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在黑夜中亮起,洛心一喜,转身望去,苏清月吹燃了火折子,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灯笼,点了起来。苏清月提着灯笼,镇定的看着她,道“既然这么害怕黑暗,那么就要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光明。”
“娘娘。”洛心跑到苏清月旁边扶着她的手,眼角还挂着残留的泪水。
苏清月叹了一口气,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轻轻的摇了摇头,“洛心,其实黑暗并不可怕,因为无论再怎么黑,终会天亮的时候,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勇气去坚持,却等待,黎明终会来临的。你明白吗?”
洛心抿嘴点点头。
“其实,这个宫中最可怕的不是黑暗,而是人心。”苏清月转过身,慢慢走去,声音渐渐消散在累夜中,洛心望着笼罩在灯光中的苏清月,鼻尖一酸,快步追了上去。
苍白的脸,紫色的唇,头凌乱的贴在脸上,还沾着几株水草,在她身下,一滩水迹蔓延开来。
洛心躲在苏清月身后,紧紧的闭着眼睛,身子微微颤抖。
“在哪里现的?”苏清月看着珊瑚的尸体淡淡道。
内务府的付德全垂着头走到苏清月面前,恭敬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在浣衣局那头的池塘里现的。是一个浣衣局的宫女晚上小解,这才……”
“那个宫女现在在哪?”
“回娘娘的话,在内务府一个偏房里,奴才找人看着了,想等明个儿莫公公亲自察问。”
“等明个儿,都有人死了,还要等明个儿吗?内务府便是这么做事的吗?”苏清月冷冷的盯着付德全怒道。本来,想借着珊瑚查出些蛛丝蚂迹,却没想到被那人捷足先登,杀人灭口了。
“娘娘息怒!”门口突然闪进来一道人影,莫连海笑嘻嘻的朝苏清月行了个礼,然后转脸扰给付德全一个耳光.“都出了这种事居然还敢瞒着本公公,你们一个个没长脑子吗?幸好小全子机灵,通知了本公公,不然你们想瞒到什么时侯啊,现的越早就越能抓到凶手!耽误了时问,害凶手跑了,你们担待得起么,啊!再说,本公公不说了吗?就算本公公卧病在床,你们也要通知本公公,这是本公公职责所在,你们……”
“够了!”苏清月冷声打断莫连海的话,“既然莫公公都来了,就给本宫一个答案吧!”
“走,娘娘。”莫连海转眸望着付德全使了个眼色。
“皇后娘娘,居奴才初步断定,珊瑚姑姑是失足落水溺死的。”付德全上前两步垂道。
“胡说八道!”苏清月凤目冷冷的扫了一眼付德全“失足溺水,半夜三更的会失足溺水吗?怎么就没有瞧见内务府的人失足溺水了!”
“娘娘,奴才说的是事实,您不信可以传太医院的人来瞧瞧。”付德全道。
“娘娘,你瞧着天色也晚了,若您坚持的话,奴才这就让人去请太医来验验。”莫连海也上前道。
苏清月走到珊湖面前,伸手将她头上的水草一根一根捏出来,面容淡然而忧伤。
在这里,人命到底算什么?眨眼的工夫就可以抹去一条生命存在的痕迹,仅仅是因为心里永无止境的**吗?
她记得轩令扬曾经说过,世人争权夺利,钱财也好,权势也罢,并非只贪图享受,其实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被人宰割,不被时势操纵,不被命运玩弄。可他也说过,人就是人,又岂能真正胜过天了。
“你在想什么?”耳畔实然响起一道熟练的嗓音,还未等她回过头去就已经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你永远都这么不会爱惜自个儿吗?”
“你怎么会来?”苏清月伸手轻轻覆盖住轩令扬揽住她腰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葛烈说巡查的时候看到你匆匆忙忙出宫,往内务府去了,朕担心你,所以,来瞧瞧。”轩令扬将目光移到珊瑚上,将苏清月转过身来,接住她的脑袋,你当真什么都不懂避忌吗?这些事情让奴才们去办就好,你忘了你是皇后吗?”
