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铁流惊慌地一把掀开她白sè的护士罩服,撕开了里面黑sè的修女袍子。レ思路客レ尤兰达白皙浑圆的大腿处一片触目的血痕。
“被弹片划伤了都不知道!”铁流责怪的从背包里取出急救包,动手撕开绷带为她包扎住伤口。“没有消毒水了,先给你止住血,咱们赶紧去找格蕾丝小姐为你治疗!”
“不去!”尤兰达干脆地回绝。
“为什么?她可是医生!”铁流奇怪地问她。
“皮埃尔说你和她关系很好!很特别!”尤兰达酸溜溜地说。
“关系特别?我不觉得,”铁流笑了起来,“尤兰达,我和她的关系可没你特殊!”
“真的吗?”女孩笑了起来,“你不嫌弃我是个修女?”
“修女怎么了?”铁流不解地问,“不一样是个女人嘛!”
尤兰达高兴地笑了,“是的!的确,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一般的人不愿意接触我们,他们担心会受到主的谴责!”
“我吗?可不怕!”铁流毫不在乎地说,“这世上可从来就没有救世主!”
“对!我倒是忘了你是从哪里来的!”尤兰达笑起来,“史达林真的把莫斯科的大教堂给拆了?!”
“拆了!成了一个大坑。听说要建个苏维埃塔!”
“和埃菲尔铁塔一样嘛?!”尤兰达笑道。
“不知道!”铁流摇摇头,“哎!飞机都过去了!咱们去找大夫吧!”
尤兰达这次没有反对,看得出伤口的确有些疼。
铁流抱着她去找格蕾丝小姐。
找到格蕾丝小姐的时候,她正在忙活着收拾被轰炸搅得一塌糊涂的救护车队。
“你刚才跑哪去了?”格蕾丝小姐关切地问。
“我和皮埃尔在一起。”铁流回答。
“皮埃尔死了!”他难过地说,“和那些重伤员!”
“哦,”她头也没抬地答应。
等了一会,她没再说任何话,他知道,格蕾丝小姐不会再有空招呼自己,便离开了医生。
卡夫卡迎面走了过来,见到他就一把拉住他,“上尉先生,”他对铁流说,“我想跟你谈谈。”
铁流看见尤兰达被人搀着从手术棚里出来,想迎过去却被卡夫卡强拉着走远了些,他们在一辆车边停了步。
“情况很不好!”卡夫卡说。
“是的不很好。”
“我是说眼下的情况!”西班牙炮手沮丧地解释。
“当然。眼下的战局不妙!马德里很危险。”
“什么呀!上尉,马德里离我们可不远,哪里啥情况还用说嘛!我是说当下咱们的情形可不妙!”
“空袭很突然,我想这只是恰好被敌机遇到了。”铁流安慰道。
“秋雨连绵,道路泥泞,路旁的田野也很cháo湿,根本没法开车穿过。行军队列这么长,又遭遇了空袭,如果想要越过这阻塞的公路可是不容易。”
卡夫卡没有接他的话,反而说起了现况。铁流赞同地点着头。
“咱们还不知道弗朗哥的军队到底打到了什么地方,战况怎么样谁都说不清楚,但是咱们先前可是一直在撤退,如今反而停在这里这么久,这可不正常,保不齐是有敌人从翼侧把咱们的退路给切断了!依我看只要来过这么一次轰炸,飞机就会不停地来扫shè咱们这支队伍,走不动、跑不掉,到时候再被追上来的敌人这么一包围,大家就都得完蛋。”
卡夫卡继续说。
“那你是啥意思?”铁流疑惑地问他。
“咱们不如自己个儿往前走,不跟着医疗队走了。要不等到再来一次空袭,只要车队里有那么几个怕死的司机丢下车子跑了,或是再炸死几个人了,这公路上的交通肯定会完全的堵塞,到时候咱们想走都走不掉了!”
“你打算步行回马德里?”铁流说。“抛下他们?所有的人?格蕾丝医生他们?”他问。
“不!咱们可以建议格蕾丝小姐分出两辆车先走,我知道这附近有条岔路,可以绕过眼前这段堵塞的路。”卡夫卡说。
“我知道你和尤兰达修女好,我今天黎明时见到她从你身边离开,你带上她,我跟着格蕾丝小姐,带着她们抄近路。”
“记得把咱们的驾驶员也带上!”铁流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松了口。
“好的!哪,最好由你去讲给格蕾丝小姐,你可是上尉!她或许会接受你的建议!”
卡夫卡高兴极了,他迫切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表情里带出从来不曾有过的谦恭。
“好吧!”铁流迟疑着答应道,“我试试,去给她说说。”
两人于是一起向格蕾丝小姐那辆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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