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航趴在方向盘上,双手攥得生疼,他突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他的她不要他了。
五年前当她松开他的怀抱时她就不打算要他了。
她恨他,恨他狠到恨不得消失掉也不愿意让他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在什么地方。一切都如浮云般什么也留不住。
电话铃声突兀的打破这伤心的宁静。还是刚才那个电话。“一航你在哪儿?拓拓要见到你才肯睡觉。”白玫芝刚才就打了电话褚一航没接,她有些不甘心,多等了一阵还是打过来了。她知道他是在乎孩子的。
褚一航赶到家时,客厅了只亮了一盏小灯。白玫芝披散着头发穿着半透明的真丝睡裙半倚在沙发上等他。
看到褚一航进来,撩了撩披散到脸颊的头发,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魅惑丛生,和平日了的简洁干练判若两人。褚一航只瞥了一眼就转过身向楼上走去。
“…。一航……”她难道就这么没有魅力吗?她几步追过去,圆润的胳膊紧扣在他的腰间。
后背传来的热量让他浑身僵硬了起来,他保持着一只脚在楼梯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嘴里冷静的突吐出,“孩子是你找我的借口吧?”他一进门见到她这副样子就猜到了。
白玫芝埋在他温热后背的脸僵了僵,他的味道可真好闻!紧紧的抱住他,踮起脚试图去吻他的耳垂,褚一航却及时的把头偏开了。白玫芝小脸涨红,“褚一航我是你的妻子!我在这里等了你大半夜。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褚一航本就有气,他实在无心跟她费口舌,伸出铁钳般的手使劲掰腰间缠绕的胳膊。
白玫芝蹙着眉毛,咬着牙,十指相扣就是丝毫不松。
他终于怒了,太阳穴跳的厉害,“松开!”
“我就是不松,你是我的男人,难道你一点女人的尊严都不给我吗?”她胸口剧烈起伏,眼里噙着泪花。这么多年的委屈就这么涌上心头,“你当我是什么?”
像听见一个笑话,“我是你男人,白玫芝被那么无耻!我从来就只是她的男人。”褚一航烦躁的闭了闭眼,身后的女人满身酒气。她今天是借着酒劲像他撒泼。他手上加大了劲,一根根的去掰开她的手指。终于把他的手从腰间拿开。握着她的手狠狠往后一掼,“你非得像个泼妇样?”
白玫芝被这他一掼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看到他头也不回的往上走。收住了泪,脸上渐渐浮出冷笑,“褚一航!我是被你这个混蛋给逼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的心事。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别想离了我。她要是还爱你会逃走吗?”
褚一航冷着一张脸继续往上走,顿也没顿一下。他本来掩下去的痛又被面前这个女人给挑起来。白玫芝会这样无理取闹他是没有料到的。这么多年都这样相安无事的过来了。他不知道她今天抽的哪门子疯。从前她不是一直冷静自持的?
白玫芝觉得自己很失败,像在唱独角戏。褚一航的无视令她感觉像个跳梁小丑。她几步追上正打算推开褚骄拓房门的褚一航。紧紧拽住他的手臂,哭诉,“褚一航你看着我,我是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我哪点不好?啊?你说呀!”