“我……”
轩令扬不待苏清月抬话,拦腰就将她抱起,大步往门外走去,临出门时回头目光阴冷的落在跪在地上的莫连海身上,“明天朕要知道答案!”
“是,皇上。”莫连海应道,惊出一声冷汗,左手轻轻的往里缩了缩。朝轩令扬磕了个头,大声道,“奴才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身后的太监也连忙跟着朝轩令扬磕头。
轩令扬头也不回的抱着苏清月走了出去,前面已有两个侍女提着灯笼,身后也跟着四个面容冷酷侍卫,其中赫然便有葛烈。他握着刀,冷着脸跟在轩令扬后面,似与没有看到苏清月一样,与白日见到的他全然不同。
“你还没睡吗?”苏清月靠在轩令扬的怀里,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轻声问。
以前,她也常常这样,让她抱着一路走回房问,无论身边有多少侧目的目光,他都只是二话不说的将她抱着,从容不迫的走回房问。只是,那已经是很久远的时代,久到她都快忘记了……
“没有。”轩令扬嘴唇动了一下,声音轻到就好像风一吹就散了一样。
“令扬……”
“恩?”轩令扬终于垂下头来看了苏清月一眼,伸手将披风紧了紧。
苏清月微微一笑,摇摇头,再度靠在轩令扬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甜安的笑意。
她要的幸福原来如此简单,只要靠在你的怀里,我便能嗅到幸福的味道。
“怎么?叫我有什么事吗?”也许走因为黑夜,也许是因为苏清月嘴角那抹太幸福的笑,轩令扬难得在外人面前卸下自己的面具,温柔的望着苏清月。
“没有……就只是想叫叫你而以!”苏清月安然闭上眼睛,朝轩令扬怀里靠了靠。
轩令扬嘴角迅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更加用力的将苏清月搂在怀里。
没有,就只是想叫叫你而以!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他竟然因此感到满足,月儿,你可知道,我竟然因为你这一句话而感到满足!
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一味的争,一味的抢,却原来自己最想要的是爱和温暖。幸好,幸好自己没有失去她。
娘,你说,人之所以要掌控权势是为了更好的掌握自己的命运!你告诉我,不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做为一个帝王,因为不可以让自己有弱点,让别人有机可乘!可是,不能爱一个人,也不能接受别人对自己的爱,那是多么的难过和孤独!我宁肯让她变成我的弱点,心甘请愿!
垂看着怀里安静沉睡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月儿,朕会好好待你的!”轩令扬附在苏清月耳旁轻声道。“朕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就算,你真的成了朕的弱点,朕永远都不会后悔的!谢谢你,谢谢你还在朕的身边,不然,朕要如何度过这么漫长的一生了?”
漫长的宫道上响起年轻帝王郑重的承诺,没人瞧见那张清秀的面容下一滴清澈的泪水。夜,很静,静得可以让人回响起很多幸福的碎片,可一同的,还有那么曾经刻骨的悲伤。那个白衣翩然的男子,此时是否也整夜未眠,站在屋顶吹着那《落红》,可还有谁能够心疼他的痛,扶平他的伤!
