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蔡邕为窦辅取字敬德,希望其不要忘了自身道德修养!而之后有人来报,说是故人来访。窦辅出门一看,原来是他。大喜过望,冲出门去,施礼道:“伯求先生怎会到此?小侄还未当面谢过当年先生救命之恩!”
原来来人正是何颙(yong),只见何颙面sè沉重的点点头,道:“贤侄无需如此!当年老夫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不必言谢!”
窦辅见何颙满脸风霜之sè,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又见其表情很沉重,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感,道:“先生一路辛苦!不知是何要紧之事,劳先生如此?”
何颙叹息一声,道:“贤侄让老夫好找啊!然明公此刻已是弥留之际,特意嘱托老夫来寻贤侄!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再见贤侄,有事托付!老夫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贤侄啊!”
窦辅听到何颙之语,如遭雷击,愣在当场。喃喃道:叔父已是弥留之际!至于何颙后面说的什么一句也没听到。
“贤侄!贤侄?”在何颙不断呼喊下,窦辅才慢慢反应过来,木然道:“伯求先生唤小侄何事?”
何颙见此,亦深深叹了口气,道:“贤侄!老夫若不是遇到景兴(王朗),还不知该到何处寻找贤侄啊!老夫离开弘农至今月余了,也不知然明公此刻如何了!贤侄还是速做准备,与老夫启程,若再迁延恐怕就迟了!”
窦辅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招来典韦等人安排。让陈风陈思之留守,继续指导众人练兵。又让典峰迅速调二十名jīng锐之士,一人配双马,在门口等候。
窦辅领何颙前去见过蔡邕,并将情况禀明。顺便请顾雍为其安排船只过江。
蔡邕在感叹大汉又失一良将的同时,亦非常理解窦辅此刻之心情。与何颙简单寒暄后,便让二人尽快启程。
反倒是蔡琰依依不舍的拉着窦辅,在得到窦辅办完事尽快回来的承诺后,才不情愿的松手。
窦辅此刻心急如焚,出了门便纵马疾驰。一路上,人不下马,马不解鞍,二更时分就到了江边,不得不说吴郡世家的影响力,此刻在岸边已经有大船在等候了。
窦辅并何颙等一行人迅速上了船。窦辅立在船头,望着滚滚长江,暗自感叹:似乎自己每次过长江,不是逃命便是去见亲人最后一面!就没过好事!想想自己来到这个乱世已经快二十年了,爱护自己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远去!而记忆中的乱世却理自己越来越近了!一种紧迫感压的窦辅喘不过气来。
这时,何颙走到船头,来到窦辅身旁道:“贤侄莫要过于忧心!生死有命,明rì还要赶路,不若早点回舱休息!”
窦辅望着天上的月亮,蓦然间不知怎的想到东坡先生的词:人有旦夕祸福,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遂长叹一声,道:“多谢伯求先生!走吧,歇息去吧!”
第二rì清晨,天微亮,众人就起身下船上马,继续赶路。早chūn清晨,很是异常寒冷,越往北天气越发寒冷。且刚下完大学,即便官道也异常难走!后世是无法想象两千年前的道路。
不过,在窦辅的严令下,诸人皆在咬牙坚持。忽然,一人连人带马摔出好远。窦辅只得下马救治,原来是路面雪后难行,马匹失蹄倒地。因为高速行进,才会摔了出去。
这时,窦辅才发现何颙早已是摇摇yù坠,只是不愿拖累窦辅,在死死支撑。窦辅见了心中感动,暗怪自己大意!何颙对自己有救命大恩,多次相助,若因为此事,有什么意外,自己恐怕一生内疚。
窦辅想了下对何颙说道:“伯求先生,小侄这名手下摔的不轻,一时恐怕无法行走,但是小侄心忧叔父,片刻也不能等待。不若请伯求先生,为小侄照顾此人,因他们皆不认识路途,需要先生带路。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何颙一愣,随即想明白,知道窦辅为了照顾自己,又不愿明言,恐拂了自己面子。想明白后,洒月兑的笑道:“如此,老夫恭谨不如从命!如此亦可让贤侄全力赶路!”
窦辅见其识破自己的用心,尴尬笑道:“让先生见笑了。”
何颙安慰道:“无妨!贤侄此刻心情,老夫能够理解!无需介怀,速速赶路吧!”
