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月华看着台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深思着,现在的事情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白鸽的出现无疑不是给她利用的机会,这个机会很利于之后的计谋。
她故作为难的看了看无极和两位王爷,无极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鸽,不协调的感觉再次从心底升起,深邃的眸子不禁眯了起来;无影一副不理世事的低头饮茶,只有无霖双眼含恨的紧盯着白鸽不放。
“月华小姐,你就不要开清英的玩笑了。”月起身道。
“就是就是!清英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无霖忙站在她身边添油加醋。
白鸽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毕恭毕敬的跪在无极面前,“皇上,还记得太上皇寿宴那日答应臣女的吗?”
一样的样貌,一样的声音,但唯独气质不同。
无极冷冷一笑,“朕记得,当然记得,婚姻自由选择,选来选去,第五小姐就选择了皇都的首富,不知你父亲是何意思?”
白鸽一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月华,后者轻叹一口气,她一惊,立即道:“臣女的事情由臣女自己做主,皇上忘记了吗,臣女要的是婚姻自由选择权,他人不得干涉。”
无极上下打量着白鸽,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朕不干涉,不过,那也要舒公子同意才行。”
月华顿时觉得他的话似火别有用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十分适时地上前两步,“你我身份差距甚大,清英还是希望月华小姐能够迷途知返,离开才好,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玩笑罢了。”
“哪有女子会拿自己的清白和名誉开玩笑?我的手里有圣上的旨意和打擂的号码牌,容不得你抵赖!”白鸽笑道。
月华还想在说什么时,又一道声音插进来:“既然有人参加,算上我一个也无妨吧。”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女子头戴金簪,身穿红衣摇曳生姿的走过来,嘴角挂着魅惑的笑意看着台上的月华,有意无意的摇晃着手中的号码牌。
“相信舒公子定不会反对了吧。”
她看着红丽凤眸中满是算计,心中有些怀疑,是不是父亲或是哪位兄长将自己的计划透漏给他了?但自己也没有把握他到底是帮她还是害她。
“舒某反不反对不要紧,重要的是皇上和两位王爷是否同意。”
无极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没有言语;无影心中的算盘打得噼啪乱响,算计着怎么才对自己是最大的得利;只有无霖有种杀人的冲动,怒气冲冲的骂人,却被无影一把手拦下了,只得坐在椅子上干瞪眼。
见没人言语,无影笑道:“既然有人来打擂,何苦拒绝呢,再说人凭本事,又不是看家事。”
他的一句话道中台下女子的心,来的多半都是官家不得宠的庶女或是小户人家的女子,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女子,谁会参加这种打擂招亲呢。
白鸽不悦的看着红丽,后者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漫步买上去,将琴摆放在台上,白鸽也不甘示弱的让人将自己的琴摆放在他的身边。
两人不约而同的谈起风靡一时的曲子,就是那日寿宴的月华演奏的梁祝,优美的曲调和动人的旋律无一不让众人心旷神怡,让人侧耳倾听,但唯有月华眉头深锁,现在她关心的不是这场闹剧如何收场,而是如何怎样才能让无极减少戒心。
刚刚的每一句话都好像都在暗示着什么,却飘渺好似云烟什么都无法捉住,让她心里十分不安,做了这么久这么多,他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倘若如此没用,他就不是诸葛无极了。
一曲终了,围观的群众都纷纷叫好,月华却一直在揉着眉心,几位上宾似乎都在等着她的裁决。
“月华小姐怎么没有拉小提琴?若是演奏它的话,定会出众的,可如今和红丽姑娘相比真是相差甚远啊。”她的话有些刻薄,让身边的几位男士都咂舌。
白鸽听她说完,委屈的双眼含泪,“清英你怎么这么说,我在寿宴上的伤还没好,你不能这么对我······”
“既然来这里,月华小姐不能仰仗着家室和各种理由找借口,真材实料才是。”月华讽刺道。
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嘲笑她在寿宴上靠父亲才能够一曲成名,在台下的人都听出她的意思,无一不扬起讥笑的,在台下窃窃私语起来。
又羞又恼的白鸽想说什么,对上月华冰冷的眼神,一怒之下将琴摔碎,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红丽,拂袖而去。
无极若有所思的看着离去白鸽的身影抿唇一笑,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果然发现什么了吗?