苏清月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头顶绣着无数条金龙的帐蔓,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听到旁边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
“奴婢落雪给皇后娘娘请安。”
苏清月撑着身子,揉揉额角,有些困惑,还未等她问出口。落雪已经扶着她坐了起来,一边为她穿鞋,一边道“娘娘是在永和宫了,皇上昨晚抱您回来的!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是您喜欢吃的莲子羹和荷香糕。”苏清月还没有来得及应声,落雪又接过侍女手中捧着的浅绿色的宫装跪到苏清月面前,道,“娘娘,你瞧这宫装合您心意吗?皇上说您喜欢清幽淡雅的衣裳。你瞧着可还好,要是不好的话……”
“够了够了,都好!”苏清月听得头都痛了,往常也没听说这落雪嘴巴有这么多啊,以前见着,她也总是面上淡淡的,不亲近,但也不疏远,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落雪起身和身后的两个侍女为她穿衣梳洗,看着苏清月微微疑惑的样子,轻轻一笑,跪在地上帮苏清月整理衣角,“娘娘你别见怪,奴婢也是因为皇上的话。”
苏清月瞟了落雪一眼,转过身,任由侍女们为她系上一条墨绿色的腰带。
“娘娘,刚刚那话奴婢都只是捡着皇上的话说一遍!你瞧,还真合适!”落雪拍拍苏清月的衣袖,退后两步,笑道。
苏清月撩过额间散落的青丝,神色虽然淡淡,但心里还走闪过一丝温暖,淡淡的,却很真实,就像昨晚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味道一样。
“娘娘,奴婢帮您梳头吧!”落雪扶着苏清月坐下,回头淡淡的望了周围的侍女,见她们都退下后,这才拿起梳子慢慢的梳理着苏清月如云的秀。
苏清月从雕花铜镜中看到侍女们悄然退了出去,望著镜中淡笑的落雪道,“姑姑有话对本宫说吗?”
“娘娘,您冰雪聪明,有些事远比奴婢看得透,奴婢实在不孩在您面前卖弄,可是,才些话放在心里实在是不舒服,娘娘若是不喜欢奴婢接下来的话,大可以当做没有听到!”落雪伸手挽了一个髻,用一枝钗固定住,神色淡然而平静,实在让人猜不出她要说的是什么。所以,只能平静的等待她的开口。
手指飞旋,小拇指一勾,一束青丝便垂在了耳畔,添了几分妩媚,落雪从盒子里拿出一枝碧玉钗斜钗在左侧,垂下些许的流苏,铜镜中便出现了一张清秀却带着妩媚的娇颜。髻朝左偏斜,再加上玉钗,更着重修了娇好的面容。
“娘娘……”落雪拿出一块小镜子四处换着位置,为了让苏清月更好的看清楚。
“你瞧着哪儿不好,奴婢再为你换个。”
“不,这样挺好的!”苏清月轻轻扶着耳畔的青丝笑道。以住,平日自己通常只梳写简单清爽一些的誓,只考些重要的日子才让落第梳那繁衷的高髻,从未试过梳这种
偏斜又精致的髻,衬着自己竟有一股妩媚透了出来。
落雪淡然一笑,望者镜中的佳人淡淡道,“娘娘喜欢便好,以前华妃娘娘也是很喜欢奴婢为她梳的髻。”
“华妃?”苏清月脸上的笑渐渐从唇角隐去,她以为落雪会对自己说轩令扬的事,却没想到说的是他的母亲,华妃,南诏国长公主,萧清荷。她也曾在宫人的嘴中,或多或少的听到她的故事,只是,她在她嫁给轩令扬的前一年便因病去逝了。
“娘娘,您想听吗?”落雪坐到苏清月的旁边伸出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可还未待苏清月回答,她便转眸望着对面案几上插着的几株荷花,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在回想些什么,“华妃娘娘她最爱的便是这荷花,爱若至宝,每到夏天就算淋着雨也要亲自去采荷花,天天如此,直至荷花凋零为止,您可知她为何那么爱荷花?”落雪望着苏清月道。
“因为它出淤泥而不染么?”
“不!因为她的名宇唤作清荷!”落雪望茬苏清月一宇一句道,了然苏清月的惊愕,嘴角浮起一抹浅笑。“有个琴师曾对她笑着说,这里无酒,只有满池的清荷!当时公主扬眸便道,你是说我吗?她说,我就唤作清荷啊!那琴师不知公主身份,竟然为她吹了一清莲鸣,这才生出后来的纠葛。”
“纠葛?为什么?”
