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朱瑶整个人都懵了:“我不信,我不信,这房子爷爷早就说过,是要留给我的,爸爸他不能……”
“不能?”胡雪丽忽然露出了她的獠牙利爪,冷冷说道:“也只有你才天真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老爷子的话就是圣旨?你也不想想,30多年前,他狠心扔下你nǎinǎi与你父亲他们孤儿寡母,一走就是二十几年,咱老朱家这些房子的户主早就不是他了,你父亲乐意给你弟弟,谁都管不着。”
朱瑶一下坐倒在沙发上,嘴里低身叨念着:“爸他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是你……是你自作主张。”
“呵呵。”胡雪丽忽然笑了,轻轻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三克拉大小的Tiffany钻戒:“你不相信啊,这个简单……”
说完,忽然拿起她那部金黄sè限量版SonyXperiaP,拨通一个号码:“喏,你自己问他。”
“我不听,我不听。”朱瑶面若死灰,捂着耳朵,使劲摇着脑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同是一个父亲,为什么待遇相差这么大,他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娘。
犹记得她小时候,娘走前,他还使劲娘着她的手,流着泪说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可他现在又是怎么做的?
挂断电话,胡雪丽将手机放回手袋,跟着坐了下来:“怎么,想不通?小妈来告诉你,别看朱家家大业大,可毕竟是三代单传。到了你这一辈,只有你弟弟家瑞这么一个男孩子,至于你,多说还有三五年,那一定是要嫁人的。换了你站在你爸的角度,你会怎么做?”
朱瑶沉默了,徐晨与孟欣也yīn着个脸,别提有多难看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sāo娘们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至于朱瑶的爷爷朱临,那就是玄武门事变后的李渊,有名无实的太上皇。
这一回合,胡雪丽总算是扬眉吐气,占了绝对的上风。一脸微笑的端起桌上的hermes杯,浅啜了一小口,并顺势模了模朱家瑞的头。
八岁小男孩两个小眼睛滴溜溜一转,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围着大厅转了一圈,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之后走到后面画室,细细打量几眼北墙上刚刚裱好的一幅“天鹅戏水”图,笑呵呵的说道:“姐,你画的?这是乌鸦吗?”
“这熊孩子,跟她妈一样嘴贱。”孟欣斜了孵蛋般安安稳稳坐在沙发上的胡雪丽一眼,小声嘟囔着。
徐晨不知道对面那娘儿俩听没听到,不过朱家瑞却是转了个圈,忽然跑到孟欣跟前,紧紧盯着她身上那件rǔ白sè蓬蓬裙,nǎi声nǎi气的道:“姐姐,姐姐,我记起来了,你这件衣服,是前年的款式吧。”
“小嘎嘣子不大,这嘴,可真毒啊。”徐晨忽然觉得“早熟”这个词的适用对象,还可以适当往前挪那么几个年龄段,就眼前这小屁孩,长大了铁定就一有碍民族团结、社会安定的恐怖份子。
“哥哥,哥哥,你做什么的啊?开什么车?一月工资多少?有没有女朋友?”
徐晨仿佛又经历了一回回家过年的感觉,只不过那些搁耳边“嗡嗡过来,嗡嗡过去”的对象从七姑八婆变成了眼前这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
真是一奇葩,他这些话都哪儿学的啊?
“小朋友,告诉哥哥,你今年上几年级?”徐晨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小孩儿怎么了?小孩儿就能童言无忌啊,何况还是个带把儿的,哪怕它还没金针菇大,对一个男人来说那也是潜在的竞争对手:“你期末考试考多少分?暑假作业写了没有啊?”
他在笑,笑得比那窗户外面的阳光还灿烂,怎么说也是过来人,还能被个黄口小儿唬住?这种批斗大会他见多了,早就有了一整套反击方案;遇到有女儿的就问:“您闺女嫁了没有?”遇到买新车的就问:“车贷还差多少没还?”……
小男孩儿傻了眼,怎么看怎么觉着眼前这一脸贼笑的大哥哥像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升级版雷布拉德大怪兽,还是奥特曼都搞不定的那种。
“妈……他……他欺负我。”俩人还没走上一回合,朱家瑞便败下阵来,扭头一脑袋扎进胡雪丽的怀里,再不敢冒头。
孟欣搁一边儿眼都瞪直了,看怪物般望着徐晨:“你还真下得去手啊?孩子都不放过,给人留下童年yīn影怎么办?”
徐晨不以为然地向着恶狠狠朝他看来的胡雪丽撇撇嘴:“有这种当妈的在,yīn影算什么,这他娘就是一连yīn天,还是yīn了整整八年,并将持续一辈子的那种,我这叫什么?这叫以毒攻毒。”
得,没理都能给他整出七分理来,孟欣叹口气,拽了拽徐晨胳膊:“说正事,瑶瑶的事你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
徐晨扫了眼沙发上失魂落魄,还没从这个噩耗中走出来的朱瑶,长叹一声:“事情如果真像胡雪丽所言一般,她父亲铁了心的要把房子送给小儿子当生rì礼物,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看朱瑶的了。”
“怎么讲?”孟欣皱眉问道。
“打她妈这张牌,不过成与不成,主动权在他父亲手里。”
“你是说……”孟欣犹豫片刻,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朱瑶跟前,拉起她的手走向后面画室,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不一会儿,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朱瑶眼睛红红的,冲沙发上女主人般悠然自得的胡雪丽道:“我要见我爸。”
“哦?”胡雪丽侧脸扫了她一眼,呵呵一笑:“这个容易,你爸正在来的路上。”
看着胡雪丽保养地水润紧致的脸蛋,徐晨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碰上难题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朵朵的身影慢慢浮现在半空:“我倒有个办法……不过嘛,就是有些损,不知你想不想听?”
徐晨抬头瞄了她一眼,这妞儿虽然平素说话有些不着调,可在正事上一向不含糊。
“说吧,什么办法?”
朵朵捂着嘴嘻嘻一笑:“我只管说,做与不做你自己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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