窦辅谢过,点头,对一旁五人道:“汝等留下一匹马,沿途照顾这位受伤兄弟,并保护好伯求先生!”待安排好后,窦辅带着典韦等十八人出发了。因为有多出来的六匹马,可以让众人一人三马,速度更快了。第二rì清晨已经到了南阳地界了,窦辅见人困马乏,便让众人停下,休息片刻。人可以不吃饭,马却必须要喂食。
窦辅心中有一股不祥的感觉,似乎在弥漫开,越来越明显。而回头看,见人马皆疲劳过度,一时半会无法前行。
遂决定自己先行,典韦死活不同意,说要走也要他陪着。窦辅无奈,遂让认识路的马鸣带队随后赶来。自己与典韦先行一步!
一路上窦辅感觉很不好,心中发急,越发快了!绝尘毕竟是宝马,渐渐的把典韦也甩在了后面。任凭典韦在身后呼喊,窦辅一刻也不愿停留!
终于在中午,窦辅看到了弘农城墙。一路疾驰而进,守城士兵都没能拦住,纵马入城。
片刻后到了张奂府门,听到门内哭声一片。暗道:莫非来迟了?!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大厅。却见一副棺椁已经停在堂zhōngyāng,窦辅感到眼前一黑,胸口一闷,嘶哑喊道:“叔父!小侄来迟了啊!叔父慢走啊!”话音刚落,感到喉咙口一甜,随即一口雪喷出,人趴在棺椁上晕倒了!
等窦辅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看着身边蹲睡着的典韦。窦辅沙哑道:“大哥!”
典韦见窦辅醒来,兴奋异常,道:“兄弟,可算醒了啊!急死俺了!那郎中说兄弟,疲劳过度,又过度伤心,才会骤然吐血昏迷的!嘱咐兄弟好生休息!”
窦辅挣扎着起身,道:“叔父何时过世的?!”
典韦低着头,道:“今天清晨,估计就是俺们在休息那会!”
窦辅心中顿时后悔无比,暗恨自己为何要停下休息!为何不早点一人赶路!一时间,又是懊恼,又是悔恨,又是遗憾,又是心痛!顿时又剧烈咳嗽起来,还伴随着血丝。可把典韦吓坏了,不停的劝慰,想叫郎中,又被窦辅制止。此刻,张府已经很悲伤,很忙乱了。窦辅不想再麻烦人家。
一会,窦辅自己平复后,让典韦扶他起来,道:“大哥!扶小弟去叔父灵前!”
典韦本不愿带窦辅去,但是看到其又泛cháo红的脸sè,不敢再拂逆他的意思。只得苦着脸将其扶到张奂灵前。
到了灵堂前,窦辅见过了张芝兄弟及张奂遗孀。随即就跪在灵前,任谁劝说都无用,坚持要为张奂守灵。众人拗不过他,只得随他。
待到一更,窦辅让张芝等先去休息,说今晚就由他守灵,陪张奂说说话。本来张奂的遗孀不愿离去,还是张芝明白窦辅心意,将母亲扶回去休息了。
可是,典韦说什么也不肯走,一定要陪着窦辅。窦辅也只能由着他。
看着张奂的棺椁,想着张奂往rì对自己的教导,教自己兵法,传自己武艺!而在临终想见自己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想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泣不成声,不能自已。
突然,一声叹息:哎!
窦辅一惊,回头道:“谁?”却只见到一个青影。
窦辅惊喜道:难道是叔父,泉下有灵,来看辅儿了吗?
转念间又觉得不对,看身形似乎是个女子。怎会会有女子出现在灵堂,且穿青衣!?
难道是自己神志昏沉,看错了?可是,明明是一声叹息,决计不会听错的啊?!
窦辅回头叫典韦,想问其看到听到什么。可是,见典韦靠在柱子便睡着了。窦辅亦不忍叫醒他。只是自己一个人走出灵堂,来到方才见到那女子站立的地方。
窦辅越发肯定见到的是人!不是鬼!更加不是幻觉!这空气中似乎还有淡淡花香。这是什么花香呢?
回到灵堂,窦辅似乎满脑子都是方才那叹息声和那道青影!会是谁呢?分明就该是认识我的人!可是,谁会如此呢?
猛然间,窦辅想到一个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中充满惊喜!莫非真的是她?可是,不可能啊!她不是死了吗?
忽然间,窦辅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说的另一番话。莫非她没有死?!可她为什么不来见我呢?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呢?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这叹息的女子是谁?与窦辅有什么关系?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注:
1.张奂确实死于公元181年,凉州三明,最后一人,到此也走完一生!之后会有介绍,为何会有凉州三明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