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脉春秋 第四章 下手

作者 : 老职员

夜深人静,西王城物华天宝,人口繁育,生意兴隆,只有在后半夜才有一丝宁静。

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蔽,只露出几缕微弱的冷光,洒在西王城中。

一个黑影在屋顶飞快的穿梭,好像足不点地,凌空御风而行,最后落在一个大院的屋顶。

这座府邸宽阔宏伟,富丽堂皇,有数十间房屋,正是西王城少城主连炳文的宅邸。

那黑影正是西王城总管,西王连城过的大弟子岳浩瀚。只见岳浩瀚此刻手提一个漆黑的箱子,约有一尺见方,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他俯在房顶,碎步轻走,不发出一点声息。少城主连炳文府内虽然也有需要护卫高手,但是岳浩瀚功力深厚,脚下轻柔,谁都没有发觉。

岳浩瀚瞅准一间房子,猛地一跃,jīng准地踩到了屋脊之上。他早就查探清楚,这间房屋便是连冲及所居之地,房内只有他和nǎi妈二人。

岳浩瀚打开黑sè匣子,从里面拿出一物。只见那物黑毛亮爪,弓背长尾,原来是一只猫。他将猫放入院子里,然后从匣子里拿出一个包了鱼汤的油纸包,啪的一声,砸到了房门上。

那黑猫在院子里转了两圈,问到鱼腥味,便去舌忝房门,舌忝得几下便没有了,恼得开始用爪子挠门,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黑夜里听来显得十分诡异。

过了一阵,屋里的nǎi妈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对着外面骂了两句,然后点起了油灯,推开房门查看。

那猫见有人出来,连忙退开,刺溜一声窜进了旁边的墙角。

nǎi妈心里不忿,披上衣服,手里拿着木棍,准备出来驱赶野猫。

见nǎi妈从房门里出来,岳浩瀚一个翻身纵入屋内,轻巧之极。他看到东南角有一个摇篮,便走了过去,里面连冲及还在熟睡。他掏出一个布包,取出那根蓝黑sè的头发,灌入内力,那根头发立刻变得笔直,插到连冲及的后脑。

连冲及没有半点痛苦,但是这时候却醒了,看到岳浩瀚的手在自己头上模来模去,他伸出两只小手去抓连冲及的手。

岳浩瀚几十年为西王城耗干心血,jīng力全放在商铺和分舵的经营上,没有妻儿,从没享过天伦之乐。

此时他见连冲及抓住自己的一根手指,心里恻然,暗暗道:“好孩儿,对不住你了!将来我当了西王,我立刻解除你的毒蛊,取出这根头发来!我会好好补偿你们父子!”

连冲及听他说话,竟然兴奋起来,咯咯直笑,扑打着岳浩瀚的手指。

岳浩瀚见他可爱,忍不住笑了笑,这时候感觉左前方一股劲风袭来,他身子一侧躲开,一条黑影闪过,钉在墙上,震得墙壁一阵抖动。

岳浩瀚定神一看,竟然是一根黑黝黝的木棍,插入了墙上,外面只露出手指长短。

岳浩然从墙上这木棍来看,扔这根木棍的人,功力比自己差得远了,但是进屋竟然没有感觉到有高手潜伏在此。

岳浩瀚感到惊讶,举手对着左前方就是一掌。

掌力劈开帷帐,但是却什么也没有。

岳浩然心里奇怪,难道没有人?那这木棍是谁扔过来的?难道是它自己飞过来的?

他突然想起来,据说连冲及诞生那天有个老乞丐来过,除了认定连冲及是赤炎神主脉宗之外,还送一根木棍给他。难道这木棍是天生异物,生有灵xìng?

“你是谁?”门口传来一声喝问。

岳浩然见是nǎi妈回来,自己刚刚正在想事,没有料及nǎi妈这个时候回来。

他怕nǎi妈叫唤起来,召来其他人,此时毫不犹豫,一掌劈过去,nǎi妈一声不吭倒地死去。

第二天早上,一声尖叫传来,丫环的盘子跌落在地,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死尸。

连炳文听说nǎi妈被刺客击毙,惊恐万分,连忙赶到连冲及屋内,看到儿子无恙,心才放了下来。

他看了看nǎi妈死相,只见nǎi妈从面部zhōngyāng凹了进去,可见对方掌力惊人。但是nǎi妈不会武功,能一掌劈死她的人实在为数不少,而一个高手为什么要为难他呢?