楼下保姆显然也被惊醒了,正打开门往上张望。
褚一航扯过她的手。
“放开我…。啊……疼……疼死我了……。”白玫芝觉得手腕处火燎火燎的疼。她被迫的被褚一航拖着往主卧而去。
褚一航主要是怕惊动孩子,他拖着白玫芝进了主卧,摔上卧室门,放开她,有一双染上冰凌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白玫芝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褚一航,她哭得更凶了。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痛不欲生,“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对我。你简直就是无情无义。”
“别给我提无情无义,不爱就是不爱,你当初是怎么嫁给我的!你自己清楚。别在我面前闹情绪,我没那个心思来安慰你,你懂吗?不要太过分!”褚一航觉得自己很累。这段婚姻一开始就是错误。
“褚一航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不到。”白玫芝昂起一张受伤的脸笃定的说。
“哦!那我告诉你,我就试试看。今天是不是觉得特别不能忍?露出了真面目。这些年来也难为你装的那么辛苦!很好!你……很好!”褚一航气急,右手食指指着她,连连后退,转身欲出去。
此时的白玫芝早已失去理智,疯了般冲过去,挡住房门。一手拉住他的衣襟,另一只手拼命的捶打他,哭得撕心裂肺,脸上的头发和泪水粘在一起毫无形象可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的一切都毫不保留的给了你,为什么你要选择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她哪里好了?”那个她有她的家世吗?那个她有她的能力吗?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要把那个她揣进心里。再难容纳别的女人。
他任她捶打,丝毫没有动弹反抗。这样的痛有失去痛吗?那样的痛从她离开的那天就如影随形。他精疲力尽的开口,“你这样有何苦?她好与不好都是我褚一航爱的女人。”她也许不是那么的完美,可是在他心里就是完美的。从第一眼就开始想要拥有的。
白玫芝含着眼泪苦笑,许是累了,她的两只手终于停了,无力的缓缓往下垂下去。身子贴着门板蹲下去。问自己她这样做又是为哪般?朦胧的泪眼看见男人毫无怜惜的转身去了浴室。她突然觉得今天的自己太傻!可是她不后悔,她仿佛等了很久了。就等着把压抑的怨恨发泄出来。既然他娶了她这辈子就别想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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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承瑾睁开眼看见窗外刚泛鱼肚白。腰上环着一只柔女敕的胳膊,后背紧贴着一具温热的身体。他惊觉自己昨晚居然在这儿睡了一整夜!
他从来不会在方薇这儿留宿的,昨晚太累了!
他拿开腰上的手,刚松开的手又覆上来了。女人的脑袋在他脖颈上蹭了蹭,慵懒的说:“还睡会!还早呢!”
“别忘了吃药。”他一边掀开被子起身,开始捡地上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套上。昨晚忘了带TT。
“哦!”任谁听了这句话都会不高兴,可是她是方薇。她爱这个男人,一开始她是被这个男人的潇洒多金吸引的。可是现在她更爱他。现在她的房子,车子,没有限额的卡。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给的。她也怕有一天他会收回去。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所以她想趁着她还有几分姿色而他还没有厌倦她的时候一定要抓住他。比如说:孩子。只有孩子才能把他们紧紧的绑着一块。她一早就停了药了。
她看着男人穿戴整齐又恢复了人前那个英俊儒雅的样子。心里的得意涌在脸上就是一股媚笑。这个男人身上都是闪光点。如今也是她的所有,虽然是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但也能满足她的虚荣心。总有一天她会拥有他的全部。
等男人消失在门后,她拥着被子闻了闻,还有男人淡淡的薄荷味。真好闻!
苏澜是被一个电话惊醒的,她接起来原来是舅妈打来的。舅妈在电话里叫她早点回去,说舅舅难得在家里休息。
苏澜挂断电话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宿醉的结果!
昨晚和陶陶一起出去k歌,蒋澈也在。本来苏澜极为不愿意去的,禁不住陶陶的聒噪只好陪同。去了才更加后悔,自己简直就是一个高度电灯泡。她一向不喜欢唱歌的,喉咙的音律没有手指下的声音来得畅快。唱了一首后就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卿卿我我的一对,感觉自己离幸福好远。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她的心狠狠的战栗了一下。是啊!幸福已经离她好远了!这些年里一直重复着得到失去,失去得到再失去。眼前是一道道的影像跳跃,心里的悲伤就那么的覆上一层水膜一直在心腔荡来荡去。
苏澜揉揉蓬乱的发,自己最后是怎么喝了那么多酒?不记得了,只是记得那果酒的味道真的很好,陶陶在耳边一个劲的抱怨自己怎么就那么点酒量。