的大坑来。
月华一惊,此人的力气巨大无比,不可硬来,只能智取。
几个跳跃,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随后身子前倾,举着短剑猛地冲过去,娄尔格也立刻挥舞着大锤抵挡,可她并没有硬碰硬,当剑磕到大锤的同时,之神下滑,找准他和斧锤之间的空隙,狠狠的踢向了他的下巴。没料到她竟如此灵活,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生生的挨了她一脚。
娄尔格有些恼羞成怒,丢出左手的兵器,改抓住她的脚踝,右手的大锤用力的向她的双腿砸去。
月华连忙单脚用力,弹开几寸,堪堪闪躲,在慌忙中金钗掉落在地,刚好被斧锤砸得粉碎,要是慢上几分,金钗就是她的下场。
吓得云阳一身冷汗,刚想上前,房檐上再次跳下十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他再次抬头,房檐上站满了弓箭手,拉满了弓对准他们,只要他们动一下就会被万箭穿心射死。
回头看了看诸葛无极,后者正若有所思的转动扳指,云阳的心渐渐沉了下来,皇上应该不会舍弃月儿的吧,可有几个皇帝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最关键的时候女人就是被抛弃的棋子。
他刚要动,却被无极阻止了,“她不会有的事的。”
无极幽深的眸子闪着光,嘴角微微的上扬,她不会有事的,他看上的没有任何人能抢的去,不过,她锋利的爪子得磨一磨了。
月华双手支地,另一条腿狠狠的踹向他的肘部,就听到一声脆响,娄尔格的左手顿时变形了,紧握她的脚踝不放的手也松开了。
“啊——”
他愤怒的大吼着,血丝瞬间冲红了双眼,举起铁锤毫无章法的打了过去,月华还没来得及起身,他的攻击一波紧跟着一波的打过来,她只能在地上连连翻滚,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的大坑。
身后就是一座假山,让她无路可躲,她急中生智将头上的金簪摘下,向他掷了过去,可却被耍的虎虎生风的大锤弹开。
娄尔格这时已经气红了眼,根本没有了理智,手中的兵刃轮的又重又狠,眼看就要砸到她了,月华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月儿!月儿!”
云阳想冲上前去,却被一干侍卫拉住,动弹不得,只能挣扎着嘶吼着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咯啦一声,很明显是打断骨头的声音,但攻击没有停止,依旧一下接着一下的袭来,可她并没有痛的感觉。
“唔···”
月华的耳边一声闷哼,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颊上,心中突然涌上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围绕她的气息是那么的熟悉,那么温暖,就算没有睁开眼睛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母亲···”
映入双眼的是母亲瘦弱的身子将她困在假山之中,为她抵挡了那一下又一下的攻击,左面的胳膊无力的下垂,左手不住的抽搐,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嘴角的血一滴滴的滴落。
月华发狂着想推开她,却被她喝住了,夏玲儿眸中的写满了坚定,颤颤巍巍的道:“月儿···月儿乖,母亲···母亲以你···为傲,无论、无论你是谁···”
“母亲!啊——”
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她声嘶力竭的喊着。
也不知是娄尔格打累了,还是被她的声音吓到了,月华抓住这个空档,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抽出匕首,抱起母亲,疯狂的冲向了那些黑衣人。
房上的弓箭手拉开弓对准她,月华挥舞着匕首,小心的护住母亲,身子灵活的穿梭在刀光箭雨中,为了不让母亲受到颠簸,她尽可能的一击致命,要是母亲有个万一,就算让他们碎尸万段也不足解心头之恨。
她招招致命,毫不留情,一双血红的杏眸怒视一切,如同地狱爬出的玉面修罗一般,身上散发着足以将他们淹没的杀气和冷漠,就算负伤也依然犀利。
云阳也发了疯似的与她里应外合,杀出一个出口,月华将夏氏交给他,并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再次冲向那些不速之客。
这时候战王也赶来了,命人率先制服房上的弓箭手,然后再奋身加入战斗,娄尔格也把月兑臼的手臂按回了原位,举起大锤向他冲来,他早就想会会镜月有名的战王诸葛无轩了。
无轩抽剑抵挡,刚想攻过去,月华却快他一步,在一对铁锤中穿梭,娄尔格双锤交叉着打了过来,她一跃而起,站在他的肩上,一对匕首深深的插入对方的肩膀。
“啊——”她大喊了一声,紧握匕首向下用力,娄尔格的一对胳膊就生生的被割了下来,浓烈的腥味已经快让她失去理智。
痛的娄尔格满地打滚,鲜血流了一地,其他的黑衣人也被制服了,月华刚想给他致命的一击,听到云阳的呼喊声,连忙踉踉跄跄的走到夏氏面前。
夏氏看着浑身扎满了箭,伤痕累累的女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勉强的扯开了嘴角,她一直都知道月儿已经不是从前的月儿了,可现在的月儿更像她的女儿,她也更加喜爱现在的月儿,她是个无用的母亲,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平静的生活,只能让她为这个家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母亲,母亲,月儿来了,月儿来了,没事的,没事了!月儿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月华连滚带爬的来到夏玲儿的面前,扬起暖如六月阳光的笑意,拉住夏氏的手安慰道。
可颤抖的声音和不住发抖的双手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云阳微乎其微的摇摇头,就算输入再多内力都无济于事了,母亲骨头几乎都已经粉碎了,他泣不成声了的扭过头去。
夏氏的七窍开始一点点的渗出血丝,视线开始模糊,努力的凝聚着目光,拉住一双儿女,想将他们身影深深的刻在心底。
“月儿,阳、阳儿···听、听娘说···离开、离开这里,远远的离、离开,娘···娘不想让你们也走上了不归路,等···这事平息、平息了,带着你父亲他们走的、走的越···”
夏氏的声音渐渐变小,目光失去了焦距,月华和云阳急忙大声呼喊,可她已经听不到了,被月华紧握的手也无力的垂下。
云阳嘶吼着捶着地面,是他无能,没有好好的保护母亲和妹妹,为什么?为什么?他才刚和母亲相见却又要分离了,相府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夏氏闭上双眼的那一刻,月华突然变得安静了,泪水却从来没有断过,一语不发,只是紧紧的将夏氏的尸体搂在怀里。
无极让人将止了血的娄尔格压了过来,无轩的冷着一张脸站在他的一侧,皇上这次定是有什么预谋,不然不会如此淡然。
无极点了他的几个大穴,让他动弹不得,别有意味的道:“舒儿打算就这么放过此人吗?杀母之恨难道就这么算了?”
云阳双眼通红的想开口说什么,脚踝却被什么东西打了,又看到战王闭上了眼睛,强咬牙忍着怒意站在月华和逐渐冰冷的母亲边上,鲜血一滴滴的从指缝溢出而不自知。
“既然你不说话,那朕就替你做主了。”
无极的食指在娄尔格的心口处画着巴掌大的圆圈,每划一圈,后者就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心口处也开始渐渐下陷。
他画的圈越来越大,随着他手指的移动,娄尔格胸口的肋骨全都碎成粉末了,前胸就像一层布,弱不禁风,甚至能看到心脏的跳动。
在场的人都被震撼了,包括娄尔格自己,感觉他的心脏就在眼前跳动,经脉依旧连着,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诸葛无极隔着自己的前胸,一下下的轻抚他的心脏。
“啊···啊···啊——”
无极厉眼一扫,小德子立即上前点了他的哑穴,“只要舒儿点头,朕就将他的生死交予你的手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