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朝堂如战场。而兰兴国举国上下的官员们都知道,今日的朝堂非比寻常。这里马上就要展开一出可载入史册的君臣大战。
更深露重,太阳还未升起,天地间正处于黎明前的黑暗。此刻,兰兴国的主殿早已群臣端坐,灯火通明。
“启禀皇上,臣有事进谏。”站在离龙榻最近的一位将军打扮老者向前一步说道。
皇上一见是他便脸色一紧,“顾将军有何事禀告?”
“老臣以为甄选太子妃劳民伤财,费时费力不如就此罢免,改为由群臣举荐。”顾应天一语中的,直取黄龙。
他话音刚落,一部分朝臣纷纷点头附和。
“皇上,顾将军所言极是。”
看此情景,皇上极力压下怒气道,“太子妃大选是祖上制下的规定,如此轻易罢免祖制何在?”想这老东西贼心不死,竟还在觊觎太子妃的位置,要是答应了他岂不是引狼入室?
“皇上所言差矣,祖制也是人定的。想必众大臣心中都有合适的太子妃人选,皇上不如暂且听听群臣的谏言再做决定。”顾应天言辞激荡,虽已入暮年,但常年的征战生涯使他周身充斥一股戾气。
皇上对他怒目而视,他决然地回视。他眼神里透出的精光正在向皇上宣告他此行不容拒绝。
半饷,权衡利益之下皇上终于败下阵来,咬牙问道,“那众卿家认为谁家闺秀能胜任我兰兴国太子妃之位?”
见皇上终于妥协,自己占了上风,顾应天扬起老谋深算的笑容,他回头看了一眼,接到他示意的兵部侍郎连忙开口,“禀皇上,臣以为顾将军之女美貌过人,贤良淑德他日定能母仪天下,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似乎早已料到般,皇上眯眼问道,“众爱卿是否也和王侍郎的意见一致?”
一问之下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官员们既不想得罪皇上也不愿招惹顾将军,他们深谙枪打出头鸟的原则,谁也不愿开口。
“呵呵,”四下环顾一遍后,皇上冷笑,“想我兰兴国十万子民只有顾将军和王侍郎两名官臣么?”
就在整个朝堂陷入僵局之时,殿外公公突然来报:“太后驾到。”
众人纷纷叩首,“臣叩见太后娘娘。”
“众大臣们都快快请起,”太后步入殿内说道,“哀家正是来商议甄选太子妃之事的。”
闻言,顾应天迅速回道,“太后娘娘,太子妃一事老臣正在同皇上商议,就不劳太后娘娘费心了。”
“哦?顾将军何处此言?”
“太后,恕臣斗胆谏言,先皇曾有诏书后宫不得干政。太后此次前来难免遭人诟病。”顾应天义正言辞。
太后神色从容道,“多谢顾将军提醒,哀家只有一事请问将军,太子妃可是朝廷宦臣之位?”
“当然不是,太子妃乃是后宫妃嫔之位。”顾应天应答如流。
“就如将军所言,既然太子妃是我后宫的人,而哀家乃统领六宫之首。那么你说哀家前来商议太子妃之事可属于干预朝政?”
“这……”顾应天即便老谋深算也毕竟只懂得带兵打仗,终抵不过太后的巧言善辩。
皇上见他哑口无言,心下大喜,忙命道,“来人,给太后赐坐。”
落座后,太后道,“祖上当初制定大选时是为了能更好的替太子甄选出优秀的女子为妃。众所周知,太子是将来皇位的继承人,而太子妃便是将来的皇后。一国之母岂能草率定夺。众卿觉得呢?”
“太后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大选劳民伤财,甚为铺张浪费。北边的金契国正虎视眈眈,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为了顾全大局,臣以为大选可先行罢免。”顾将军据理力争。太后又怎么样?不就是个手无权势的老太婆。他顾应天南征北战,杀人无数,还怕她不成!
“顾将军此言差矣,大选固然劳民伤财,但可以一切从简。届时就在宫内搭一擂台,除去所有的繁文缛节。先考核礼法,由礼部侍郎担任初试考官,再考才艺,有请所有符合资格的名门淑女上台展示,夺魁者便可成为太子妃。众卿意下如何?”
闻言,皇上朗笑道,“还是母后考虑周到,这真可谓两全其美了!顾将军,你可还有意见?”
不想太后会出此计策,顾应天不知如何反驳,只得心有不甘道,“一切听从皇上旨意。”
这时,堂下群臣也适时的出声,“皇上圣明,太后圣明。”
“哈哈哈,好!”皇上见扳回一城,龙心大悦即刻宣布道,“传朕旨意太子妃大选一切从简。”
“是,皇上。”
“现下商议甄选的细节如何?”扳回一城,皇上笑眯眯地问道。
“皇上,老臣突觉身体不适,先行退下了。”见计划受阻,顾将军铁青着脸,无心参与,便向皇上请辞。
“准。”
“谢皇上。”顾应天说罢便甩袖离去。哼!儿子无能,喊老娘来坐镇。等着吧!他顾应天绝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