“一个是集万千宠于一生的长公主,一个地位卑微的琴师,这当中的波折可想而知。更何况,后来东旭国的皇上竟然派使者来求亲,就这样,娘娘的哥哥,南诏国的皇上便下旨让娘娘嫁去东旭国。”
“她……她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可有什么办法了!虽然她集万千宠爱于一生,可是没有人听她的话,她掌控不了的命运!但是,有什么用,当她的哥哥将她心爱的人关起来的时候,她除了选择遵从还能够做什么了?”落雪说完,凄然一笑,缓缓起身走至案几旁边,轻轻抚模着瓶中的荷花,“你懂她的痛吗?可是她没有办法去选择自己的命运,直到到了东旭国,被封为了华妃。没人懂她心里的绝望,没人看到她眸子那深深的伤痕,没人看到!”
“姑姑……”苏清月缓缓起身,难过的望着落雪的背影。
“可这,还不是最难过的!就算她贵为华妃,又有着南诏国长公圭的身份,可是依然受尽了排挤,那些时候还有先皇护着,宠着,虽然生出了一些风波,但总的来说还是相安无事。可是,后来东旭国和南诏国因为边界的事生了争执,南诏国的将军一怒之下杀了东旭国一个将领,跟着,先皇就开始冷落了娘娘。后宫是什么地方,落井下石者有,拜高踩低者有,就没有真心爱护别人的人。也就是在那时侯,娘娘竟现自己怀了龙种,可是,有什么用了!她根本见不到自己的丈夫,一连串的阴谋,恶意的攻击,还有被克扣的月俸,最艰难的时候,整个宫中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你想,这对一个孕妇来说是多么可怕!”
“她……她没事吧!”苏清月心被揪得很紧,似乎那个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是她一样,她竟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泪,她的痛,她的绝望。难道,仅仅因为她是轩令扬的母亲吗?
落雪摇了摇头,“那时是夏天,她跪到太液池里去采莲蓬充饥,遇见了先皇,先皇见她挺着一个大肚子,竟然自己去采莲蓬既是心疼,又是生气,细问之下才知内务府的奴才竟然如此嚣张,于是下旨让人好好侍候她,内务府的掌事太监被杖毙,而其他妃嫔则纷纷送礼讨来,如当初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后来,不久娘娘便生下了如今的皇上,再过不久,南诏国与东旭国讲和,娘娘带着皇上回去探亲,竟然见一个人。”落雪浅浅一笑,转身望着苏清月,“娘娘,你知道是谁么?”
“是……是那个琴师吗?”苏清月小声问。
“皇后娘娘果真冰雪聪明,难怪皇上会为此爱你!”落雪轻轻一笑,“当时娘娘激动的忘了说话,正欲上前,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爹’,一个清秀的妇人牵着孩子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慢慢消失在娘娘的视线里。”落雪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苏清月却不再说话。
“后来了?”苏清月见她不再说话,连忙追问道。
“后来,己经没有后来了!”落雪走到苏清月面前,轻轻抚模着她的头。
“怎么会没有后来了,难道,她竟没有去追问一句吗?”
“皇后娘娘,并不是所有的爱情一定要有结果,就算追问了又如何?难道要那个琴师亲口告诉她,他已经将过去忘却了,开始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吗?”
“可是……也许会是一个不同的答案了?”
“或许吧!可是,谁的心可以经得起如此的折腾了!”落雪轻轻一笑。
苏清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望着镜中的自己。良久,她才谈淡道,“姑姑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他在乎的人。”
“在乎么?”苏清月微微一笑,嘴角却隐隐泛着苦涩。
“娘娘是在乎那夜皇上将您推向明阳王吧!”落雪望着镜中的娇颜脸色变得惨白,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奴婢是个伺候主子的丫头,这些事轮不到奴婢说,只是,那天晚上皇上从您那里回来,喝了许多的酒,嘴里不断的嚷着,为什么他说什么你都答应,为什么你明知道这件事很荒唐你都要答应!”
“那是因为……”苏清月撑腰着桌前,欲辩解,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任眼泪眼眶中溢出。
“娘娘,你刚刚听完奴婢的故事,难道真的没有现什么吗?”落雪伸手轻轻放在苏清月的肩上。
“我……本宫,本宫应该现什么吗?”心里有个角落在滴血,她脑袋里一片混乱。有些事情,就算不说它也存在,可是,如果不说,她便可以假装它不在,如果说了,就只会撇开那道伤疤,让自己的伤口无可避免的在众人面前流血,溃烂!