比试依旧如火如荼的继续着,不过不在按照红丽的剧本,而是完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第二项比试审美眼光,通过第一关的女子要在二十根金簪当中选出一枝做工最精细最昂贵的,若那只簪子的平分超过五就算过关,若是没到五就淘汰,这一轮又落选了近乎一半的人数。第三项是比试珠算和管账,给他们每人一个算盘一本账簿,账簿里的有着二十处不同的错误,能找出十处以上的可进行下一轮比试,其余的一律淘汰。第四关则是亲手绘制玻璃茶器上的图案。
待到最后一回合比试的时候,台上的女子只剩四个:刘富商的三小姐刘娉婷、吏部侍中陈东的庶女陈碧桃、一个美艳的西域女子宜兰和红尘楼的红丽。
月华想说什么,却被无霖捷足先得了,“不要以为闯到了这里就可以稳坐舒夫人的宝座了,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
话虽是对四个女人说的,眼神却紧盯着红丽不放,他知道,清英时不时就会上红尘楼找这女人,一掷千金只为见她一眼,虽不愿意,可却打破自己在清英心中形象,只能隐忍着,终于抓到机会,还不狠狠的警告一番。
月华淡淡一笑,把玩着茶杯,“既然王爷都如此说来,几位小姐就说说各自的想法吧。一如舒某所说的,选不选的上都有重礼相赠,就算几位是为了礼金而来,在下也不会食言。”
陈碧桃虽说是庶女,但也见过不少的场面,率先上前两步翩翩下拜,娇声道:“舒公子虽只为商却才华横溢,年轻有为,短短数月就创造了重重奇迹,碧桃佩服不已······倘若公子不嫌弃碧桃庶出的身份,碧桃绝对有自信成为公子的贤内助。”
说完满脸娇羞的看了她一眼,退到了一边。
无极看向月华扬起一抹邪笑,发现后者也在看他,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有了默契,侍中的官职虽说不高,却也比商人尊贵许多,若是没有人指使,陈碧桃就算再不得宠也不会说出如此卑微的话。
刘娉婷也迫不及待的上前下拜,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笑着道:“陈小姐何以说的如此卑微呢,娉婷岂不是更不值得一提了!娉婷只是小商户的女子,没有雄厚的背景,身份也低下上不了大雅之堂,可商户的妻子该做什么却一点都难不倒娉婷,娉婷曾代替祖母打理账目长至三年之久。”
她的话说的很清楚,要比家室和身份只要是个官家女子就能比过她,但她独有的经历是谁都无法比拟的,最适合当商人的妻子了。
月华手中的茶杯盖一下下的轻碰着杯沿,心中冷笑,诸葛无影选的人真是无法挑剔的,冷静,理智、思路清晰,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会选刘娉婷当做妻子。不过此人既是诸葛无影选的,那么陈碧桃是谁的派来的呢?
宜兰缓缓上前,声音犹如黄莺低鸣,余音绕梁,“宜兰是平凡的女子,略懂医术,志远不在理帐,只求家宅平安,夫君身体康健,宜兰就被无他求了。”
看似平凡,却暗藏玄机,没有一个平凡的女子能顺利的闯过她布下的关卡,宜兰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你!你想说什么?有话快说,没事快滚!”无霖不耐烦的指着红丽道。
后者凤眼低垂,微微上前两步,定定的看着她,“不侍王爷不侍君,一心只求痴心人。”
“切,你求痴心人也不知道痴心人求不求你,”无霖不满的小声嘀咕着,见月华白了他一眼,才继续道:“光要求清英对你痴心,你有对清英如何?”
红丽再次垂眸,淡淡道:“天若不老,此情难绝。”
月华神情一滞,苦笑了一下,明明同一句话,给她的感觉却如此不同,上次她感到的是一股暖流,感动、欣喜和对未来的绝望;而现在只让自己觉得难过,她与他的心现在的隔阂如此之深,也许,今世她只能被他利用了。
无极不悦的眯起眼睛,刚想说什么却看到小德子挤进人群,快步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的动作一顿,思虑片刻站起身来。
“还记得朕说过的话吗?朕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无极俯身在她身边道,说完便拂袖而去。
月华苦笑着闭上了眼睛,他既然想要利用自己,那她岂能不给他这个机会呢,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血雉,分别给陈小姐和刘小姐一套顶级的玻璃茶具,外加一套最好的首饰。”
言下之意就是陈碧桃和刘娉婷都落选了,而红丽才是真正她要等的人。
无霖和无影都有些失望,只是失望的内容不同,前者失望的是她身边有了女人,后者失望的是自己安排的人没有中选。
“这个月的二十五日是良辰吉日,舒某定会八抬大轿十里长歌迎娶你过门,兑现当日的承诺。”月华淡然的起身离去,一点都没有该有的喜悦。
红丽本想拦下她,他办这次擂台招亲的目的的确就是想在她身边,可以利用她周围的关系,更多的还是想驱逐她身边的臭虫,她失望他可以理解,不过来日方长,对她,绝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