如果说来刺杀自己儿子,可是连冲及又好好地躺在床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连夫人听说这件事,吓得把连冲及带回自己屋内,再不放心将连冲及交给任何人。他们心想,把连冲及守在自己身边,便不会遭受损害。

殊不知,厄运已经降临。

乌飞兔走,暑来寒往,连冲及已经来到世界上十几个chūn秋了。

自从他周岁时候在学习走路,学习讲话,抓周上表现的天赋之外,他简直一无是处。等到七八岁时候,家族终于承认,他其实是个傻子。

练不了任何功夫,领略不了任何高深学问,唯一能做的只有坐在阶梯石板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其他人练功。

阳光下,几十位西王城少年在广场习武。他们上午练习外功,下午学习真气,内外兼修,进步很大,担负着西王城未来的希望。

连冲及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这些比自己还小三四岁的男孩。他们生龙活虎,充满了力量,上下窜跳,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敢于战天斗地的气概。

师父一声令下,休息两刻钟,男孩们便四散开来,更加不安分。

其中一个男孩浓眉大眼,走到连冲及面前,弯腰直勾勾地盯着连冲及。

连冲及长大之后也非常奇怪,为什么自己心里十分清楚敞亮,自己也不是个傻瓜,但是浑身上下呆直却做不了任何事?自己走路还维持在周岁水平,说话能力连周岁时候也不如了。

他看男孩盯着自己,心里暗骂让他滚开,脸上却只能呆滞地看着男孩,嘴里流着口水。

另一个瘦瘦的男孩也跑了过来,笑说:“阿毛,看什么呢?”

“看傻子。”阿毛目不转睛地盯着连冲及。

连冲及心里大喊:“**才是傻子!“

“傻子有什么看的,他每天都来的!走,咱们去玩球!”

阿毛问道:“三儿,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是个傻子?”他问的是三儿,但是眼睛还是盯着连冲及。

“是啊!我听我哥说,他小时候在这练武时候,这个傻子就一直坐在这里。”

阿毛诡异地一笑,道:“我看看他是不是傻子!”他跑到广场边上,折下几根树枝,然后跑回来,撑起连冲及的眼皮,让他双眼不能合拢。

接着,他又摆好连冲及头地位置,让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太阳不能闭上。一群男孩看到阿毛忙碌,都围了上来,感觉十分好玩。

连冲及双眼被照得苦涩剧痛,心里狂怒,艰难地偏转着自己的脑袋,让眼睛躲避阳光。但是每当他费尽力气让脑袋偏离一些,阿毛便把他的脑袋搬回来,让他直盯着太阳。

过了一段时间,连冲及感觉痛苦万分,眼前开始慢慢变黑,心想,自己该不会要瞎了吧!

“你们干什么!”连冲及听到这个声音,不禁一喜,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向来者求救。

来人是一个十几岁的丫鬟,年龄比连冲及大一两岁,美貌清秀雅丽。她刚才为连冲及去取水,回来便看到十几个男孩围住连冲及,不知道在捉弄什么。

她连忙跑过来看,等他看到连冲及受苦的样子,心里大急,便要过去。但是阿毛等人却拦住了她。她不会武功,怎么也过不去,急的边哭边求道:“让我过去好不好!我给你们买好吃的!”

阿毛笑了笑,道:“你把裙子月兑下来给我们看看!我就让你过去!”

阿毛等人到了青chūn萌动时期,对待男女**有了极大的兴趣,心里一直想看看。

丫鬟大了他们好几岁,早已成熟,哪能这么做,气得满脸通红,哭道:“我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了!”