“皇后娘娘应该从老宫人口里听到过华妃娘娘吧!冷血,无情,善于算计……这些词语,皇后娘娘总应该或多或少听到一些吧!”落雪淡淡道。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和轩令扬有什么关系,和那夜他将自己推向轩令明又有什么关系!
“华妃娘娘从南诏国回来后就变了一个人,她不相信有爱,甚至憎恨自己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因为,如果不是让她曾为自己的弱点,她就不会嫁到东旭国,不必受那么多的苦,九死一生。她开始贪恋权力,因为她觉得如果当初她握有了权力,她不会被别人操控自己的命运!她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也不会别人欺凌!而且,她将这些观念全输入了皇上脑中,她告诉皇上,必须要握有权力,必须要狠狠的抓住权力,这样,才能不被人欺凌,才能支配自己的命运!她说,在这里,怎么样都可以……自私、恶毒、阴险、决绝……这些都可以,因为它只会让你过得更好!但是,惟有一样,是万物的禁忌,碰也碰不得,那就是情字!谁动了情,谁就输了,而且输得很惨,不仅输掉身边所有的东西,也可能连心,连命也一起输了!”
“她这样……未免太偏激了!”苏清月打了一个冷颤,脚心升出一股凉意。
“你只是听了这么一次就觉得冷,可皇上整整听了几十年!而且,华妃娘娘还逼着皇上誓不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对女人只能是宠,只能是利用,但无关于爱!如果爱上,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苏清月惊得退后两步,直到撞上桌子。
“娘娘你不要怪皇上心狠,无情,他从小被灌输了这样的思想!你不会知道,每次他从你那里回来都会做恶梦,梦到淑妃娘娘,她逼着自己推开你,伤害你,骗自己不爱你!可是,他对你的爱来得那么汹涌,又那么绝望,他无力承担!”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苏清月顺着桌前缓缓的坐到到地上,心痛得抽絮。
“因为,你是他在乎的人啊!我只是不想看见,他躲在角落里难过的哭泣,隐忍的难过,而在你面前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的伤,你爱不到,别人也都看不到!人人都以为他绝情、冷血,为了权力不折手段,没有人看到他暗夜里流下的泪和痛!更加……没有人在乎!”落雪声音虽然平静,可瞳孔里却溢满了心疼,“我看着他,就像看到当年的华妃娘娘,可他比华妃娘娘要可怜的多,因为,他站在最高的位置,没有人了解他,也没有人试着了解过他!他需要的,或许仅仅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他却因为害怕,因为害怕复重蹈母亲覆辙将你推开了!你真的以为他不会痛,不会难过吗?他也只是一个人而以,会哭会笑,会难过会忧伤……可这些,你们通通不知道!”
“够了!我不要再听了!”苏清月将脸埋进膝盖,泪水沾湿裙裳。
“可我必须说完,因为,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说!”落雪走到苏清月面前跪下,伸出手握着她的肩膀,“请你,求你陪着他吧!那个位置是那么的孤独和寂寞,他需要有人在家里等他,让他的心不至于那么的冰冷。他那么的年轻,有那么漫长的路要走,如果没有你陪在他身边,孤单和忧伤会将他吞噬的!他不像华妃,因为华妃心里有对后宫妃嫔,对过往的恨,还有对皇上的爱,所以,她可以坚持。可是,皇上了,他心里没才那么强烈的恨,有的只有对母亲的恐惧和对你藏在心里却不敢说出来的爱!皇后娘娘,你已经爱了他十年,请您坚持下去,好吗?”
“我……我……”苏清月己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双手紧紧抓着裙角,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落雪刚唤了几声,突然弯下腰拈着手帕捂着嘴,拼命的咳了起来,苏清月连忙起身拍着她的背。良久,落雪终于停了下来,脸色却变得有些苍白,苏清月微徽一笑,右手不着痕迹的将手帕握在掌手。“娘娘,可以答应奴婢吗?”
苏清月侧过脸去,不着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