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哪能不明白小和尚的意思,知道他是想把大黑给吊死,一时站在那里,犹豫不决。
“快点”。明xìng沉声大喝。
狗娃一咬牙,将大黑拖到歪脖子树跟前,将手中的铁链抛向那根枝桠,“哗啦”一声,铁链准确的挂在了那根手臂粗细的枝桠上。
明xìng眼明手快的伸手接住铁链,双臂用力一拉,大黑腾空而起,高高的挂在了歪脖子树上。
大黑被吊紧的脖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两条前腿搭在铁链上,后退用力的蹬踹,小牛犊般的身子向下一坠,将明xìng拉的向前滑了好几步。
明xìng脚尖用力在地上一点,身形后仰,止住前滑之势。向四周大喊:“还不过来帮忙?”
十来个小子一拥而上,有的抱住明xìng的腰,有的攀着明xìng的手臂,还有的抓住铁链。狗娃也忘了狗死以后的后果,上前帮忙。大家一起用力,又将大黑高高的吊了起来。
“去个人,舀水往狗嘴里灌,快点,这狗真够沉的,我一个人都吊不住”。明xìng指挥众人。
大黑挣得数十下,胸腔里积攒的氧气渐渐耗尽,加上嘴里不停的凉水灌进来。四条腿缓缓的垂了下来,眼睛也紧紧的闭上了,看似已经咽气。有人已经松开了手,想着怎么吃狗肉了。
“不要松手,这是假死,骗人的,还得吊一会”。明xìng虽然以前没有亲手杀过狗,但是从大和尚嘴里可听到过不少杀狗的经验。
随着明xìng的大喊,那大黑忽然睁开闭上的双眼,用力的挣扎起来。对亏明xìng看出它假死,不然这一下,肯定被它挣月兑。
等到大黑再次闭上双眼,两条后腿软塌塌的吊在身上,明xìng才让众人松开手。大黑“噗通”一声落在地上,早就死透了。
明xìng双手合什,替大黑超度。一篇往生经念罢,又将大黑吊在树上,开始剥皮。其他人则刷锅生火。准备煮肉。
狗肉细腻鲜女敕,但是却有浓重的土腥气。明xìng三两下剥掉狗皮,挂在树丫上。一刀将狗头砍下来,交给张狗娃找地方掩埋。割下狗鞭挂到树梢上,然后将狗肉剁成大块,丢到锅里用山泉水浸泡。又从王猫蛋手里拿过白酒,拧开瓶盖,往锅里倒了少许。
浸泡了一阵,明xìng用锅盖压住锅沿,倒掉血水,换上新鲜的山泉,将铁锅架在生好的火上,连汆了数遍。直到狗肉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土腥气才作罢。大和尚曾经告诉过他,这叫做飞水去腥。是吃狗肉必不可少的一道工序。
再次换上山泉水后,明xìng将拿来的调料丢了一些进锅。又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菟丝子,桂皮等中药材,一股脑丢在锅里。然后便坐在一旁,等着狗肉出锅。
一个多小时后,一缕缕狗肉的香味从铁锅里飘出来,被山风一吹,整个山洼里都弥散着狗肉鲜香的美味,所有人喉头都是一上一下不停的动弹。
“天上飞禽,香不过鹌鹑;地上走兽,香不过狗肉”。特别是夏至吃狗肉,可以温补阳虚,养胃去燥。再加上明xìng投进去的中草药,简直就是一锅壮阳汤。
“狗肉滚三滚,神仙坐不稳;闻见狗肉香,神仙也跳墙”。所有人都围拢在铁锅周围,张狗娃现在眼里除了鲜香的狗肉,早就将他爹,二叔丢到九霄云外。张开双臂护住铁锅,紧张的大喊:“小心,别挤翻铁锅,那可就糟蹋了,弄得谁都吃不成……”。
终于等到明xìng浇灭柴火,将铁锅端到地上放平。大喊一声:“可以吃了”。大家一拥而上,手中的树枝横挑竖扎,将狗肉串在树枝做成的筷子上,顾不得烫,一个劲往嘴里塞。好几个都被烫的哇哇大叫。任然舍不得将嘴里的狗肉吐出来。
明xìng却一手抓着一块狗肉,一手捏着几根蒜苗。慢条斯理的咬一口狗肉,再咬一口蒜苗:“吃肉不吃蒜,味道减一半。我说,你们就不能慢点?”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小牛犊般大的狗肉满满当当的煮了一大锅,却架不住这帮小子的好食量,三下两下被争抢的一干二净,最后连肉汤都没有剩下半点。
大家将王猫蛋偷来的好酒轮流一人一口,喝得涓滴不剩。山里的孩子早熟,哪个不是从小就让大人用筷头子蘸着烧酒喂大的?两瓶烧酒,对这十来个人来说,也就刚刚尝着味道,不少人还在那里哀叹,早知道就多带一点自家的烧酒过来了。
等到吃干喝净,已经到半夜了,山里的气候,昼夜温差很大。好几个年龄小点的孩子都缩起脖子,嘴上挂着两条清凉凉的鼻涕。
明xìng指挥大家仔细的将火星用山泉水都浇灭。现在天干物燥的,一个小火星都可能引起山火。那可就是巨大的灾难了。别为了一条狗将所有人都送进局子里去。
将狗骨头都仔细的掩埋好,相互约定谁要是敢说出去,以后就是大家共同的仇人。群起而攻之。才各自收拾东西,四散回家去了。
明xìng臂弯里夹着大黑的狗皮,手里提着肥大的狗鞭,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曲,优哉游哉的上山。酒足肉饱,心情格外舒畅。
这可都是好东西,狗皮晾干了可以做褥子,治风湿痛;狗鞭拿回去泡在酒坛里,加点中药。简直就是周围村落里那些不举不硬的男人的福音啊。女人们一高兴,肯定会往庙里多捐几个香油钱。
山里的孩子都xìng子野,半宿不回家那是常事。整夜不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乡里乡亲的,不是大伯三叔就是四婶五姨,打断骨头连着筋,去哪家都可以随便睡一觉。只要不是爬错床,没有人在意。
特别是这样闷热的夏天,好多小子晚上热得睡不着,扯条竹席,点起熏蚊子的烟火,成群结对的躺在场院上,一边聊天打屁,一边乘凉。就连一些大人也是一样,特别是那些光棍,整个夏天都扯张凉席睡在场院上。
但是今晚好多人都看出不对来,有几个回家睡觉的半大小子整夜不睡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还不时爬起来猛灌凉水。吵得大人都没有办法睡觉。场院上的也一样,大半夜睡不着围着场院直跑圈。
原来狗肉本来就xìng热,再加上明xìng丢进锅里的中草药。对于这些未经人事的半大小子,简直就是壮阳汤,谁能经受得住?明xìng也是只听得大和尚说这样吃狗肉最大补,哪里知道大和尚还有几句话没有说完--小孩子千万不可以吃,不然,有的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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