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rì上三竿。
隔壁大妈拍黄瓜的闷响声把徐晨从睡梦中惊醒。
使劲撑开眼皮,他揉着还隐隐作痛的脑袋,徐徐坐了起来。
“这是……中午了?”望了眼窗户外面yín心正炽的太阳公公,徐晨下了床,抬起刚要往前走。突然,一阵腿软袭来,险没跌个马趴。
徐晨顿时纳了闷了,怎么回事?这感觉就跟一天撸了七回似的,整个人都虚了。
强撑着身体出了卧室,一坐在沙发上,就这两步路程,愣是给他累出一身虚汗来。
“你对我干了什么?”抓起手机发完短信,徐晨一歪身倒在沙发上,跟只老牛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朵朵的身影缓缓浮现,打量他一眼,一脸尴尬的说道:“真……真对不起,夙瑶昨晚没把持住,吸血吸的有点多。”
“哈?没把持住?她要把我吸死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
徐晨得理不饶人:“如果道歉有用,还要jǐng察干嘛?”
“我保证,下次一定看紧她们。”朵朵信誓旦旦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就跟闯了祸等待受罚的小学生。
看她罕见的露出一脸可怜相,徐晨心里一软,摆摆手:“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朵朵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嗯,嗯……”
“对了,你答应给我的回报呢?”
朵朵指指茶几上的玉镯:“这是什么?”
“这不就……”话说到一半他就愣住了,只因脑海里快速闪过一连串信息。圆镯,又叫福镯,做工还算jīng细,原料采用冰种翡翠,絮态规整,脉络自然,水头尚可,算得上一件中档货。缺点是sè淡,成品有些年头了,估价的话大约在3000-4000左右。
“咦。”思绪一转,珠宝、字画、木雕、瓷器等等等等,一套套鉴定方法都在眼前闪过。这些都是真真切切的实践经验,仿佛他本来就是一个宗师级的鉴宝家。
“成了!”徐晨忍不住一阵狂喜,他的咸鱼翻身之旅终于迈出了这至关重要的第一步:“狗rì的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看把你激动的,多大点事啊。”朵朵自然不能理解对于吃顿肉包子就等于改善伙食的徐晨来说,这意味着什么。
“你这叫站着……哦不,飘着说话不腰疼。”徐晨懒得搭理她,缓过一口气,走进洗手间匆匆洗漱完毕,穿好衣服,踩着太空步就出了房间。
从楼道出来,他走路那架势就跟刚蹲完厕所似的,惹得周围路人一通猛瞧。
深一脚浅一脚捱到小区门外的包子铺,徐晨点了整整一屉肉包子,张大嘴巴,撒开蹄髈,一顿海吃,那模样别提多寒碜了,跟八辈子没吃过包子似的。
一屉肉包子下肚,总算是有了几分力气,在老板看怪物般的目光下大大方方结完帐,徐晨打着饱嗝,嘴里叼着根牙签出了门。
目的地不消说,自然是那珐琅街。
今天是周末,客流量明显比昨天多了不少,徐晨并未直奔集雅斋,反是在其他一些铺子里逛了逛。
左右转了一圈后,不觉深深皱起了眉头,一般古玩店摆在台面上的东西只是一些不入流的货sè,最贵的也不过10万左右,珍品基本没有,国宝级的玩意儿更是连个渣都没见着,虽说有些贵重物件倒手转卖一下尚算有利可图,但对于全部身家只剩2000多块钱的徐晨来说,却是跟天边的流云一样,看得,碰不得。
至于普通小件,2000块钱买的东西利润能有几个子儿?并且倒手也需要时间啊。
看来捡漏也不是那么好捡的。
仔细想想也是,但凡在这里开铺子的,有几个不是明眼人?没那金刚钻,也不敢揽这瓷器活啊。要想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捡漏,不说大海捞针吧,也跟浪里淘沙没啥大分别。
再者,徐晨从夙瑶那继承鉴宝经验,眼界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寻常玩意儿他还看不上眼哩,不整出个几十万上百万的jīng品,出手都嫌丢人。
就这样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到了集雅斋门前,徐晨定定神,抬脚进了铺子,
伙计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货架上的灰尘,耳闻有人进店,回头一瞧,登时愣了,回头客他见过不少,但被人当冤大头宰了一刀,却又调头把送上来的,他这还真是头一回见。
“吆,先生,是您啊,快请,快请。”伙计赶忙丢下手里的鸡毛毯子,一溜小跑迎了上来。
“不知先生这次来是想买点什么?”这话除了字面上的意思,其实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顺带打探徐晨的来意,毕竟古玩这个行当,打眼吃亏的不在少数,有些人气不过,少不得会来闹上一闹。
“看看还有没有值得入手的东西。”说这话时,徐晨的脸sè那叫一个平静,论演技,绝对是实力派的,心里分明恨不得弄几斤TNT给他来个一锅端,脸上却偏偏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柜台里面,老家伙的手本来已经按在电话上了,可一听徐晨道出来意,又放了下来,起身亲自招呼道:“小兄弟里面请,昨rì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嗯,老板你太客气,我就随便看看。”
“哎,那行,铁柱,记得勤快招呼着点。”
“放心吧刘叔。”看见徐晨走到一台堆满木雕的货架前,伙计连忙跟上,双手请出一尊观音像:“先生您看,正宗的清代黄杨木雕,卖您只要20000。”
徐晨很是随意的瞥了一眼,摇头道:“雕工差,表情死板,衣袂下还有一道暗疤,肌理起伏大,想必用的不是什么好料子,还20000?2000块我都不要。”
伙计惊的是目瞪口呆,连柜台内的老板也一脸活见鬼的表情,这件观音像的确是花了1800块从一位老木匠手里购入的。至于衣袂下的那块暗疤,若不仔细把玩,根本就没可能发现,然而这小子仅是匆匆扫了一眼就给他察觉了,这怎么可能!
“您再看看……”伙计不信邪,一咬牙,把手伸向一件张果老木雕像。
“不用拿了,上光不均,更何况还是件水黄木的假货。”
伙计的动作一下停住了,脸sè煞白,活像被人捉jiān在床的老sāo货。
此时老板坐不住了,“噌”的一声直起身子,犹豫着要不要亲自招呼他。
徐晨睃了老家伙一眼,转身走向他所在的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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