阿毛他们却不答应,甚至要过来月兑她的裤子。

这时候一道黑影飞来,落在阿毛等人面前。阿毛等人抬头一看,来者高大威武,满面怒气,正是西王城的大总管岳浩瀚。

岳浩瀚身上真气一震,将阿毛等人震倒。他厉声对在场地边缘休息的师父们喝道:“都他妈给我滚过来!”

那些师父听到有人怒喝,再看竟然是大总管,吓得连忙跑了过来。

岳浩瀚怒道:“这是你们教的好弟子吗?西王城的弟子就是这个德xìng吗?德xìng坏了,武功再好有什么用?光天化rì之下,这么小就敢扒人家裤子,你们是怎么为人师表的!罚你们三个月月俸,把这件事通知他们的父母,让他们严加管教!”

“是是是!”几位师父点头领罚。

这时候岳浩瀚看到连冲及被摆弄躺在地上,大吃一惊,连忙过去把连冲及眼皮上的木棍拿掉,然后合上他的眼睛。连冲及眼睛累了半天,痛苦难当,此时合上,眼睛得到舒缓,哗哗流着眼泪。

岳浩瀚看到连冲及被人这样摆弄,气得双拳捏的爆响。弟子们还不懂得,师父们双腿打起战来,如果岳浩瀚此时发怒,一百个人头也都能被他们削掉了。

岳浩瀚强压心里的怒气,他看了看眼前的几个孩子,怒道““把他们的父母都给我叫过来!一刻钟之内必须赶到这里,否则xìng命难保!把执法官也给我叫来!”

师父们见岳浩瀚的样子,心里暗惊,连忙通知各家各户。

很快,所有男孩的父母,还有西王城的执法官都已经来到。

岳浩瀚冷冷问道:“谁是这些男孩的父母?”

几对父母应声承认,“啪啪啪啪啪”,几声耳光过后,这些父母全部被岳浩瀚扇飞出去,一嘴的牙齿全部被震落,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他们吓得惊恐万分,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犯了什么过错,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

几个弟子终于知道自己闯了祸,吓得浑身哆嗦。

岳浩瀚道:“今天我让你们长个记xìng,为什么你们要挨打。我刚才看到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这几个弟子竟然拿树枝撑起连少爷的双眼,让他对准太阳晒。这样对待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还有良心吗?如果不是看你们儿子未成年,我早就一掌一个劈死他们了。何况对待的还是连少爷,罪加一等。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配活在这个世上?”

那几对父母都趴在地上,心想自己儿子这样对待连少爷,恐怕难逃一死,躬身听命。

岳浩瀚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鞭子是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道:“念他们年幼无知,又是初犯,我就免掉他们一死。所有犯事弟子父母无偿为西王城工作三个月,你们孩子每天必须去给城里的残障人士挑水洗衣。有意见吗?”

所有父母没想到惩罚这么轻,都恭声领命。

岳浩瀚又对执法官道:“记下来,以后谁敢欺凌身体不方便的人和女孩子,成年人剁掉一只手,如果是孩子,父母则打碎满口牙齿,发配到荒漠为奴。”

执法官心惊胆战,颤抖着把这些话记了下来。

岳浩瀚又道:“所有人在广场上给了我站一个时辰,好好体会一样连少爷刚才的痛苦。少一分我要你们的命!”说完,他走到连冲及身边,模了模他的脑袋,心下恻然,有些懊悔。

丫鬟连忙走过去,对岳浩瀚行了万福,泣道:“多谢大总管!多谢大总管!”

岳浩瀚笑说:“难为你了,少爷行动不便,这两年多亏你照顾。你们家是在门道坡吧,去账房领一千两银子,别推辞,这是给你爸妈和弟弟的。”

“大总管,我无功受禄……”

“不要这么说,你照顾好少爷就是你最大的功!”说完,他笑着离开。

丫鬟连忙馋起连冲及,扶着他一步一步向屋里挨去。前两年,本来她是背着连冲及,后来连冲及慢慢成年,她也背不动了,只能扶着走。

连冲及双眼仍然难受,紧闭双眼,心想:“岳叔叔的大恩大德,我来世一定要报。可恶的这群小王八蛋,如果我今天有一丝武功在身,哪能让他们这么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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